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空前對決

  「且慢。」

  老人微微一笑：「既然你我已要生死相決，最起碼也應該要互通姓名吧？老夫手中利劍不斬無名之輩！」

  

  林一航這才注意到他手中長劍通體烏黑，並未任何光澤綻放，但卻予人一種極為不凡的感覺。

  「林一航。」

  林一航深深吸了口氣，手中『朝露』遙指老人，心神逐漸進入空明狀態。

  「老夫聶飛雲。」

  老人微微眯起眼睛：「原本我還認為你不配做我對手，現在看來，倒是我有些輕視你了，請吧！」

  他手中長劍隨意地挽了個劍花，就這樣毫無章法地提在手中，但整個人的氣勢卻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如果說之前的聶飛雲更像是一個鄰家和藹老人的話，那麼現在的他更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劍，渾身上下都透露出迫人眉睫的鋒芒！

  「終於要開始了嗎？」

  不知何時，趙玄兒悄然來到了遠離草坪的一棵樹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中情況，心臟也是不由自主地收緊了幾分。

  如果仔細觀看這場即將展開的決鬥，或許對她的劍道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幫助她再做突破。

  「看招！」

  雖是生死決鬥，但林一航卻也依照了江湖規矩，搶先出手的同時輕喝了一聲。

  手中『朝露』化作一點寒星，人也彈身而起，像是一顆流星般撞向了聶飛雲。

  「一上來就用如此拼命的招式嗎？」

  聶飛雲淡淡一笑，手中烏黑長劍輕輕揮動，正好劈在了『朝露』的尖鋒上。

  金鐵交鳴聲音響起，半空中的林一航沖勢受挫，劍勢不由得慢了幾分。

  而聶飛雲則腳踩碎步，側移到另外一邊，烏黑長劍化作點點繁星，猶如星河炸裂，籠罩林一航全身要害。

  林一航雙目精芒暴射，人在半空中突兀停頓，在一個極其怪異的輕巧翻身後，『朝露』揮出一片雪白光芒，掃入了烏黑長劍所化的漆黑星河之中。

  叮叮噹噹的聲音不絕於耳，在短短一剎那間，林一航感覺自己手中『朝露』像是被千斤大錘連續不斷地猛烈敲打一般。

  每一次的砸擊都會讓『朝露』上蘊含的元力減弱幾分，等到連被『捶打』十餘次後，『朝露』上再無半分力道。

  與此同時，烏黑長劍如同毒蛇般直取他的咽喉要害，速度快到令人眼花。

  林一航心中微微一凜，側身後退一小步，避開了烏黑長劍的鋒刃。

  但烏黑長劍在聶飛雲的操控下如同跗骨之蛆，在林一航剛剛側身閃避的時候，它又忽然像是風中垂柳般輕飄飄地橫掃，直取林一航胸腹！

  在此危險關頭，林一航丹田內的元力瘋狂運轉，反握『朝露』望下猛插，擋住了聶飛雲的追擊攻勢。

  聶飛雲似乎早就知道這一擊並不能得手，輕笑聲中，劍勢陡變，雙手高舉後朝著林一航猛然劈下！

  原本輕盈的長劍，此刻卻像是千斤巨斧般，充滿著開山裂石的狂猛之意，再無之前的輕巧靈動！

  林一航目光中透露出無窮戰意，『朝露』化作了花叢蝴蝶，輕飄飄地一連刺出十多劍。

  他的每一劍都精準無比地刺中了聶飛雲手中的烏黑長劍，但卻感覺自己體內的元力在不斷強烈碰撞之後，竟隱隱有崩潰跡象。

  「很好！」

  聶飛雲劍勢受阻，烏黑長劍化作一柄剛猛大槍般，豎劈橫掃，所用招式全是大開大合的剛猛路數，沒有半點花俏靈動。

  而林一航的劍勢也是隨即變化，揮舞得如同風雨般密不透風，刺擊角度刁鑽難防，如潛伏在黑夜中的惡鬼獠牙一般。

  雙方交手之中，招式變化極快，時而輕巧靈動，時而粗暴狂野，時而剛直大氣，時而刁鑽毒辣。

  遠處大樹上的趙玄兒看得如痴如醉，不禁以手指代劍，隨著兩人的招式變化輕輕舞動，一邊自言自語地道：「沒想到這傢伙真的有實力能跟劍聖爺爺過招，但……怕是也僅止於此了……」

  在她自語之間，林一航與聶飛雲雙方又來來回回交手了十多招，叮叮噹噹的劍鋒撞擊聲音不絕於耳。

  剎那間，兩人陡然後退，雙方再次持劍對峙。

  「今天就到這裡吧！」

  聶飛雲突然洒然一笑，彈指間，烏黑長劍掛到了後背上。

  林一航低頭看著自己胸前衣服上的裂痕，咬牙道：「為何留手？」

  「原本我以為你只是個比較優秀的年輕人而已，沒想到你的實力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期。」

  聶飛雲笑道：「如此正直卓越的後輩，豈能因一個誤會而毀在我的手中？我敢斷言，不出三年，你的劍藝將超越我！」

  「誤會？」

  林一航聽出了他話中之意，皺眉道：「是指紀戰天的事嗎？既然不是前輩所謂，前輩為何不解釋？」

  「你給過我解釋的機會嗎？」

  聶飛雲淡淡反問了一句。

  林一航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紀戰天慘死，他急怒攻心，再加上紀戰天之前與聶飛雲決鬥過，因此他早已認定就是聶飛雲所為，因此並未給予聶飛雲任何解釋的機會。

  「況且我也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正好趁機活動一下。」

  聶飛雲伸了個懶腰：「我聶飛雲做事從來都不喜歡解釋，但我現在願意為你這個小朋友破一次例，因為紀戰天並非我所殺！」

  頓了頓又道：「我聶飛雲此生手中的確人命無數，但卻無任何仁義之人。仁濟堂屹立幾百年，救人無數，我聶飛雲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千古罪人。」

  他朝著遠處的大樹處招了招手道：「你手中『朝露』是趙玄兒那個丫頭借給你的吧？這丫頭居然連如此心愛之物都捨得借出，顯然你在她心中分量不輕。」

  「呃……前輩，我與趙玄兒並無……」

  林一航聞言呆了呆，隨即想要開口解釋，但卻不知該如何說起。

  「無妨，反正這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聶飛雲負手而笑，但笑容中似有深意。

  趙玄兒知道自己藏身此處被發現，吐了吐舌頭後跳下大樹，走到了聶飛雲面前，恭恭敬敬地施禮道：「劍聖爺爺好，玄兒有禮了。」

  「你觀我與林一航一戰，可有獲益？」

  聶飛雲隨口一問。

  「大有裨益，玄兒感激不盡！」

  趙玄兒十分認真地再次朝兩人施禮。

  「如此甚好，龍國劍道的未來要靠你們了。」

  聶飛雲說完後，嘴裡哼起一首不知名的老調，轉身踏歌而行，瀟灑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