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在恩仇的彼岸（六）

  瀞靈廷，死神的樂土。尸魂界被遊魂們已知的最為神聖的區域。

  現在四個大門已經被無數遊魂擁堵。像是螞蟻一樣的遊魂們，將瀞靈庭的兩側徹底堵塞。

  從歷史來看從未發生過如此的場面，畢竟遊魂根本什麼力量都沒有，他們就像是三界之中維持平衡所必須要的東西，一種擺件。他們在尸魂界甚至不用吃飯喝水就能活下去，如同雜草。

  這些雜草一樣的生命在死神的眼中就是可消耗的東西，就是一些可以替換的東西。沒有什麼所謂的善良，更沒有所謂的信念，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過是死神們編出來的東西罷了。或許對於同樣成為死神的夥伴們是差不多的想法，但是在現實之中巡迴的死神們對於遊魂所編造的謊言，也只不過是為了讓業務更加輕鬆一點。

  畢竟說死後的世界更好一點，這樣的話遊魂也不會反抗，變成虛的可能性也會大大的減少，不論如何都是一件好事。

  但是他們抵達了尸魂界之後，就像是現在展現的這樣，成為了消耗品。

  死神們維持世界平衡的時候會殺遊魂，測試自己的能力和戰鬥力的時候會殺遊魂，有些時候為了保證十三番隊的能力和信念，也會派出各種小組去對遊魂進行屠戮。測試鬼道和能力，第一時間也會綁來一些遊魂使用。

  在這個過程中，要是發現了有死神潛力和潛質的，就會被帶進去進行鍛鍊和修養。而沒有的那些，就會被當成消耗品。當然，成為死神的人自然是可以選擇庇護那些遊魂朋友們的。但是這個時間，在死神社會的耳濡目染之下，這些想法也會逐漸被轉化成了死神理所當然的傲慢和特有的，覺得有遊魂不是人的想法。

  遊魂只不過是在瀞靈廷之中，為了維持靈王宮三界秩序的存在而出現的一種材料。死神們往往通過這種多變的材料來鍛造出來各種各樣的道具和使用方法。包括但不限於各種毒素和斬魄刀還有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是需要這些上好的素材進行鍛鍊和吸收。所以你看，這只不過是一種可以成長，有著一定危險性的道具而已。在死神數千上萬年的馴化之下，整個死神圈子都不會把遊魂的存在當成是什麼問題。

  但是，遊魂自己很清楚，自己都是活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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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其這樣沉默著，被死神們找個理由直接殺害，不如現在徑直奮起反擊。反正已經確認那些貴族們即將要動手殺了他們了，又有什麼好藏下去的？他們有一千人，一萬人，將來甚至十萬人，百萬人，乃至更多。死神護庭十三番隊才多少人？

  只要每個人有想法，有著執念，就可以從查克拉之中獲取力量。整個遊魂街在這種畸形而又恐怖的制度下，對於死神保持憎恨，有著自己執念和想法的遊魂，難道還少嗎？為什麼大家朋友一茬又一茬的換？為什麼那麼多人憎恨著死神的存在，一群隱藏在尸魂界中的老東西也暗中厭惡死神？難道是因為他們長得難看嗎？

  是因為他們把尸魂界的一切都當做了自己的財產，在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些可憐的，無辜的死神和遊魂。有些人會對遊魂愛護，但是絕大多數死神都是冷漠而又殘忍的將一切的暴力與醜陋施加在了這些人的身上。讓他們承擔著這個尸魂界最深沉的黑暗。實際上很多事情只要想想就知道了，那些根據人的靈魂創造出來的東西，那些智能道具和看起來說是需要用遊魂鍛造出來的小玩意，雖然嘴上說的輕鬆，但是本質的含義很多人都忘記了。

  那些東西，是消耗了無數遊魂的性命，這才打造出來的玩意。甚至就連公認的和平派系，浦原喜助都不吝惜使用遊魂當做素材，那麼那些真正意義上的研究者，鬼道開發團隊和藥物開發團隊，又怎麼可能在乎這些？

  所以，當無數的遊魂湧現，開始向著瀞靈廷發起來衝擊的時候，一時之間那些死神們還沒反應過來。

  畢竟在印象之中，這些遊魂們都是逆來順受，成為素材的角色，怎麼就直接忽然站起來，對他們發起攻擊了？

  這種事情來的突兀，甚至就連看大門的四大死神同樣面對那無數鋪天蓋地的火球頭皮發麻。他們身軀龐大，但是又不意味著他們就是無敵的。那些火球和其他攻擊看起來雖然渺小，但是試了一下之後就發現靈力根本無法用常規的方式抵擋。

  那些普通的鬼道甚至沒有辦法跟這些特殊的能量進行兼容，想要兼容這些奇特的能量，還需要自己進行理解和解析，不然的話兩邊都是單方面互毆。死神們固然可以隨便殺死幾十個遊魂，但是看著外面那麼多數量，那些死神們也很快從心的選擇了跑路，順便放下了結界阻攔著外面那些憤怒的不能自己的遊魂們。

  只是好景不長，沒過多久，一顆顆炮彈從外面打了過來，無數承載著遊魂的靈膜從結界之中鑽出來，轟然落在了地面上。

  這些完全不知道瀞靈廷地圖也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發泄自己心中憤怒的遊魂無所適從，面對純白色的巨大瀞靈廷，他們只能到處像是沒頭蒼蠅一樣亂跑。但是真正讓死神們感到更加不適應的是，因為種種原因，他們甚至沒有辦法抽調人去打發走這些遊魂。

  在瀞靈廷內部，現在正在進行滅卻師和死神的戰爭。那些固定的投影地點內部，所有番隊的機動力量和有生力量都在陰影之中和那些滅卻師們進行廝殺。雖然說有勝利的趨勢，但是滅卻師們的能力卻一個頂一個的詭異邪門，而有著重大反制能力的死神隊長們又不知道跑到了哪裡，整個瀞靈廷內部亂成了一鍋粥，實在是沒人搭理這些到處亂竄的遊魂。

  但是，雖說是如此，卻還是有人看到了這一切，並且決定違背了自己的原則出現。

  「……無禮。你們到底聚集在這裡做些什麼？」

  死神的典範，看起來優雅而又高貴的朽木白哉，六番隊隊長，四大貴族之朽木家的第二十八代家主，帶著周圍的貴族死神，冷漠的看向了那些正在對著周圍放火拆遷的遊魂們。

  雖然看起來是很努力的進行放火拆遷，似乎想要表達自己心中的憤怒與不滿，但是在死神們的角度來看，這些人的行動更像是來直接搞笑的。那些小火苗和土地的變化甚至沒有辦法大規模的改變瀞靈廷什麼。作為唯一沒有被召集的六番隊，同樣也負責瀞靈廷內部清理的朽木白哉，看著面前那些遊魂，皺起了眉頭。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擅自闖入瀞靈廷可是大罪。

  對於這些違背了瀞靈廷律法的傢伙們，朽木白哉沒有什麼心情去問他們內部的情緒或者有什麼想法。對於朽木白哉來說，他是貴族的典範，要做的，也就是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而已。

  「把他們都抓起來，送到蛆蟲之巢。然後等待四十六室進行審判。如果沒有必要，不用進行殺戮。」

  看著那些緊張的遊魂們，朽木白哉隨口吩咐了一下自己身邊的死神護衛們。準備前往下一個目標。

  整個瀞靈廷天空上到處都是四散的煙火，就好像是流魂街的煙花師徹底發了瘋一樣，各種各樣的靈子球和真正承載了遊魂的靈膜不斷的從天空中爆閃墜落。原本打入無形帝國的死神們甚至被干擾的差點又被打回去了。

  現在已經開始讓貴族隊伍出手，就是證明了事態已經嚴重到必須要讓那些腦滿腸肥的貴族們稍微動一動，這才能夠緩和一下目前的瀞靈廷所面臨的危機。或者從某種角度來說，瀞靈廷的死神們已經緊張到無法壓制那些其他貴族部隊的成員，必須拜託值得信賴的朽木白哉才能夠將內部一切紛爭矛盾稍微壓制下去。

  可是，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自從總隊長前往靈王宮只是三天的時間，三天的時間就糜爛成了如今的模樣。

  甚至就連那些滅卻師的俘虜們口中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通過拷問才能知道一些有關於這方面的消息，說是整個無形帝國內部因為藍染惣右介的襲擊後，他們的王帶領星十字騎士團決定去靈王宮。

  但是同樣也已經度過了三天的時間，除了留守的騎士團成員之外，剩下的人根本就是音訊全無。他們只能不斷的繼續抵抗死神們的大舉進攻，一邊在那邊祈禱著有關於自己的王重新將所有死神全部滅殺之類的幻想和謠言。但是死神方面也同樣沒有什麼一錘定音的人物出現，這就讓所有的滅卻師們還心懷僥倖。

  然而在朽木白哉的眼中，這毫無疑問是有問題的。死神貴族們的數量都還沒怎麼變化，怎麼就到了死神們山窮水盡，要壓制到這種程度的地步了？

  這只能說明一個很簡單的毫無疑問的問題，在瀞靈廷的內部，恐怕有著一些不是那麼太安分的人的存在。

  而這些人正在趁著現在混亂無比的情況，試圖攝取一些利益。

  雖然並不知道這些人腦子裡面到底在想什麼東西，但是帶著六番隊的成員還有貴族侍衛，實際上朽木白哉已經做好了一切最壞的打算。自己的妹妹早已被關入了最安全的監獄之中，這在某種程度上反而是個好消息。

  現在他敏銳的感覺到了，整個瀞靈廷內部恐怕出現了大問題。那些破損的結界，艱難掙扎腹背受敵的死神番隊，還有至今失蹤的總隊長以及不知道為何忽然狂暴起來的遊魂們，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隻無形的手掌在其中串聯，只是讓朽木白哉的腦海之中不斷湧現出來各種不安的想法。

  他的貴族身份，此時此刻似乎也已經成為了探索真相的某種負擔。如果不是貴族的話，可能反而會得到一些更多的真相。

  但是現在，他只能帶著自己信賴的隊士和隊員們不斷的在瀞靈廷中逮捕那些遊魂們。

  可是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天空中不斷綻放絢麗的煙火，一開始還是純粹的靈子構成，但是一段時間之後，已經變成了查克拉主導的靈子煙火。似乎那些躲藏在了流魂街的人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找到了能夠讓整個結界失效的方法一樣。

  不僅僅四大門道告急，不斷的從天空墜落摔下來的遊魂們也在為後勤和相關的醫療部隊帶來了極大的困擾。各種地獄蝶和天庭空羅傳播的消息不斷的在朽木白哉的耳畔響起。雖然並沒有說什麼，但是看著面前那混亂的場景，還有出現的各種各樣慘烈的景象，朽木白哉還是盡全力來彌補這些創傷。

  然而，這種救援也是有極限的。他身邊的貴族隊士和死神隊員們的數量越來越稀少，那些遊魂們卻像是無窮無盡一樣。

  從最開始的滿腔仇恨的遊魂，再到後面那些看起來只是過來搶劫的遊魂，似乎就連成分都變了不少。

  等到最後，身邊只剩下幾個沒有派遣的隊士的時候，一個光球穿過了結界，徑直砸到了朽木白哉的面前。

  那保護著內部遊魂的光膜眨眼間破碎成分了齏粉，無數裡面包裹著的遊魂身上纏繞著或多或少的查克拉，連滾帶爬的從裡面出來，看著面前那一臉冷漠的朽木白哉的時候，神色頓時一愣。然後馬上有一個遊魂指著他喊了起來。

  「你是朽木白哉！貴族隊的領導！」

  「是隊長嗎！六番隊的隊長？」

  「那我們怎麼辦？我只是過來想要搶一把的……」

  「老子就是來殺死神的！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是賺！」

  「那你倒是上啊！」

  遊魂們似乎並不像是一開始那樣充滿著仇恨，而是一片混亂的樣子。

  看著這些似乎成分已經變得十分混亂起來的遊魂們，朽木白哉面無表情的將自己的斬魄刀放置在地面上。

  就像是沒入水中一樣，那看起來典雅秀氣的長刀悄無聲息的隱沒在了地板之中，而在周圍，無數淡粉色的櫻花開始飄落，唯美的花瓣不斷的在周圍席捲，將周圍的一切都切割的千瘡百孔，讓最靠前的那個遊魂身上瞬間爆開了無數血花。

  「散落吧，千本櫻。」

  就算是有著一些不屬於自身的能力，但是那些人的能力說到底也就是一群遊魂而已。

  真正能夠有著查克拉的力量，展現出來毀天滅地的能力的，也只有藍染惣右介和黑崎一護兩人而已。

  周身漂浮著那看起來絢爛而又璀璨的千本櫻，看著面前那些身上繚繞著種種完全不同於死神靈力，但是卻又能切實造成傷害的能力，朽木白哉皺起了眉頭，感覺到這些人的氣質和能力和之前面對的那些遊魂似乎完全不一樣。

  「你們為什麼來到瀞靈廷？」

  「……」

  這些遊魂們彼此看了一眼，又看著在櫻花之中那個已經變得血肉模糊的遊魂，各自的臉上都露出了有些奇怪的表情。

  有些人表情面露不甘，有些人膽怯的看向了另一邊，還有的人轉身就要跑，但是卻被席捲而來的千本櫻悄無聲息的逼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可能在真正面對強敵的時候有些無能為力，然而面對無能力者，千本櫻的能力可以說是無出其右者。

  在那些看起來唯美的櫻花瓣的包裹之中，這些本就沒有什麼大志向的遊魂們很快就七嘴八舌的招供起來。

  雖然並不是自己的職責，但是朽木白哉就是有一種感覺，一種很獨特的想法，讓他停下來詢問這些莫名其妙的遊魂。而他的感覺就沒有出賣他，他真的知道了一些不應該是讓朽木白哉知道的東西。

  比如說，有關於死神打算清理所有遊魂的事情，比如說在流魂街之中發生的各種事情。還有傳說之中那些已經在瀞靈廷之中展開的陰謀。這些遊魂們雖然能力並不多，但是消息還是比較靈通的。畢竟除了那些被仇恨充滿頭腦的遊魂外，剩下的最多的遊魂也就是投機者，他們早就被壓迫慘了，但是卻又不敢直接敵對。

  所以就趁著這樣混亂的時候，學習一下靈子大炮的技巧，然後各自笨手笨腳的找點查克拉工匠自己手搓一些靈子大炮轟過來。這就算是對得起自己這麼多年來的怨恨和仇怨了。他們過來倒並不像是一開始那一批人一樣想到直接毀滅瀞靈廷，他們覺得死神們早晚都會贏，所以過來打算趁著混亂，跑到各個番隊隊舍或者一些潛藏寶物的地方偷點東西回來，這樣的話躲起來，將來還會有遊魂街的時候，他們就是最開始的族老了。

  朽木白哉無法評價這些遊魂投機者的行為，但是對於裡面蘊含著的某些奇怪的信息，朽木白哉卻感覺到特別的在意。靈子火炮，穿越結界的技術，還有那些所謂的真相和死神將要屠殺遊魂街的事情。

  雖然同樣是貴族，但是朽木白哉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些事情。他一直以來都在整個瀞靈廷內部東奔西走，為了瀞靈廷做事情。

  剩下的時間就是在思考自己和朽木露琪亞的關係，還有自己和這個世界要怎麼和解。

  作為一個朽木家的家主，他居然從來沒有聽過這種事情。

  儘管所有傳聞說的有鼻子有眼，好像整個朽木家都默認了一樣，但是他自己一直在瀞靈廷內部巡邏調查，哪裡知道什麼要對遊魂街進行大清洗之類的投票。在滅卻師的危機情況下，他作為最後的機動隊怎麼可能去了解這些。

  但是聽到了這些話語之後，朽木白哉心中還是有了一個人選。或者說，在所有的貴族之中，也只能有那一個人選才對。畢竟整個世界上就沒有任何人要比他更加厭惡這個世界。也沒有任何人比他更喜歡這種混亂的，毫無邏輯的，可以說是到處都是充滿了憎恨與瘋狂的世界。恐怕這一次的大騷亂也是他故意傳出來的消息。

  「有關於這件事，我會去質問。」

  看著那些遊魂們，朽木白哉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我允許你們活著出去，向外面的遊魂宣布這個消息。有關於屠戮流魂街的事情，我身為朽木家的家主對此會保持密切的關注，在確切的消息得到之前，我希望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你要逃跑嗎！朽木白哉！」

  「我沒有義務對你進行解釋，遊魂。」

  看著那些身體千瘡百孔，但卻掙扎著的遊魂們，朽木白哉平淡的轉過頭去。

  但是馬上，他就感覺到了一個怪異的視線。

  並不像是那些已經被他切掉了一部分肢體作為擅闖瀞靈廷代價的遊魂，這個視線充滿了一種奇妙的玩味感，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麼很珍惜，很奇特的景象一樣。

  對於視線自然是極度敏感的朽木白哉很快就察覺到了視線的來源。或者說，從最開始的時候那個男人就沒有躲避。穿著一身淡綠色的和服，臉上的表情醜陋而又正經，面對周圍的一切都毫不掩飾的釋放著自己的惡意。那狹長的眼眸之中閃爍著的怨毒與痛快的感情甚至要凝聚成了實體一樣，對著周圍的人散發開來。

  朽木白哉就這樣看向了那個一直以來都在角落裡看著這一幕，臉上的笑容似乎有些抑制不住的男人。

  「……綱彌代時灘，一切都是你做的麼？」

  而朽木白哉就這樣平淡的看著眼前的那個人，等待著他的答覆。

  作為貴族的典範，同樣也是真正意義上高貴而且心中懷有大愛的人，朽木白哉的底線是維持瀞靈廷內的安全。所以對於那些亂民，他必須要動手處理。但是同樣的，在這個高堂之上，笑眯眯的看著他的亂民，也要處理。

  「到底發生了什麼，綱彌代時灘。」

  「嗯，只是一個有趣的故事終於要無聊的結束了，現在隨便找點樂子而已。要聊聊麼？朽木白哉？」

  「我的要求是恢復瀞靈廷原本的秩序，並且完成屬於貴族的工作。四大貴族的職責是護衛靈王，並且保證靜靈庭的安全。我作為朽木家的家主，有必要進行秩序的維護和管理。你現在的行為已經超過了你的職責了。」

  「超過？這句話我可不能當做沒有聽見。倒不如說，我才是那個真正一直在做事情的人。」

  看著那面前走了過來，臉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看的朽木白哉，綱彌代時灘，這個一直以來在尸魂界之中不能說是遺臭萬年，只能說是人見人罵的惡毒家主露出了一個讓人厭惡的笑意。

  他是綱彌代家的家主，通過這些天來的系統性的暗殺，政治鬥爭，彼此之間的你掙我奪和許諾，最終成為了四大家族之一的綱彌代家家主。相比較崇尚秩序的朽木家，目前混沌不明的四楓院家，一直看顧地獄的那位，如今的綱彌代家在他的掌管之中，展現出來了一種不符合歷史大家族的侵略性和噁心人的惡毒。

  是的，直到最近，他才通過藍染惣右介的混亂成為了家主。其行動果決迅速，甚至讓人感到一絲恐怖。

  經常利用各種暗殺和讓人憎恨的手段對死神和相關的敵對者進行打擊，並且熱衷於跑到受害者面前，展現自己屬於貴族的身份。這種行為讓朽木白哉頗為不齒，但是同樣身為貴族，朽木白哉也沒有什麼辦法好處理它。但是現在，如果綱彌代時灘真的做出了這種越線的行為的話，那麼，朽木白哉就有理由處理這個已經過分了的家主。遊魂街作為三界秩序的一部分，甚至還有賢者在中央四十六室進行辦公處理。

  儘管所有人都知道這些玩意只不過是擺設，但是作為保守派系，同樣崇尚秩序的朽木白哉就有理由說服自己，說服其他的貴族派系來將眼前這個瘋子直接拿下。然而，目前的發展卻似乎和朽木白哉想的並不太一樣。

  「將遊魂清理掉，然後逐步清理掉外面的火炮陣地，遊魂那邊必須要進行屠滅。」

  「是。」

  「等一下，你們做什麼？」

  看著綱彌代時灘很自然的吩咐著一些從後方趕來的貴族死神，朽木白哉皺著眉頭喝止了這些行為。

  應該說身為貴族典範的朽木白哉，同時身為朽木家的家主，說話還是很有威懾力的。尤其是現在看起來朽木家家主一副蒙在鼓裡的樣子，大家也沒有辦法睜眼說瞎話，說是什麼配合進行行動之類的。

  貴族死神們是要對貴族本身負責，而目前掌管貴族的是朽木白哉。作為貴族番隊隊長，他的命令是貴族死神們無法忽略的。但是同樣也是貴族們選拔出來的綱彌代時灘的話語，也是不能忽略的。那些貴族死神就僵持在了原地，看著針鋒相對的朽木白哉還有綱彌代時灘，各自臉上都露出了有些為難的表情。

  朽木白哉並不是那種強迫他人的人，看著那些貴族死神們面露難色的樣子，這個優雅的死神低垂著眼帘，看向了那個笑眯眯的怪人。

  「瀞靈庭，到底發生什麼了？」

  「大政奉還。」

  「……？」

  「將一切的權利全部交還給靈王，然後再讓靈王重新塑造出來一個全新的世界。當然，只是名義上這樣而已。目前的情況確實是很混亂。滅卻師的事情，遊魂造反的事情，甚至虛圈裡面還出現無數大樹一樣的東西，我們很難調動就是因為，我們還動用了一批人手進行了虛圈遠征。絕大部分的貴族死神都在裡面。」

  「絕大部分？」

  「是的，絕大部分。因為那裡正在發生凌辱靈王意志的事情。包括那些老傢伙，還有一些貴族牢房裡面的傢伙，都被放了出來組建了虛圈遠征軍，開始徹底清繳那些被查克拉感染了的虛。」

  綱彌代時灘微笑著，看著面前的朽木白哉，說著能夠讓知情者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的真實故事。

  這種事情實際上沒有什麼撒謊的必要，因為確實就是如此。

  死神們不僅僅在打穿滅卻師，還在抵抗遊魂的進攻，而貴族部隊還在帶著人進行虛圈的遠征，打算同時將那些傳播的訊號塔搞定。就算是沒有辦法搞定，至少也要拖延那個詭異訊號的發布時間。

  畢竟如果死神方面有著萬一的可能性沒打過的話，直接面對藍染呼喚來的東西，他們至少還有一個選擇的時間。只要爭取到最後的，解除所有封印的時間就可以了。甚至地獄方面的問題也在考慮範圍內。但是大概選擇一下，還是直接去遠征虛圈比較理智一點。所以瀞靈庭內部是真的沒有什麼新的有生力量了。

  四大家族過去的那些族長閣老，那些死神們，湊一湊拉一拉還能拉出來一個替換級別的十三番隊。雖然比不上如今的十三番隊的強力，但是多多少少也是能夠跟虛圈打的有來有回的。一部分作為和滅卻師的交替，另一部分通過穿界門徹底毀滅虛圈的大虛。他們有了查克拉之後，那種傳染性和能力已經讓死神產生了必須要清繳的判斷。至少，殺不完的情況下也必須要把虛圈的虛人口處理掉大部分，防止那個神樹林再一次形成。

  而出於對三界循環的考慮，當死神因為查克拉的特殊性而決定真正意義上完全抹滅虛的時候，那麼同樣的，對於遊魂街的清理工作也是勢在必行。這一次必須要直接清理掉整個流魂街，只留下來一部分遊魂進行衡量才可以。

  雖然說聽起來理由很牽強，或者說相比較而言犧牲的實在是太大，但實際面對這樣的抉擇，朽木白哉還是無話可說。

  從大貴族的角度，綱彌代時灘的做法並沒有錯誤。但是，真正讓朽木白哉感覺到有些困惑不解的是，為什麼貴族們要拉出來寶貴的死神戰力，去填那個根本不可能填完的虛圈的坑？誰都知道，虛圈那是虛的主場，就算是死神們進行遠征，從時間來看也是毫無意義的。不如去先清繳滅卻師，然後幫助山本隊長取得勝利。

  只要山本總隊長取得勝利的話，那麼虛圈的遠征也只不過是一場武裝遊行和散步而已。為什麼四大貴族居然會沒有任何反應，直接聽從綱彌代時灘的話語，決定鋌而走險，做出這樣危險的舉措？

  這並不符合大貴族們的利益，更不符合他們平時的行動規則。

  「為什麼這個時候要選擇遠征虛圈？」

  「因為發現了虛圈的敵人。發現了敵人去處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遠征虛圈的決定只能由總隊長進行判斷。貴族的義務是保護瀞靈庭和靈王大人，而不是去負責遠征虛圈。你的行為已經過界了。綱彌代時灘。」

  看了一眼攤開雙手，似乎無話可說，只是一臉微笑的綱彌代時灘，朽木白哉皺著眉頭。

  從秩序上來說，他的選擇是沒有錯誤的。朽木家就是要在這種情況下撥亂反正才行。這種隨便將戰鬥力釋放到未知區域的行為，對於目前的瀞靈庭來說跟找死沒有什麼區別。

  更何況那可是虛圈，虛圈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誰能清楚？既然藍染惣右介能夠布置了那麼多樹木，那就有可能布置更多的東西。從保險和順序，不論從什麼角度，他們都必須要等待總隊長成功歸來之後，才能夠直接進行行動。所以看著面前的綱彌代時灘，朽木白哉低垂著眼帘，低聲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我現在以朽木家家主的名義，你無權將貴族隊伍派遣到虛圈進行遠征。你已經觸犯了瀞靈庭內部的規定。現在是緊急時刻，請你回到自己的家裡，不要再插手有關於瀞靈庭內部的事情。」

  是的，甚至只是回到家中而已，因為四大貴族是有著屬於自己的特權的。

  綱彌代時灘儘管已經越權，而且試圖掌控更強大的權利，但是他還是四大貴族的成員。

  在進行四十六室宣判之前，綱彌代時灘這些越權的行為只能通過像是朽木白哉這樣的秩序維護者大貴族進行阻攔，這才有可能讓他老實一點。不過在緊急情況下，四大貴族家主都有著自己隨意行動的權利。

  而綱彌代時灘這個像是蛇一樣的男人並沒有像是朽木白哉想像中那樣，直接發出反對的訊號。只是聳了聳肩，徑直向著空地走了過去。但還沒等朽木白哉鬆了口氣，他就感覺到，一柄充斥著靈力的淺打，正在穿透自己的胸膛。然而就在抵住他皮膚的一剎那，那看起來精貴的隊長羽織就瞬間飄落。

  利用特殊的瞬步，製作出了像是被戳穿的假象，朽木白哉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那持著長刀站在剛剛自己所處位置後方的綱彌代時灘。

  他沒有感覺到。

  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樣，他剛剛完全沒有感覺到綱彌代時灘的靈壓，甚至如果不是劍尖已經傷害到了他，恐怕朽木白哉根本分不清如今在自己面前的綱彌代時灘，還有持刀的綱彌代時灘到底哪個是真的。

  「這是什麼能力……」

  「鏡花水月。藍染惣右介的能力。只是稍微借用一下而已，這靈力的消耗可真是夠可怕的。」

  持刀的綱彌代擺弄著手中的長刀，看著面無表情的朽木白哉嘆了口氣。

  「空蟬。四楓院家的秘密步伐之一。還真是讓人感覺到不愉快啊。」

  「你不愉快的事情還多了！」

  綱彌代時灘看著穿著黑色死霸裝的朽木白哉，還沒等說些什麼垃圾話，就感覺到一陣熾烈的狂風忽然從背後湧現。

  瞬間，一記力道十足的拳擊就打在了他的臉上，讓這位尊貴的貴族像是炮彈一樣倒飛了出去，瞬間灌入了瀞靈庭的諸多建築內部，掀飛了無數碎磚瓦礫，濺射了無數煙塵。

  而那狂風也旋即停滯下來。四楓院夜一，瞬步最強者之一，正皺著眉頭出現在了綱彌代時灘本來的位置上，有些奇怪的握住了自己的拳頭。因為她感覺到有些古怪。她真的用盡了全力打出了一拳，對著那個可惡傢伙的臉就是一下子。但是回饋過來的感覺卻並不是想像中那樣充滿了肉質，反而是有點，很古怪的鈍痛感。

  「……還真是粗暴啊，前代四楓院家的家主。你跟你的家臣之間傳出來的醜聞甚至讓四楓院家都為你蒙羞。」

  在無數的煙塵之中，伴隨著一陣磚瓦破碎的聲音，穿著淡綠色和服的男人緩緩的從煙霧之中走了出來。而在臉頰的位置上，那本應該被一拳打的凹陷下去的區域，卻像是活物一樣不斷的蠕動增殖，一系列的肉色線條不斷交織，最終重新形成了綱彌代時灘的模樣。

  那是查克拉。綱彌代時灘並不只是單純的運用靈力而已，這個怪物一樣的傢伙甚至是第一批在使用查克拉的成員之一。甚至開發出了查克拉有關於自身生命的效果。

  在兩人的注視下，周圍破碎的磚瓦轉化成了靈力，逐漸的填充到了綱彌代時灘的身軀之中。

  淡藍色的靈子光芒之下，綱彌代時灘那破碎的衣衫逐漸回歸成了原本華麗的淡綠色和服的樣子，臉上原本凹陷下去的區域也重新變成了光滑緊緻的樣子。這個怪異的像是蛇一樣的男人伸手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看著面前的兩個人，臉上的笑容愈發的詭異怪誕。

  周圍的貴族死神們早就嗅到了有些不安定的氣息，開始彼此之間相互撤離，讓出了一個空曠的戰鬥場所。而三個人也沒有什麼攔下來想要幫忙的說法，在這種級別的戰鬥下，普通的死神也只是成為累贅而已。

  而看著最後一個貴族死神的離開，綱彌代時灘摸著下巴，看著面前的兩人，笑容愈發的殘酷。

  「所以，接下來是我們的第二回合麼？四楓院夜一，還有朽木白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