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消失了

  她的聲音極小，還發著抖，像是極為懼怕他的樣子。

  秦沐羽心裡咯噔一下。

  「憐兒，你怎麼了？」

  他詢問，已是站起了身，甚至不敢上前，怕驚嚇到了她。

  「王爺，我，妾身，妾身....」

  她吶吶地低下頭，看到自己胸口處溢出的血跡，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看到這屋內不熟悉的擺設，她啊的一聲尖叫，整個人更是惶恐不安：「王爺，王爺，發生了什麼事情，妾身身上為何為受傷，王爺，妾身不是故意的，不是........」

  話音一落，嗚咽聲又起。

  床榻上的葉憐兒捲縮成一團，眼淚不停，整個人似都驚恐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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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內，燭火已經快燃燒完了，蠟燭滴落在金盤底座上，清晨的陽光打在屋內，也映照在秦沐羽的臉上，有些微微的蒼白。

  一種巨大的不安籠罩了秦沐羽。

  不對，感覺不對。

  憐兒怎麼是這樣的反應？

  「憐兒，你還記得昨天發生的事情嗎？』

  他穩住心神，儘量壓住自己心中的急切和焦慮，出聲問道。

  床榻上的葉憐兒依舊環抱著自己，她甚至怯懦的不敢抬起眼，每一聲憐兒落下都讓她抖一下，似乎她也陷入在巨大的震驚和恐懼之中。

  「憐兒。」

  秦沐羽又喊了一聲。

  便是這一聲，那捲縮在一起的葉憐兒終於抬起頭，嗚咽出聲：「王爺，王爺，妾身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撞牆的，不...妾身只是想見你，嗚嗚嗚....」

  她慌亂地抬起頭，哭著解釋。

  撞牆？妾身嗎？

  這幾個字眼呼嘯著衝進葉憐兒的耳中，他猛地後退兩步，死死地盯著床榻上的女子，一個被他遺忘許久的影子漸漸浮現在他的面前，一年前的葉憐兒是什麼樣子？

  那個怯弱，哭泣，戰戰兢兢的葉憐兒，呼嘯著沖入他的腦海。

  撞牆？那是一年前葉憐兒撞牆，再次醒來就變了人，變成了葉芸西....

  不不不。

  這個可怕的念頭差點瞬間將秦沐羽壓跨。

  「憐兒，你在跟本王開玩笑是嗎？」

  他壓下滿心的驚慌，強迫著自己冷靜，出聲詢問。

  他的憐兒是個古靈精怪的女孩，喜歡肆意地與他開玩笑，所以她是在跟他開玩笑吧。

  話音落，床榻上的女子猛地搖頭，一副驚怕的不得了的樣子，只是一動，便又牽扯了傷口，疼得她臉色泛白。

  她雙目充滿驚怕地搖著頭，胡亂說道：「王爺，妾身只是想見你，不想被看在院子裡，想見你，才撞牆的，妾身我....」

  她搖著頭，胡亂地說著話。

  下意識地抹了抹額頭，額頭上哪裡還有疤痕傷口。

  可秦沐羽一瞬間如墜冰窖。

  下一刻雙眼通紅，滿是戾氣，他大步靠前，緊緊地凝視著床榻上的人：「現在本王問你話，問你一句，你答一句。」

  秦沐羽態度陡然轉變，讓床榻上的葉憐兒驚怕不已，眼淚更是簌簌而落，可是面對臉色恐怖無比的秦沐羽，卻是連嗚咽之聲也硬是憋了回去。

  「你是誰？」

  秦沐羽咬牙問道。

  「葉，葉憐兒。」

  榻上的女子嗚咽地回道。

  「你父親是誰？你自己從小在哪裡長大？」

  秦沐羽又問。

  「父親，父親是葉將軍葉盛年，妾，妾身自幼在鄉下莊子上長大.....」

  蹭。

  秦沐羽一個沒站穩，整個人都往後退了兩步，撞到了身後的桌子，發出幾道聲響。

  他仿佛不敢置信一般，雙眼死死地盯著床榻上的人。不敢相信這麼荒謬的事情竟然發生了。

  榻上的人是葉憐兒，卻不是他愛的那個葉憐兒。

  她回來了，西兒卻走了。

  靈魂互換了。

  意識到事實是這樣的時候，秦沐羽整個人宛如五雷轟頂，竟是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怎麼會這樣。

  下一刻巨大的痛楚瞬間將他籠罩，幾乎讓他站不住。

  「她呢？她去哪裡了，你把她弄到什麼地方去了？」

  秦沐羽雙眼通紅的衝上前，一手按住葉憐兒的肩膀，厲聲問道。

  他像一頭絕望的孤狼，悲痛地吶喊。

  這番模樣的秦沐羽直接嚇壞了床榻上的葉憐兒，她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沐王爺口中的那個她是誰，只是顫抖著哭泣，無助地搖著頭：「王爺，妾身錯了，妾身知道錯了，您......」

  一聲聲的低泣，那雙凝滿淚水的眼眸中都是恐懼，她在怕他，怕得渾身顫抖。

  像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秦沐羽的臉上。

  他死死地盯著她，死死地看著她，好像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可是沒有....

  什麼都沒有，再也找不到跟他心愛的丫頭半分的重合。

  依舊是那樣一雙眉眼，只是不再清凌，不再皎潔，不再充滿智慧，也不會含笑地看著他，一聲聲喊他阿羽。

  她走了，不見了，再也回不來了。

  真正地意識到這件事，秦沐羽的眼淚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他那麼能忍受痛苦的一個人，此刻只覺得萬箭穿心，無邊的劇痛瞬間席捲了他，眼前一黑，五臟六腑似都在瞬間炸裂。

  怎麼會這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的西兒去哪裡了？

  他知道西兒魂體重生，卻也沒想過有一天她會離開，且這般突然。

  她是不是永遠都回不來了？

  「噗......咳咳咳。」

  一口暗紅色的血猛地吐了出來，秦沐羽眼前一黑，渾身的力氣瞬間被抽走，一下子跪倒在地。

  「啊....王爺.....王爺....」

  「救命呀.....來人呀...救命呀.」

  床榻上的葉憐兒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整個人嚇得臉色慘白，當即就驚叫出聲，甚至都顧不得自己身上傷口帶來的疼痛。

  砰。

  門被撞開，第一個衝進來的便是詩琪，緊接著她的呼救聲接著響起。

  整個沐王府都亂了。

  沐王爺，秦沐羽毒發了。

  ...........

  床榻上，秦沐羽雙眼緊閉，唇瓣發紫，這些日子以來他體內的蠱毒，一直被葉芸西用銀針壓制著，輔以丹藥控制，所以近半年來都控制得很好，卻不曾想一朝發作，來勢洶洶。

  「孫老，王爺怎麼樣了？」

  李雲風滿臉都是焦急，急切地問道。

  孫老額頭上的汗一層接著一層，昨天才剛跟著太醫院的人將王妃給救了過來，今日王爺就毒發了。

  「李公子，老臣不行，王爺體內的蠱毒本就棘手，需要丹藥與銀針同時壓制，老夫醫術不精，雖有王妃留下的丹藥和針法典籍，但是老臣還未能安全掌握。

  李公子，王爺這次毒發來勢洶洶，竟已有侵蝕心脈的危險，不是快快去將王妃給請來救治，否則王爺性命堪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