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藍染惣右介其人

  藍染惣右介，男，木葉錄入年齡二十歲。

  被木葉孤兒院收養的孤兒之一，送到忍術學校學習，三年後以普通的成績畢業之後加入到木葉進行忍者行動。

  名單履歷一片純白，可以說是木葉身家最清白的人沒有之一。嬰兒時期就在暗部和根眼皮子底下生活的，土生土長木葉人，堪稱根正苗紅，毫無問題。

  當然，如果有人能夠察覺到內心的話那就會明白，這人問題大了。

  因為他壓根不是這個世界的藍染惣右介。他甚至不是死神世界的藍染惣右介。

  現在的他的狀態有點像是他一直看好的黑崎一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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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神的藍染惣右介，木葉幾歲的藍染惣右介，還有現代的年輕人，三個混在了一起，這才出現了這個全新的他。

  如果是在他來到火影忍者之前的現代世界的那位，很遺憾的，他實際上是一個堅實的死神讀者。實際上意識到穿越到木葉的時候，就算是他也不禁覺得是不是穿越錯了地方了。

  按道理來說不應該是看什麼穿什麼麼？不應該讓自己帶著血戰藍染的記憶穿越到流民街藍染逆天改命嗎？

  火影是啥啊？

  自己又沒看過火影啊？

  就隱約聽說過後面出了非常多的奇怪boss，還跟外星人打起來了，還說查克拉就是大陰謀什麼的。這特麼都是什麼玩意？為啥一個忍村大亂鬥會出現外星人啊？

  一開始本來挺好奇的，但是隨著千年血戰的草草結束，還有自己已經開始工作的原因，這份心思也就逐漸的暗淡了下來。

  直到聽說千年血戰再開，藍染出場，他才意識到自己在年輕的時候還曾經這麼喜歡過一部作品。

  這時候他已經事業有成，小有積蓄，美滋滋的在家庭影院裡開著投影儀看著畫面，然後就看到藍染出場，在興奮之中就沒有什麼然後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木葉村忍者學校的學生，名叫藍染惣右介。

  同時，還繼承了已經到千年血戰時期，藍染惣右介身上的所有的記憶。

  根據名字和狀態，實際上很有可能是藍染惣右介本人穿越的時候把他給捎上了。不過這種小事情他並不在乎。

  既來之則安之，有了全新的肉身和記憶，藍染惣右介有信心在這個世界安穩的活下去。

  甚至說不定能夠找到幾個理解自己的人也未嘗不可。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錯了。

  錯的離譜。

  他理解自己的人找到了，那就是他自己。

  他完全理解了為什麼藍染在尸魂界中會是那個樣子了。

  因為現在，自己身為火影世界裡的藍染惣右介，居然也產生了幾乎同樣的想法。甚至走上了跟他一樣的道路。

  在一開始的時候，他生活在這個村落還是比較滿意的。相比較尸魂界流民街的環境，木葉毫無疑問是處於頗具人形狀態。雖然比不上一開始自己現代居住的世界，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但是隨著戰爭的開始，各個村子和自己村子的醜態讓他越發的對這個世界，這種畸形的世界感到厭惡。

  空泛無實際理論的火之意志，毫無頭緒只知道填戰線用少年兵的忍者，明明強者能夠決定戰場走向卻毫不猶豫的派沒什麼用的孩子去送死探情報。

  不是沒有人知道孩子們將來的作用比這個要大得多，但是那是將來的事情啊，又不是現在的事情？現在該幹嘛幹嘛。

  這樣扭曲而又怪誕的事情在這個世界是真理一樣的運轉。

  為了不知道有什麼意義的金錢而廝殺。為了所謂的任務名單而廝殺。

  人與人之間的生命甚至要比尸魂界還要無意義。至少尸魂界殺死人口的時候往往是要維持三界與地獄的平衡，是無可奈何又順應天理的事情。

  雖然有靈王的醜陋，有著各種各樣的難題，可尸魂界終究是並沒有選擇攪亂其他區域，而是選擇在尸魂界內自己處理。這就是他們的道德。但是這個世界呢？

  中央四十六室與他們相互對比，甚至說不好哪個更加腐朽一點。相比較過去百萬年才潰爛的尸魂界，這個世界的人們要比藍染想像中要更加的冷漠，更加的無情。

  火影的初代目送出的尾獸並不是戰爭的象徵，而是和平和友誼的證明。

  他希望諸多村落最後不再爭吵，希望這個世界能夠以查克拉和尾獸為紐帶，理解和平的含義。

  但事實上以他的死為導火索，這個世界幾乎瞬間就開啟了忍界戰爭。道德與信義，尊敬與禮法，在這個世界的忍者們手裡似乎是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最可怕的是，他們甚至不尊重歷史。

  藍染曾經去過中央四十六室與貴族們看守的大書庫，在裡面找到了無數記載著真相的書籍。

  他們雖然並不高尚腐朽無比，但是卻也並沒有在歷史上進行修改。他們還是坦然的在書庫中記錄下了自己祖先醜陋的行為，並且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記述下去。

  可這個世界就不一樣了。

  只是短短不到五十年的時間，所有人閉口不談，歷史面目全非，正邪混淆不清。

  而尚且不過是千年前的故事就已經變成了神話，甚至百年不到的人物已經化作了傳說。大家默契的滅殺火影初代目的影響力，仿佛世界本來就是村落狀態。

  藍染一時之間說不好這倆世界到底哪個更有問題一點，但是他很快就從另一份記憶中翻出來了對這種行為的評價。

  篡改歷史修改歷史的人，註定無法從歷史中學習任何教訓。

  所以忍界就像是鬥獸場一樣，在各種混亂和仇恨之下彼此廝殺，永無終結的血戰籠罩在他們的頭上。

  再配合上自己曾經隱隱約約的記憶，藍染似乎可以肯定，這個世界就像是牢籠一樣。以愚昧，憎恨，扭曲的意志為軸心的牢籠。

  而藍染惣右介不論是原本的記憶，亦或者是尸魂界的記憶，哪怕是現代世界的記憶，都不約而同的最為憎恨的就是這一點。

  對於村落的愚昧還有村人的淳樸善良，他也並不是沒有過所謂的掙扎。

  但是他很快就看開了。沒用一個月的時間。

  只要兩邊都是真實的就可以了。

  他從來都沒有欺騙過任何人。只是絕大多數的普通人沒有辦法走出樊籠，因為眼界或者知識的限制而在無形的牢籠中打轉而已。

  那自己在沒有能力的時候，與之和光同塵，也並非是什麼不可接受的選擇。但是，人總是要面對危險的。

  人始終是要向前進的。

  就算是周圍的人都在睡夢之中與猛獸為伍。

  但向著那未來的危機，面對高聳的雲端向前踏出一步，那就是勇氣。

  「嗯，這就可以了。」

  只要心無迷茫，不退轉即可。

  看著桌面上寫下的『不退轉』三字，藍染惣右介滿意的點了點頭。

  將宣紙拿出，站起來掛在了身後的橫欄上自然風乾，做了這一些動作後，他這才轉頭看向了那跪坐在地面上的少年。

  「還真是稀客。卡卡西君。我還以為我今天也要到墓地去尋你呢，為什麼忽然找了過來？是心情上哪裡想開了麼？還是說想要與我有什麼交流？」

  「……」

  跪坐在地面上的旗木卡卡西並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周圍的環境有些發愣。

  已經過去了一日，他想著怎麼也得來見一面這個藍染惣右介，所以他來了。也是第一次來到這個木葉傳說中的老好人的家裡。

  傳聞這個巨大的宅子是火影親自贈送的宅子，但是絕大部分被他安排成了免費住宿的旅店。就收一點飯菜錢意思意思，幫助那些無家可歸者和被家暴的人。只有這個寬敞的書法室和內部的一個小小的屋子才是真正屬於藍染惣右介的地方。

  儘管那個傳聞中簡陋的小屋並沒有看見，可光是這頗具風範的書法室已經讓有些見識的卡卡西有些發愣了。

  一張又一張看起來氣勢磅礴的字畫沒有裝裱懸掛在橫樑上，從上垂下仿佛垂簾一般，將這個開闊的書法室四面八方間隔開來。

  黑色的筆墨，白色的宣紙，還有正坐在正中央穿著純白色羽織和黑色內襯的藍染惣右介。這個帶著眼鏡的男人依舊是一臉溫和的笑著，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但是看著那懸掛在他身後的巨大的『不退轉』三字，旗木卡卡西莫名的就有一種恐懼感。

  那四面八方的書法字句就像是某種猙獰的巨獸一樣，從墨色上俯瞰著渺小的孩子。

  微風吹拂，紙張飄動，伴隨著夏日的鈴音聲，被藍染輕柔的問到之後，這個六歲的少年甚至打了一個哆嗦，低下了頭。

  過了好一會兒後，才低低的發出了聲音。

  「……我可以相信你麼？」

  「請不要問這種天真的問題，不然的話會顯得你很軟弱的，卡卡西君。」

  將鎮紙拿起，重新拿出一張宣紙鋪下，藍染轉身拿起了毛筆，端坐在地面上，開始在宣紙上塗抹自己的墨痕。

  「一個人究竟是什麼樣子，要看他的行為，看他的行動，而不是聽從他人的說法。不然的話，以偏見和流言就會造成錯誤的認知。」

  「相信敵人的話，就會對自己人產生敵對。相信外人的話，就會對家人產生隔閡。這看起來都是不起眼的事情，但本質卻在攪亂你的認知。」

  「什麼是自己，什麼是他人。自己會被誰接納，他人又處於什麼立場，這是最先要搞清楚的事情……不過對於現在的你來說，要求可能有點太高了吧。」

  還是六歲的孩子麼？

  還是說……只是偽裝成聽不懂的這個樣子呢？

  轉頭看著卡卡西一臉茫然的模樣，藍染坐在地面上，有些遺憾的推了推眼鏡。

  「那麼，我就直接說吧。這本應該是三天後告訴你的事情。」

  將毛筆放在了鎮紙上，藍染惣右介正式的站起轉過身來，面對那神色複雜的旗木卡卡西，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來當我兒子吧，卡卡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