第2章 浪，拿命浪

  「這就是毒藥啊。」姜葉放下藥劑管，理直氣壯，「我剛剛在想，直接給我送萬志明的研究所去，偷他十來支變異藥劑就好了。」

  小白貓傻住，難掩驚愕。

  「唉，事實證明，你們投放系統，挺靠譜的。」姜葉嘻笑。

  說著，她又爽快地喝下一管。

  白貓終於後知後覺：「末日後，萬志明一直養著一群科研人員，研究如何誘發人類正向變異。宿主……你看過這部小說？」

  「嗯。」姜葉點頭，手裡還拿著第三管準備往嘴裡灌。

  

  小白貓一驚，立馬飛過來，死命拉住她的手：

  「不、不行！變異藥劑大多有污染海水，對人的身體有巨量傷害的！」

  姜葉也沒跟它爭，她放下手，撓撓有些發癢的手臂皮膚。

  「還真是快。」姜葉嘀咕一句，這才看向系統，輕笑，「我知道後果，也知道死在這藥水上的人成百上千。」

  白貓愣在原地，前肢還搭在她的手腕上。

  「可我不是想死也死不了嗎？」姜葉依舊在笑，「這三倍痛感我既然要一直受著，這空子不鑽我實在……嘔——」

  姜葉猛然吐出一大口血。

  牙齒也跟著掉了三顆，指甲蓋劇痛，她眼睜睜看到它們一個個碎裂，指節很快腫脹起來。

  「哈——」姜葉痛得身體在發抖，嘴巴上還在自嘲，「看來我運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末世輻射導致的變異，大致分為三類。

  極端毀滅機體的「極惡向變異」；衍生出能力但伴隨著恐怖反噬的「惡向變異」；還有衍生異能並可以抑制身體副作用的「正向變異」。

  她沒感受到什麼特殊異能，看如此猛烈的副作用，大概惡向變異沒跑。

  事實也確實如她猜測。

  很快，她全身皮膚如碎屑般脫落，然後骨肉像蠟遇高溫一樣，開始融化……

  「啊……」姜葉壓抑地痛呼，青筋暴起。

  她的眼睛也開始模糊，耳朵在一陣轟鳴後失去聲音。

  痛到一定程度，腦子是一片空白的。

  姜葉只覺上一秒她還在同白貓咬牙說著「下次還把我投放到這裡」，下一秒就思緒就完全被摧毀。

  疼痛如煉獄之刑，靈魂失重，她不知生死。

  ……

  「宿主……你沒事吧？」小白貓看著重組數據後，一言未發的姜葉，不安問道。

  「沒、沒事。」姜葉恍惚，她已經無法形容那種，身體在短時間內腐爛瓦解的感覺了。

  只覺若是此刻還要再來，她兩腿都直打顫。

  「剛剛我探查過了，這裡在地下二十三米左右，牆壁是特殊材料做成的。出入口在天花板上的隱形洞口，但只能從外面打開，所以我們可以等外面的人——」

  白貓漂浮在空中說著它的發現，而姜葉已經哆嗦著手拿起一瓶試劑管……

  「！！！」

  白貓背脊的毛全都炸開，它很嚴肅地拉住姜葉，警告道：「不能再喝了！即便身體數據可以反覆重組投放，可三倍痛感，你遲早會痛瘋的！」

  「我已經感覺到了。」姜葉咧嘴笑，身形在不自覺地發顫，「但還是想看是我瘋得快，還是變異得快。」

  周圍有剛剛那兩支藥劑的影響，姜葉縱然沒有開喝，已經感覺到了頭暈和反胃。

  但她還是悶頭喝了第三瓶。

  白貓不理解。

  看著十分鐘內，骨骼就穿透皮膚長出來，五官被扭曲、頭髮脫落的姜葉，它頭一次不知道該做什麼。

  它清楚極惡向變異有多殘忍和痛苦。

  可姜葉掙扎和嗚咽的力氣都沒有了，卻還是會在意識渙散時，對它下達指令：「下一次，投放到這裡。」

  精密的程序第一次無法給出可供宿主參考的建議。

  姜葉一共從試劑架上拿下來43瓶藥劑，白貓眼睜睜看著她來回十一次，用掉整整十六瓶。

  無一例外，全都是極惡向變異。

  也不知道該說是萬志明研究團隊成果太差，還是姜葉運氣太差。

  第十二次被投放回來，姜葉目光有些失神。

  是到極限了吧。

  白貓走近姜葉，拿前爪碰碰她的膝蓋，學著姜葉記憶里萌寵的樣子「喵」了幾聲。

  除了安慰，它已經想不到別的可以做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姜葉抬手摸摸它腦袋，聲音冷靜：「緩過來了，我沒事。」

  話落，她又拿起一瓶。

  「宿主……」

  白貓的聲音並沒能阻止姜葉，她這次喝得更加利索，連眼睛都沒閉。

  喝完，她將瓶子輕輕擱下，往後挪了一些靠在柜子上，以防跟上次一樣臉著地。

  「下次，還是在這裡。」姜葉笑著提前選好重置點。

  「宿主。」小白貓走過去，「如果你是想變強，系統商店裡也有可以誘變變異的藥水。」

  「你說的是那個，售價比你編號位數還長，且不保證成功率的藥水啊。」姜葉幾不可見地提了下嘴角，「你有宿主兌換成功過嗎？」

  「……沒有。」貓頭垂下。

  需要任務積分二十億，它每一任宿主都吐槽過這個價格。

  但是，它還是爭取：「也有一些其他的道具，可以保護宿主安全！」

  姜葉並不反駁，淡笑著應了：「嗯。以後有機會，見識一下。」

  系統沉默，它明白姜葉這是不打算放棄的。

  但第十二次也失敗了，仍舊是個極惡向變異，姜葉在服下藥水後的七分鐘時，突然爆體。

  鮮血和碎肉在數據重組後，消失無蹤，但姜葉的疲憊卻持續在加重，休息的時間也變長了一些。

  可她還是沒有停下來。

  第十三次，極惡向變異，內臟在幾秒鐘內膨脹，最後因為內出血死亡。

  第十四次，極惡向變異，她長出了三雙新的手腳，卻奇形怪狀，不受控制，最後是被其中一雙青黑的爪子，捅破心臟。

  第十五次，極惡向變異，姜葉的脖頸變成碎片，當場身首異處。

  ……

  直到第十八次，她在藥劑和房間遍布的各種輻射中，活了下來。

  半個小時都沒有看到異樣，她和小白貓對視一眼，從對方眼裡都看到了些意外。

  「宿主，你成功啦？」

  姜葉打量著周圍，從地面到天花板：「似乎是吧。」

  白色的牆壁在她眼中如同虛設，她看到了地底黑黃色的泥土，來回遊竄的巨型蚯蚓，還有天花板後銀色厚實的大門以及一個通往地面的管道。

  「是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