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秦衡之死

  等了好幾日，容清也沒等到秦瑤薇那邊傳來的關於秦衡的消息。

  卻等來了泰魯帶著大軍的兵臨城下。

  斥候來報泰魯大軍的動向時，容清和楚莫都有些詫異的不敢相信。

  按理來說，泰魯如今攔在了沛封與沙城之間，他大可以一直在這裡僵持著，中斷沙城的補給，直到拖垮沙城為止，此乃上策。

  可若是貿然發動這樣大的攻勢，泰魯也會被夾在沛封和沙城之間不，腹背受敵，怎麼看也是犯了兵家之忌。

  正當容清和楚莫摸不清泰魯意欲何為時，趙鑼急匆匆的趕了回來，甚至等不及通傳，就要徑直往楚莫房中闖來。

  自從知道泰魯往沛封行軍後，趙鑼就一直帶著那隊鎮北軍在外警戒。

  門前的雙瑞和頌影欲攔，卻被他一槍擋開。

  頌影見狀，直接摸上了後腰的匕首。

  「頌影，不得無禮。」楚莫攔住了頌影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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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鑼一張臉又冷又急，讓容清覺得有些奇怪。

  他雖然性子急，卻也少見如此風風火火的模樣。

  「趙副將，出了何事？」容清開口問道。

  「秦將軍——」

  一聽是秦衡的消息，容清立刻站起了身，誰知下一句

  「被擒俘了！」

  什麼？

  容清心中一驚。

  原本最壞的那種打算，還是擺在了面前。

  『哐當』一聲，一身戰衣鐵甲的趙鑼直直地跪在了楚莫面前。

  「求七皇子，務必營救將軍。」

  趙鑼向來對楚莫不屑也不服，可如今秦衡有難，能求的也只有楚莫了！

  楚莫連忙上前扶起趙鑼，

  「趙副將言重了，快請起。」

  楚莫好勸了一會兒，趙鑼才離去。

  一回身，卻見容清直愣愣地盯著自己，

  「怎麼了？」

  「楚莫，你會去救秦大哥的，對不對？」

  楚莫頓了一下，

  「此事需得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的是如何營救，我只問你，你會不會去救秦衡。」

  楚莫神色一沉，語氣冷了一些

  「清兒！沙場上，關乎的不只秦衡他一人的性命，而是千千萬萬士兵的性命，還有大楚百姓的安危。」

  容清早都想到他會這樣說。

  方才他勸說趙鑼那麼久，反反覆覆說了好些話，就是沒有明確表態一定會營救秦衡。

  趙鑼是五官，容易被文縐縐的話繞了過去。

  可容清在一旁可是聽得明明白白。

  楚莫看容清垂眸不語，以為自己剛才的語氣傷了她，於是柔和些說道

  「若是能救——」

  「秦衡，必須得救。」容清突然抬頭打斷了楚莫的話。

  「秦衡是鎮北軍的魂，若是泰魯以秦衡為要挾，鎮北軍軍心便會受制，兩軍交戰這是大忌，想要一舉剿滅泰魯，沛封的護城軍和沙城的鎮北軍，必須同心協力，對吧？」

  楚莫看著振振有詞的容清，突然自感幾分悲哀。

  他以為容清不說話，是同自己生氣。

  原來她只是在思考，思考一個讓自己不得不救秦衡的理由。

  秦瑤薇收到容清的信，得知哥哥被俘，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帶著剩下的兵士朝著沛封行進而去。

  泰魯的大軍到達沛封縣外五里時，正是即將破曉之際。

  楚莫和趙鑼帶著士兵出了城。

  兩軍對壘。

  容清則站在城牆上遙望著。

  天邊亮起的那條光線越來越寬，撕破了漆黑的夜色。

  破曉的光芒一出，容清的心倏地被揪緊了。

  遠處的泰魯十分高調的坐著一架十匹馬拉乘的巨大戰車，而戰車後方馱著一根高高的柱子。

  柱子上用鐵鏈綁著一個人。

  那人低垂著頭，身子隨著戰車的行動而左搖右晃著。

  散亂的頭髮蓋在他的面容上，毫無生氣。

  雖然看不清他的臉，可容清知道，那是秦衡，一定是秦衡。

  城牆上隱藏著眾多弓箭好手，都是趙鑼的部下，眼看秦將軍這樣被綁著暴露在前方，他們各個赤紅著雙目，放下手中的弓箭。

  箭雨一旦射出，秦將軍必死無疑啊。

  趙鑼看著一幕，手中的韁繩攥得緊緊的，呲目欲裂，若不是楚莫下令攔著，他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

  秦瑤薇帶著人馬出現在泰魯軍隊的斜後側。

  她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睛，看向那個被高高捆在柱子上的人，呢喃了一聲

  「哥哥。」

  忽而崩潰失聲大喊道

  「哥！」

  秦衡似乎聽到了她的呼喚，身子微微動了動，卻沒力氣轉頭看去。

  泰魯沖身邊的人招招手，那人會意，騎著馬走到前方，高聲喊道

  「七皇子殿下，我們將軍說了，想用鎮北軍秦大將軍換點東西。」

  「換什麼？」

  「就換你肯退兵三十里，秦大將軍必然完璧歸還。」

  趙鑼有些急切地對楚莫說道

  「七皇子，應下他吧，我趙鑼發誓，待秦將軍歸來後，我搭上性命也會把沛封縣給奪回來！」

  可楚莫沉著臉沒說話。

  「我數三聲，若是不應，就別怪這弓箭無情了。」

  那人說完，西疆中的弓箭手拉弓搭箭，擺好了架勢。

  「一」

  「七皇子，趙鑼求您了。」

  容清立刻下了城牆，要了匹馬，想往楚莫那裡去，卻在城門處被霧影攔住了。

  「讓開。」

  「主子交代過，您不可出城。」

  「二」

  秦瑤薇雙腿用力一夾，驅馬飛馳朝前而去。

  「瑤薇，危險，回來！」楚蕭澈急得大喊，在她身後追。

  那人的『三』字，剛剛出口了半個音，卻突然，有一根箭矢飛速而去。

  正正地奔向秦衡的方向。

  秦瑤薇眼睜睜地看著那箭矢直衝秦衡而去，

  「哥，哥！」

  『噗』

  即便距離如此遙遠，但秦瑤薇似乎聽到了寒鐵入肉的聲音，她整個人呆傻般，眼也不眨一下。

  秦衡感受到胸腔傳來的痛意，他沒有低頭，而是花盡力氣抬頭想朝著妹妹看去。

  他的嘴一張一合，卻什麼也發不出來，他似乎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飛速流逝著。

  終於，他覺得又冷又累，就連支撐頭顱的力氣也沒有了。

  一點一點，垂落下去。

  秦瑤薇看著秦衡的腦袋倏地垂落下去，爆發出一聲如野獸般的悲鳴聲

  她聲嘶力竭，悲愴的喊聲穿行了很遠。

  隨即，秦瑤薇過於悲痛，立時暈了過去，從馬背上徑直跌了下來。

  「哪個混帳放的箭？！」

  泰魯發瘋似的用猩紅的目光掃過眾位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