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另一些人

  發生了如此巨大的事情，火影自然是不可能當做沒看見的。

  整個木葉的戰爭機器開始因為暴怒而運轉起來的效率是極度可怕的，無數聯絡點被連根拔起，無數間諜忍者被審訊後當做人體素材送入了實驗室。

  這點倒不用指望木葉和其他忍村多有人性，他們的科研水平和醫學水平基本上都是拿人命硬生生填出來的。而且對於外村的忍者，所有人都不會有什麼憐憫和同情。

  忍者的世界還沒有寬裕到留給人性的那一部分。放過敵人之類的故事往往出現在負面故事裡面。或許在新生代的新生代降生之後能夠稍微好上那麼一點，但是在現如今的世界裡，打擊他國忍村無所不用其極才是正常的。

  而就在這種大審查如火如荼的時候，內部的審核也在有條不紊的運轉著。三代目真正開始做事情的時候是非常有效率的。

  一些行為不端或者有著通敵嫌疑的上忍被挖掘出來，可能存在問題的忍者也紛紛收好關押。

  

  藍染惣右介也被特意抽調出去，摘除在外，並沒有插手任何審核方面的問題。

  三代目實際上對一切都很清楚，也有著屬於自己的判斷，他很清楚這一切恐怕跟藍染沒有什麼關係，他想要給出東西沒有必要搞這麼大。

  畢竟身為創作者和接觸平民最多的人，他直接把封印捲軸隨便給一個探子，接下來就沒什麼事情了不是麼？所以藍染惣右介是可以相信的。雖然說邏輯並不嚴密，但是對於藍染來說已經足夠。

  甚至就連三忍也被內部審查調動了一番，雖然有，但是並不多。而且自來也也被丟去直接保護或者說是看管藍染惣右介去了。作為真正相信火之意志而且遵守妙木山蛤蟆仙人尋找預言之子的魔怔人，自來也其實還是比較獲得信任的。

  但是相比較之下，兩個聰明人，也就是醫療忍者開創者綱手和諸多忍術戰術開發者大蛇丸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眾所周知，傻子是不會騙人的，但是聰明人尋思多了就可能出現異端。那些聰明人往往會從蛛絲馬跡之中察覺到很多不應該他們察覺到的東西。進而做出不一樣的選擇。

  這對於村子來說是不允許的事情。於是很多時候檢查都會向著那些聰明人動手。當然，實際上更加關注的還是宇智波家族。這個家族向來出各種奇奇怪怪的人，偶爾一激動弄出來個超級叛忍或者又出什麼問題也是理所當然。

  只是又一次對宇智波下手這種事情也很自然的激起了宇智波的反抗。明明只是很簡單的一次調查問題，卻再一次的演變成了雙方之間的嚴重對立。宇智波的忍者們抗拒這種類型的調查，並且聲稱這是玷污宇智波家的榮譽，但又被一句你祖先也差不多被懟的有火沒處撒。

  找敵人的事情沒有什麼眉目，宇智波和村子之間的矛盾倒是再一次的升級了。再加上幾個初創家族在裡面攪混水，回歸忍者開始站隊，整個木葉又亂成了一鍋粥。

  而負責這些關係處理的藍染惣右介又被半隔離的狀態開始進行封閉開發，只是短短几日的時間，整體氛圍就開始急速下滑起來。

  忍者的壓抑自然會傳播到更下一層的單位上。酒館裡的人也開始變得稀稀落落起來，只有幾個身影悶聲不吭吃著東西。

  這時候可千萬不能多說什麼事情，看著外面巡街滿臉惱火的紅眼珠宇智波還有在一旁的諸多家族忍者就知道，現在要是高談闊論說些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論，鐵定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不過也有一點點意外。在這個酒館小樓的最頂層的包廂內，木葉的公主綱手正在和自己的朋友大蛇丸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東西聊著天。

  看著外面那緊張的景色，綱手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哈，明明都是一個村子可以信賴的同伴，非要搞到這種程度才行，也不知道大家到底是怎麼想的。」

  「因為每個人的位置和利益不一樣，看法也就自然不同。」

  有著學者氣質的大蛇丸慢吞吞的吃著豆腐，看了一眼宇智波的忍者們，低聲說道：

  「有些人認為村落是一體的，有些人認為村落是家族組成的，還有一些人認為村落是人組成的，每個人的角度不一樣，行動自然也就不一樣。」

  「認為是家族構成村落的忍者們，會努力壯大家族勢力，試圖讓家族在忍村之中有更多的話語權，所以行動也就會針對其他更加茂盛的家族忍者。這是基於他們的位置所做出的決定。」

  「而認為是人組成的忍者，則會熱衷提升自己的能力，讓自己爬到更高的位置，為此不惜對抗其他的忍者。而認為是一體的，往往會保守且不作為，因為這是村子的內部紛爭，他們只會和稀泥，而不好出面。」

  「有限的壽命去面對無限的欲望，最終就是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看著那些在角落裡扭打起來的宇智波忍者和其他家族的忍者，大蛇丸搖了搖頭，不再說些什麼。

  從二代目開始的針對宇智波的政策，在木葉已經逐漸形成了政治正確。說什麼宇智波不融入村子，實際上是一個偽命題。

  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宇智波不能，也必須不能融入到村子裡。木葉是世界第一大忍村，幾乎沒有任何外在的個體敵手的存在。而在這樣的情況下，為了不散架，那就必須要有一個敵人。

  這個敵人可以不是外在的，甚至可以是內在的。因為已經成了世界第一的原因，很多事情都不能明著做出來，也不能強行去收攏更多的利益。那麼從家族和個體的角度來看，宇智波就是一個非常完美的被針對的對象。

  心靈寫照之眼，傲慢，高傲，自詡第一大族，對火影不敬。雖然一切的一切都有理由，但是這就是最好的敵人了。

  他有，但是不致死，也可以在可控範圍內。一旦出現什麼大事件，把宇智波推出來肯定會吸引一波火力，然後讓大家平平穩穩的度過去，只有宇智波生悶氣。

  至於宇智波叛變或者當火影這種事，實際上也就是個笑話罷了。叛變圖什麼呢？就圖一個翻身做主人？這種事情那些忍村大族沒有精神病的長老們都覺得不可能。他宇智波又不是極端精神病，搞那些幹嘛。

  雖然宇智波腦子有點不好使，行動力也有點極端，背黑鍋也背了無數口，但是宇智波也是村子裡的大族，警備隊都歸他們的。你背點黑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總得有一個家族或者個體去當村子裡的小丑，那為什麼不能是你宇智波呢？千手一族融入到村子裡，連姓都沒有了，你為什麼不能當個小丑呢？

  儘管很多家族都是初創就有的老牌家族，但是面對宇智波，實際上大家或多或少都有那麼一點陰暗心理的。

  只是，恐怕很多人也並沒有想過，宇智波實際上就是一群精神極端的人組成的宗族。

  他們說要造反，很有可能並不是假話，而是真心實意這麼認為的。

  「我是不知道為什麼大家會這樣，都像是千手一族一樣，直接融入到村子裡不就好了？」

  「作為代價就是姓氏都逐漸變得不存在，就像是平民一樣生活？」

  「嗯？有什麼不好麼？」

  看著那柔聲細語的大蛇丸，喝著小酒的綱手頓時一愣。

  「我覺得還挺好的，村子就是我們，我們就是村子，也沒有什麼分歧或者鬥爭，大家都是村子的人嘛。」

  「對你來說確實如此。但從種族的延續上來說，尤其是狹隘的種族延續上來說，沒有什麼比這個更糟糕的。他們的生命從某種程度來說，就會在這種制度下徹底斷絕。這是他們絕對不能接受的。」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種群和宗族就是生命的延續，你把他們弄的消失了，等同於直接殺了他們差不多。」

  說到底，還是壽命不足的問題。如果要是真的長生久視，這種事情哪裡算得上是事情啊，家族沒了再生不就得了。

  大蛇丸覺得自己看到了問題的本質。

  只可惜，團藏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匆匆忙忙的離開了，自己也沒有什麼辦法展開研究。

  雖然開了一個好頭，但是這麼忽然直接放下來，讓大蛇丸有一種抓心撓肝的瘙癢感，明明癮頭都被勾起來了，結果就是不讓你弄，這多難受。

  所以大蛇丸最終找到了這個變得有些不一樣的好友，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

  「斷君的事情，你有眉目了吧？」

  「……誒？誒？！」

  「別露出那樣的表情，除了自來也那傢伙之外，大家估計也都看出來了才是。」

  「！！！」

  「為什麼反而是你變得這麼驚訝？把我們大家都當傻子嗎？」

  看著那震驚的不能自己的綱手，大蛇丸有些無奈的揉了揉眉心，總感覺自己身邊的夥伴們似乎智力都有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