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洞內談心

  這期間，秦沐一直沒有說話，看著葉芸西的動作，直到魚湯端到了他的面前。他抬手接過，抿了一口，半天不語。

  「魚湯雖說沒有加其它調料，但是在密林里有能找到替代調料的草藥，放了兩片進去，所以喝起來魚湯才沒腥味。」

  葉芸西見秦沐羽抿了一口以為味道不好，所以開口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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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憐兒，昨天晚上...」

  他沉思半晌，終是小心翼翼地開口試探。

  結果剛一開口就被葉芸西急聲打斷開口道：「昨天晚上你傷口引起高熱，睡得很沉，幸好現在燒退了。」

  葉芸西垂眼看著陶瓷罐里的魚湯不敢抬眼看秦沐羽，怕被秦沐羽看穿她在說謊。

  可秦沐羽是何等聰明的人，葉芸西急聲打斷他時他就明白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不想提。

  他抿了抿唇，低頭又喝了一口魚湯，沒有再開口說話。

  「這魚湯，不好喝嗎？」

  好半晌葉芸西輕聲問道。她心口蹦跳得厲害，生怕秦沐羽追根刨底地問她，她本就一向善於說話，也不知道秦沐羽想說些什麼，大概是因為那個吻的原因讓她心裡莫名的有些發虛，所以才急聲打斷了他的話。

  葉芸西抬眼仔細地打量起秦沐羽的臉色，但他的情緒藏得很深，葉芸西壓根就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想來應該是不記得了，否則也不能這麼平靜，也好，本來也是個誤會。只是一直不明白為何他會在動情時喚她『芸兒』。算了，不記得也好，想來是他燒糊塗了。

  「嗯，很好喝。」

  秦沐羽點了下頭。

  他從小吃慣了山珍海味，此刻卻覺得這一碗魚湯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也許是他真的餓極了的原因吧。

  「嗯，好喝就行，你喝完了還有，這幾條魚吃完了，我明天再去抓些回來，等你身體好些了，我再給你做烤魚吃……」

  葉芸西喋喋不休地說著話，此時的她眼睛裡散發出亮晶晶的，像是發著光一樣。看得秦沐羽也不自覺地勾唇，眼裡洋溢著笑意。

  難得見她如此快樂了，他也樂意當他的傾聽者。

  「嗯，本王知道，本王確實有口福。」

  秦沐羽沙啞的開口道。

  葉芸西笑了笑，拿起旁邊的野果子在袖口處擦了擦咔呲一聲，甜得她眉眼彎彎。甜進了葉芸西心裡。

  秦沐羽見葉芸西吃得開心，自己心情也不錯，整整一鍋魚湯，他喝了一大半，還吃了好些葉果子。

  兩人吃飽喝足後，瞬間從胃暖到腳。

  「秦沐羽，你說會不會是秦林風狗急跳牆，派的人來殺我們？」

  吃飽喝足的兩人，坐在乾草上分析起刺殺的事情。在靜安寺的時候，秦林風與她起了衝突，卻是一副不能殺了她的樣子，沒想到卻是如此奸邪在暗地裡設下埋伏。

  聽到葉芸西的話，秦林風眉眼有些陰冷，眉頭微微皺起。葉芸西也不打擾，只等他的分析吃。

  沉默半晌，秦沐羽搖了搖頭：「應該不是他，秦林風這個人我也算是了解，我與他雖然立場不同，可也不至於痛下殺手。要是說最想殺我的人是誰，除了皇后也就只有我那皇上無疑了。」

  「皇后背後有陳家當靠山，勢力不小，加上皇后現在被禁足，上次宮中的那些話也讓她察覺到了危機，更何況皇上對她和秦林風的態度有了改變，他定是要剷除我這禍患的。」

  秦沐羽冷嗤一聲。

  「為何皇上也對你起了殺意？」

  葉芸西不解地問。

  「功高蓋主。」

  四個字一出，葉芸西也就明了，小門小戶都還有鉤心斗角的時候，更何況皇家，在遇到威脅時第一個剷除的便是那帶威脅的人。

  呵呵，那個位置他從來沒想要，但是如今，他是絕對不會再放手了。

  葉芸西垂眼沒有作聲，若論得罪皇后，她也是將陳皇后的罪得不輕，這次刺殺不只針對於秦沐羽也還有她呢。

  「這一次我定要揭穿秦林風和葉青雲的真面目。」

  葉芸西咬，恨意翻湧。

  此時木柴燃起來，火光照亮整個山洞，葉芸西靠在秦沐羽邊上坐著，兩個人剛喝了魚湯，肚子裡都暖乎乎的。

  「對了，我之前一直沒機會跟你說，我去靜安寺的時候，碰見葉青雲的師父了。」

  秦沐羽蹭一下抬起頭，面色瞬間嚴肅了起來，「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葉青雲的這個師父，秦沐羽並未見過，卻也知道這個人的恐怖之處，且所有事情的背後都有他的影子，包括他身體內的毒，都是出自這人之手。

  尤其是現在葉憐兒將他推到明面上來了，現在整個北周都是要抓他的人，這人的心中必定會有怨氣無處發，勢必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沒有。」

  葉芸西搖了搖頭。

  「他想要我身上的醫書，我當著他的面毀了，所以他現在不敢輕舉妄動，但凡他敢動我一個指頭，我便跟他同歸於盡，他想要的東西永遠也得不到。」

  葉芸西的目光中清冷而又狠厲。

  可這話落在秦沐羽的心裡，卻是心口一緊，他如今聽不得這樣的話，心口處疼得緊。

  「葉憐兒，你有想過報了仇後，你接下來的打算嗎？」

  忽地，秦沐羽突然出聲。

  他一雙丹鳳眼微微垂著，問這句話的時候並未去看她，明滅的光影打在他的身上。

  他們從相識相知，中間隔著太多的東西，卻從未曾好好地坐下來談過心，今日是一個極好的機會，於是秦沐羽便也試探地開口，去問她一些潛藏在內心裡不願與人訴說的心裡話。

  果然這話問了之後，葉芸西卻是一愣，似是有些怔忪，她的視線停留在山洞內的火影中，似陷入了沉思。

  秦沐羽也不催她，安靜地等著她，一時間，山洞內靜得只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好半晌，才聽她開口說道：「不知道，這條路太難了，而且也說不定我突然就……」

  突然就離開了這個世界也說不定。本來……

  話音忽然就頓住，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本來就死了，只是寄居在葉憐兒身體內的一抹魂魄，上天讓她回來能親手報仇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裡還奢求其他甚至更長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