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臉色各異

  「上朝——」

  總管太監一聲吆喝，又到了一天之中最嚴肅的時刻，昨夜正陽殿失火，這才不過一晚上的時間，整個朝堂上的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沒有人敢抬頭看坐在上面的南宮楊的臉色，眾人低著頭，一句話不敢說，朝堂安靜的就好像是沒有人一樣。

  柳蘇青站在一旁，看著安靜如雞的滿堂文武，捂著嘴巴悄悄地打了一個哈欠，露出了一個諷刺性的笑容，卻正好被南宮楊看個正著。

  「昨日發生的事情，相信眾位都已經知道了，若不是柳愛卿及時趕到，只怕各位今天就見不到朕了，傳朕旨意，柳蘇青救駕有功，賜黃金千兩！」

  

  南宮楊板著一張臉公事公辦地宣布了旨意，底下眾人臉色各異，有距離近的，甚至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柳大人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受到賞賜了。」

  「恩寵過重，可不是什麼好事。」

  仿佛沒有聽到下面眾人的話，柳蘇青上前一步跪地領旨謝恩：「臣，多謝皇上。」

  領了上次，柳蘇青起身繼續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發，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皇上和柳蘇青兩個當事人都一副平常的模樣，眾位大臣也就漸漸平靜了下來，只是有幾個老臣的視線不斷的在柳蘇青的身上流連，他們內心是怎麼樣想的，恐怕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一場早朝很快就結束了，除了領旨謝恩，柳蘇青沒有說過一句話，就像是傳說中的那樣，她雖然位高權重，卻幾乎從來不發表意見，只對皇上忠心不二，皇上說什麼，就是什麼。

  只是她一個太監，如今已經是東廠總督主，又是朝堂九千歲，已經是賞無可賞了，除了金銀錢財，只怕也沒有別的東西可以賞賜了。可即便是如此，她依舊沒有任何功高蓋主的跡象，這朝臣們關於她媚主的摺子，只怕都已經堆成山了。

  想到這裡，柳蘇青低頭冷笑，正想和眾人一起離開，卻聽上方太監總管叫道：「柳大人請留步，皇上有旨，請柳大人到御書房等候。」

  早朝結束，眾人離去，皇上偏偏留下救駕有功的柳蘇青，是什麼意思？還是說皇上有什麼安排？

  眾位大臣臉色各異，有人想要上前阻止，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南宮楊已經站起來離開了。

  一群人憤憤不平，卻也只能看著柳蘇青在太監總管的帶領下前往御書房。

  「宦臣誤國！」

  不知道是誰在柳蘇青的背後說了一句，柳蘇青連腳步都沒有停下，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御書房內，柳蘇青已經跪在地上請安了有一刻鐘了，坐在上方的南宮楊卻低頭看著奏摺，仿佛沒有看到下面的人，太監總管已經在旁邊提醒了好幾次，就是一動不動。

  柳蘇青也不著急，南宮楊十二歲登基，在一片混亂中將昊國變成了當今天下最強的三個國家之一，若是真的能夠毫不懷疑地就相信一個人，那才有問題了。

  又過了大概一刻鐘，南宮楊終於抬起頭看了地上的柳蘇青一眼：「昨晚，你有沒有發現什麼？」

  柳蘇青跟在南宮楊身邊五年，早就已經知曉了他的性格，當下便是一抱拳：「回皇上，昨天晚上臣是倉促之間進宮，一路上並沒有發現什麼，但是臣回去的時候沿著宮牆查看了一圈，發現有幾處攀登的痕跡，這一點相信禁軍也已經發現了。臣斗膽想問皇上，昨夜，宮中可有什麼損失？」

  身為東廠的總督主，柳蘇青想要知道宮裡丟失了什麼東西那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可是她卻選擇了詢問南宮楊，這是她依照對南宮楊的了解做出的最佳選擇和判斷。

  果然，南宮楊抬頭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才說道：「不貴重的東西有一些，貴重的東西也有一些。」

  那就是還不能判斷到底什麼才是對方想要的，那些人倒也不是蠢材，難怪會被派到昊國來。

  柳蘇青嘴角勾了勾，沒有接話。

  「丟的東西不少，但是也不多，倒是也難為了那些人，費盡心思混進皇宮來，還做出這麼多的事情混淆視聽。」南宮楊冷哼一聲，很是不滿意。

  「昨夜一直到天將亮的時候才封鎖城門，那些人竟然沒有出城門，倒是也小心謹慎。」

  若是出了城門，只怕早就被你的人抓住直接押送回來，今天早上就可以在天牢見到了。柳蘇青心中腹誹，依舊沒有說話。

  「前些日子給愛卿的事情可都已經處理好了？」

  這是扯到自己身上了，柳蘇青趕緊回話：「是，皇上吩咐的事情臣已經都安排好了，最多再有兩天，皇上就能看到摺子。除此之外，臣派出去的人說還有兩份密折，最快今天晚上就能送進宮。」

  「密折？是出了什麼事情？」南宮楊皺了皺眉頭，密折是只有皇帝親信和心腹才有的權力，密折居然需要柳蘇青的人送進宮，這可不是小事。

  柳蘇青卻搖了搖頭，也是一副不太清楚的樣子：「他們是在回話的時候提了一句，似乎是送密折的人遭到了追殺，他們把人救下來了，卻丟了一部分密折，剩下的密折，他們已經快馬加鞭送進京城。」

  密折只有皇上能看，柳蘇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是事情也是正常的，南宮楊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就等密折送到了再說。朕這裡還有一件事要你去辦……」

  原本以為只需要一會就能說完，卻沒有想到竟然一直談論到了中午，從御書房裡出來，柳蘇青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等候在外面的柳蘇青的貼身小太監趕緊走上前來。

  「大人，您餓壞了吧？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回府吧。」

  柳蘇青摸了摸自己餓扁的肚子，猶豫了片刻，一跺腳，做了決定：「我先回去，你去一趟禁軍統領府，昨晚上是副統領值夜，正陽殿失火雖然不全是他的錯卻也難逃過失，想必他現在也已經在統領府上了，你去一趟，就說皇上原本有意將昨晚的事交給我調查，但是被我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