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怪物一樣

  當我們抬著鬼手老頭的那一口大缸來到瞎眼婆婆口中說的山洞時。

  我發現這裡面出現了好幾口大缸與人頭。

  「我去……這麼多，好像人彘的行為做派。」

  

  李大寶的驚呼，讓瞎眼婆婆冷笑一聲。

  「小娃娃懂得還不少嘞……你要不要試試啊？」

  李大寶也算是遇到了對手，碰到瞎眼婆婆這樣的，一句話就能直接給他干熄火了。

  不過沒有了李大寶的吵吵勁，也算少了一些樂趣，但卻讓場面徹底安靜了下來。

  我們把鬼手老頭的大缸與那些大缸放在了一起，然後坐在了一堆篝火旁邊。

  李大寶做的那些糊糊之類的粥，雖然看起來不怎麼樣，但吃起來還是味道不錯了。

  特別是當我把李大寶做好的飯，端到瞎眼婆婆跟前的時候。

  對方也勉強吃了幾口，連連點頭說不錯。

  或許是我的禮貌，得到了瞎眼婆婆的青睞。

  瞎眼婆婆在被我餵了幾口之後，便接過手中的飯盒放到了地上。

  然後問我是不是想進十萬大山尋找十二峒的存在？

  我沒有隱瞞，而是如實相告。

  本身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就沒有必要在這種地方隱瞞，對方還是三苗寨的人，距離所謂的十二峒是最近的存在。

  老實交代能獲得不少的好感。

  當然，這是我的想法，至於別人我就不清楚了。

  也是該著我倒霉了幾十年，終於碰到了好人。

  眼前的瞎眼婆婆雖然說話噎人，但一輩子幾乎沒有出過山，山里人的那種純粹還是保留了下來。

  可也是因為這般，也導致眼前的婆婆心眼極小。

  李大寶的事情，居然讓她記仇了很久很久，以至於後來在李大寶面前提及到瞎眼婆婆的時候，李大寶都緊張的縮起了脖子。

  也算是徹底的在李大寶的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瞎眼婆婆是有名字的，這也是我再後來才了解到的。

  他們這邊的人姬姓，卡姓，以及鼓姓居多，少部分為苗姓。

  其實不管姓什麼，他們這一批人的祖先傳說都是源自於九黎族一脈。

  而瞎眼婆婆的姓氏便是卡姓！

  卡姓在如今這個社會，幾乎是不存在了，也僅僅少數民族的少部分人還保留著這個姓氏。

  卡婆婆聽完我的敘述之後，做出了所有人都會做出的神態。

  那就是臉部表情肅穆，語氣也變得沉穩起來。

  「你個娃命苦得狠嘞，剛才我摸你的手就發現了。」

  「加上你還碰到了這樣的事情，老太婆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不過，有一點那老毒物說得沒錯，解鈴還須繫鈴人！」

  「這是你們老陳家的命，外人只能輔助，難道你沒有發現，但凡幫過你的人，下場都不會太好嗎？」

  卡婆婆雙眼雖然看不見，但臉部還是看向了剛才我放置鬼手老頭的地方。

  我詢問卡婆婆跟鬼手老頭什麼關係的時候。

  卡婆婆說：「能有什麼關係，同族同宗同源，很多很多年以前算是青梅竹馬。」

  「只是這老傢伙，生性桀驁，如果當初沒有那個事情的話，根本就不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婆婆，方便講一下我七叔當初發生了什麼嗎？」

  原本我以為以卡婆婆這種性格，一定會毫無保留地講。

  可在我問完之後，卡婆婆卻搖頭嘆氣說：「罷了罷了，非不是我不給予你說，而是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說著卡婆婆用那黑洞洞的眼眶看向了靠在牆壁之上的冷月。

  「這女娃子不似凡人，我能從它身上感覺到一絲同宗的氣息，但卻又有不同，你剛才說赤丹是她讓你吃的。」

  我點頭說：「是的，如果沒有冷姑娘的話，可能我早就白血病突發死掉了。」

  卡婆婆呵呵一笑道：「雖然我不曾出山，但外面的世界發展肯定變化很大很大了，但有一點不會變的是，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發達，很多事情遠遠也達不到我們祖宗的技術。」

  「雖說你口中的白血病我不甚了解，但想必應該是血液上面的疾病，別人我不清楚，但你身上不可能是的。」

  「詛咒本就是一個難以破解的巫術，你稱之為蠻術也可以。」

  「你要想尋找十二峒下的十二墓所在，就必須了解它們的部分習性，否則別說找墓了，當你們進入十萬大山之時便是你們去閻王殿報導的時候。」

  ……

  卡婆婆不像鬼手老頭那般，說話喜歡說一半留一半。

  可能是常年處於深山老林之中，對外界也是一知半解，膝下的孩子也去了外地再沒有回來過。

  用卡婆婆的話來講，就是自己的孩子覺得自己搞的這些東西屬於封建迷信，蠱惑人心，嫌棄自己便離開了三苗寨。

  至此也沒有了蹤跡。

  卡婆婆就像是好久沒有跟人聊天接觸過了，跟我聊天的時候，情緒表現非常豐富我，話也變得多了起來。

  雖然說話並不是按照我的想法去說的，但也讓我對眼前這個身穿黑色苗衣的婆婆，產生了一種憐憫之情。

  遙想年輕之時也算是寨中的活潑可愛的美女了。

  而關於十二峒的傳說自然不可能僅僅只有鬼手老頭說的那般簡單。

  在卡婆婆的敘述裡面，當初對越自衛反擊戰的時候，那幫越南猴子的一個營的猴子進來，出去的只有寥寥數人。

  就連當時的邊防官兵也是在當地人的帶領之下，才在少部分地區布下雷區。

  卡婆婆說了一會兒，便張口給我要煙抽。

  這個時候的李大寶顯得相當有眼力價，連忙把煙遞了過去同時幫忙點燃。

  可卡婆婆雖然抽了，但還是冷哼一聲表示：「什麼味啊，勁也太小了，小子，下次給我帶點比較沖的來，就是那種又長又粗，純菸葉的那種。」

  李大寶聽後眼睛都瞪直了，小聲地詢問我：「九日，卡婆婆說的該不會是雪茄吧？」

  我點了點頭說：「你就答應吧，別說那麼多廢話。」

  「合著不是你花錢，你知道進口雪茄多貴嗎？」

  李大寶說這話的時候幾乎是貼著我的耳洞說的，聲音還相當之微小，如果我不是仔細聽也根本聽不到。

  但就這麼微小的聲音還是被卡婆婆給捕捉到了。

  只見卡婆婆吐出了一大口煙霧不屑地說道：「胖娃娃，讓你給老婆子帶點菸怎麼了？」

  「我老婆子告訴你們的消息，能買你們的命，怎麼著，你的命還不值一支香菸嗎？」

  「老傢伙們，你們說老婆子我說的對不對……？」

  本來僅僅只是卡婆婆跟李大寶之間的談話。

  我聽得聚精會神，同時感覺卡婆婆身上有著別樣的幽默細胞。

  心中還有些幸災樂禍，等著李大寶出醜呢。

  可誰知道卡婆婆的一句對不對，讓所有人都驚悚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那些人彘一樣的三苗寨族人，居然異口同聲地回答。

  「對！」

  聲音雖然並不洪亮，但卻一個個都是閉目張嘴，身體隱藏在大缸之中。

  突然來這麼一下子，直接給李大寶嚇得原地跳了起來。

  「我草，鬼啊……」

  說罷居然還把他師父祖傳的黑驢蹄子給掏了出來，對準了那些大缸。

  就連一向冷靜默然的冷月，此時也像是一隻黑貓一樣弓起了身子，從緊握住的彎刀就能看出其一二來。

  我們的一切動作，顯然都被卡婆婆給感知到了。

  因為那條原本臥在地上安靜的大黃狗，此時已經爬了起來，衝著我們犬吠。

  卡婆婆呵呵輕笑說：「就這點膽色，就敢進十萬大山？」

  「找死也沒你們這樣找的……！」

  「哼……」

  冷月收起彎刀哼冷一聲道：「那也比你們這種怪物強！」

  此時此刻，此時此景，我想或許也只有冷月這種人敢與卡婆婆對嗆了。

  「女娃子，休要逞一時口舌，說得好像你自己不是怪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