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飛星

  「……所以他們肯定會去找零番隊吧。」

  「是嗎？被逼急了？」

  「嗯。」

  坐在黑崎家的沙發上，藍染惣右介吹了吹那看起來似乎有些燙嘴的茶水，看著銀幕上展現出來的眾人眉頭緊鎖的樣子，臉上的表情依舊寬和溫厚，像是一個成名已久的長輩，看待著那些實在是有些不成器的後輩。

  實際上藍染惣右介的攝像頭安放的位置是很講究的，只是沉悶的會議在查克拉工蜂攝像頭面前看起來緊張嚴肅，充滿著某種看不見但是真實存在的壓迫力。那所有人眉頭緊鎖，配合著有些陰暗的道場的氛圍，給人一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破滅感。不過這種事情對尸魂界的眾人來說確實是如此，他們也確實是走到了窮途末路。

  因為已經沒有更多的外面的人手或者影響力可供給他們揮霍了。

  這個世界的所有的力量，包括隱藏的，不隱藏的，可能出現的，已經消失的，實際上都已經在這次混亂的局面之中出現了。已經沒有誰有了後手，也沒有誰還保存著所謂的希望和更多的東西。

  尸魂界的底蘊，滅卻師的底蘊，所有人的能力和隱藏的東西都被擺在了明面上面。除了被鎮壓的地獄之外，尸魂界的一切都已經在棋盤上互相廝殺征服。他們可能自己沒有意識到問題的所在，但是頂層的那些人已經開始感覺到了窒息。一層無形的網絡開始向著周圍四面八方交織糾纏，這並不是用蠻力能夠掙開的東西。

  「在過去，我很喜歡利用幻覺和幻術來給人帶來苦難和認知的錯誤，但是現在我意識到了，當你掌握信息本身的時候，這就是最大的幻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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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抿著茶水，看著熒幕之中浦原喜助皺著眉頭開始和眾人據理力爭，想要進入到靈王宮的模樣，藍染惣右介在原地嘆了口氣。

  他曾經很天真，以為通過幻術，通過能力，通過自己的實驗就能夠製造出來一個理解自己的人。

  實際上他成功了，也失敗了。黑崎一護確實是理解了自己，但是從來沒說過他能接受。

  而浦原喜助也理解了自己，但是他卻視而不見。

  那時候的感覺很難用語言來描述，就感覺自己的認知完全是無意義的，在後面等到京樂春水把他從無間之中放出來，然後看到了黑崎一護拼盡全力努力的樣子，藍染感覺到自己的生活好像還是有意義的。

  他開始在火影的世界之中有意鍛鍊自己。布局並不是必須要對抗什麼的，或許也不需要用來真正的真刀真槍的動用什麼。很多時候都是悄無聲息的，仿佛雨夜的薄霧一樣，自然而然的浸透，然後滲透到了每個人的心裏面。就比如這一次一樣。能夠說尸魂界反應不夠迅速嗎？能夠說滅卻師們完全沒有把握麼？

  但是在面對查克拉的時候，他們雖然有了選擇，卻在更多的訊息面前只能選擇藍染讓他們選擇的那個。

  這就是問題的所在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自己的想法。

  而這個立場，就會讓所有的選擇收束為一種。

  尸魂界看起來有很多選擇，但是因為利益，他們只能悶頭選擇看起來最傻的那個。而滅卻師同樣有很多選擇，但是友哈巴赫的存在也讓他們選擇了最自私的那個。每個人看起來都很自由，但實際上每個人都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們都將會成為唯一的缺陷，看起來好像是頑固而且無敵的敵人，在交織的網絡面前，卻根本用不出勁。你想要打敗我的話，首先就要打敗那些真的什麼錯誤都沒有，只是想要過上好日子的自己人。而且還要配合血海深仇的敵人進行合作。所以尸魂界明明知道真正的答案，真正的正確道路是什麼，卻根本不能去選。

  因為他們不可以選擇那條路，也絕對不允許選擇那條路。

  看上去好像是因為多重選擇失誤，被逼到選擇了靈王宮的道路，但實際上這是三方面都希望的事情。

  友哈巴赫也好，山本總隊長也好，瀞靈廷也好，藍染惣右介也好，所有人都希望靈王宮的王族特務真正出面來確定事情的情況。友哈巴赫需要王鍵進入到靈王宮，並且將其徹底毀滅。而藍染惣右介也需要去當面看看靈王。

  大家都有著想法，而且局勢都已經糜爛到了這種程度，那麼所有人的想法和目標匯聚在一點上，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一切的一切從頭到尾都跟他和一護說的那樣，按照著他的計劃，他的劇本正在前進。沒有什麼多餘的地方，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意外。只是很自然的，所有人都只能選擇那一條路罷了。

  「那他們為什麼要這麼著急？實際上再拖一會兒的話說不定就能壓下去，內部改變了也說不定。」

  「他們的時間不夠了。」

  看著黑崎一護好像很認真的問詢，藍染惣右介搖了搖頭，為自己面前的這位很是在意的衣缽傳人解釋了一番。

  「我在虛圈之中種下了很多神樹的複製體。那些東西並沒有什麼轉化的功能，實際上的用處也很單一。就是強化自身的硬度，然後吸取虛圈的擴散的靈子沙漠，最後通過查克拉網絡將訊號傳播到宇宙之中。」

  「他們每個人都很清楚我在虛圈做了什麼事情，但是因為神樹本身的硬度，只能讓那些最頂尖的戰士們才能夠砍伐神樹。而且那些神樹又都能吸取周圍的靈子，然後轉化成訊號進行廣播。他們知道，能夠感受到，有一隻艦隊已經感覺到這個訊號，一個神秘的東西正在向我們這邊前進。」

  「但，如果沒有查克拉訊號的話，實際上他們就是安全的。」

  「誒？為什麼？」

  雖然已經填鴨式教育了六個月的時間，但是對於虛數世界和藍染的旅行依舊一無所知的黑崎一護坐在沙發上，有些奇怪的看著身邊坐在那裡老神在在的藍染，有些搞不懂這個邏輯。

  「一般來說不是有了坐標之後就可以直接抵達的麼？只要發信號的話就可以直接到，而且查克拉在定位方面不是說非常出色麼？為什麼直接被切斷了坐標就找不到了？應該是只要接收到目標的話，以後就可以直接過來了才對吧？還是說這裡面有什麼特殊的問題？」

  「因為在外面的虛數之海之中有著可以稱之為無窮無盡的平行宇宙。沒有信號坐標，沒有什麼關鍵的數據和留存，想要隨便找到什麼世界進行研究和開發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只要殺了我，摧毀神樹，就能夠把他們從未知的威脅之中釋放出來。這種事情並不需要教學，而是本能就能夠感覺到。他們很清楚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也很清楚他們面對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藍染一邊喝著茶水，一邊為黑崎一護答疑解惑。

  實際上整個虛數空間實在是過於巨大，而且根本不存在什麼上下左右，就連火影宇宙去探索，也是用藍染的坐標軌跡，然後以藍染的查克拉氣息作為坐標軸進行判斷的。

  不然的話，只要把查克拉坐標一關閉，把氣息給抹除掉，那麼你讓火影的虛空艦隊去找一萬年都找不到閉鎖的死神世界裡面。這種事情實際上只要真正的接觸到那份宇宙的氣息，就可以當做本能的知識一樣了解。所以不論是哪一邊現在都開始有些緊張起來。因為在繼續下去的話，追逐藍染氣息的艦隊可就要到了。

  到那時候就不是王車易位的問題，而是大家的生死存亡都在藍染的一念之間的問題。

  這對於所有驕傲的，所謂的有著自己特殊尊嚴的人來說，都是完全不可接受的事。他們必須要搶在這個事態發生之前，將靈王宮和王族特務的態度確定下來，然後將藍染和敵人全部驅逐出去。

  當然，這些也只是代表了瀞靈廷內部死神勢力的想法。降臨派，希望全世界直接炸掉的瘋子，在死神世界同樣不缺。畢竟滅卻師的想法更是重量級，人家連世界和本身都不想要了，大家重新回到混沌元素裡面，突出一個癲狂。所以只有在王族特務的領導下，勢力最大的瀞靈廷才能夠真正的團結起來。

  不然的話，這個看似最強大，無可撼動的勢力，本質上就是鏡花水月，只是看起來架子很大，實際上根本沒有任何行動力。

  而這種事情，不論是友哈巴赫，山本總隊長，乃至是志波道場的人，都看在眼裡，心中有所明悟。

  「接下來的事情要好好看一下，看看浦原喜助要怎麼顛倒黑白幫我們做事情的。」

  「木屐帽子幫我們？為什麼？」

  「他有他的想法和顧慮，雖然他認為自己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但是從本質來說，他的接下來的行動，可是要幫我們大忙的。」

  畢竟，浦原喜助本身雖然是貴族派，可也有著自己的想法啊。

  浦原喜助和四楓院夜一共同進退是沒有錯，但是，浦原喜助的想法，就真的是正確的麼？

  藍染覺得，那可未必。

  零番隊的掌控者是兵主部一兵衛沒錯，然而，靈王可還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