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呵呵……」玉衍輕笑著撫著林織錦的長髮，「娘子是不是太容易感動了。」

  玉衍的心情也是激動的……這一刻……他等了多少年啊！他自己都數不清楚，那澎湃的心情卻因為林織錦的哭聲林織錦的淚水變得柔軟了下來，平靜之後……歸於心疼。

  「乖……我們還要舉行婚禮呢！總不能讓客人們一直等著吧！」玉衍小聲說道。

  「討厭！都是因為你……」林織錦輕笑了一聲，可是淚水還是止不住。

  「好……都是因為我！等沒有人之後……任由娘子怎麼處罰！」玉衍輕笑著捧住了林織錦的面頰，替她拭去了眼淚，笑容明媚。

  「來……」玉衍將紅色綢緞的一端遞給了林織錦，「還是快點娶為夫過門吧！」

  

  林織錦握緊了手中的緞帶，猶豫了一下，然後紅色綢緞將兩個人的手綁在了一起，兩人十指相扣，並肩立著，相視而笑。

  「走……一起走進我們的喜堂！」林織錦笑的眼淚都止不住。

  「好！」玉衍扣緊了林織錦的手，兩個人一起跨進了他們的「喜堂」。

  季闕虞緩緩站起身看著，看著有著最美笑容的林織錦，看著神情最溫柔的玉衍，笑的心尖都疼了。

  「一拜天地！」小蠻妖的聲音穿透了整個九衢皇宮。

  林織錦和玉衍對著門口鞠躬。

  「二拜親友！」小蠻妖喊完立刻站在了林織錦和玉衍的面前。

  「哈哈……讓九衢的皇帝也拜拜我們！」

  「就是就是！」

  低下的小妖們在打哈哈。

  「三拜季闕虞！」

  這是玉衍交代小蠻妖的。

  季闕虞一愣，笑容竟然僵在了面頰上，不知所措的看著周圍看相自己的目光。

  玉衍握緊了林織錦的手從高階之上走了下來，走到了季闕虞的面前。

  「陛……殿下……」季闕虞瞳仁輕顫著。

  「季闕虞……你當得起！」

  玉衍只說了你當得起四個字，這四個字……或許林織錦現在還不知道含義是什麼，可是季闕虞清楚……玉衍……清楚！

  季闕虞看著玉衍和林織錦對著自己一鞠躬，眸子再一次濕紅，疼得發脹。

  玉衍直起身對著季闕虞淺淺的笑著。

  「哦……對了！」季闕虞連忙從袖子裡掏出了那個紅木錦盒，遞給了林織錦，「這是我送給你的新婚賀禮。」

  「多謝季闕虞！」林織錦看著現在站在自己面前氣色很好的季闕虞，心情大好。

  「另外有一件事本來想要等到殿下和公主大婚之後說，既然現在已經到這兒了……那麼無疆就先說了，無疆等殿下和公主大婚之後想要四處去走走遊山玩水看看這大千世界。」季闕虞輕笑著。

  玉衍知道這話的意思，他要走……他不想死在小東西的面前。

  「那也很好啊！」林織錦笑意盈盈，「王爺就是應該多出去走走……看看這大千世界，這樣身體也會好的！」

  「是啊！」季闕虞握緊了手中的拐杖，儘量將自己的眸子彎起……用笑容遮掩住眸子裡的疼痛和悲傷。

  「既然如此……那麼，朕……就准了！」玉衍深深的注視著季闕虞，知道……他像要死的心，已經下定了，更何況……蛇妖是真的找不到救他的方法！

  既然如此……那麼就隨了他的心愿，讓他遠遠的離去，給我們一個他還活著的假象吧！

  「多謝殿下……」季闕虞垂下了頭，掩住自己脹紅的眸子，瞳仁一陣陣的被霧氣模糊，那晶瑩咸澀的液體順著睫毛墜落在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甚至……季闕虞可以看到倒影中，自己的神色是多麼的難看。

  「小東西……我們該出去見見大臣了！」玉衍擁住了林織錦將她轉了過來，不給她機會看到季闕虞悲傷的樣子。

  「好！」

  林織錦絲毫沒有察覺跟著玉衍一起向外走。

  「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公主千歲前歲千千歲！」

  眾臣高呼之後，高階下的禁衛軍也齊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公主千歲前歲千千歲！」

  按照傳統身為大祭司的蛇妖端著聖水而來，恭請玉衍和林織錦一同飲下。

  喝了聖水，在九衢這婚就算是結成了。

  小妖們都鬧哄哄的堵到了大殿門口看著，和殿外排列整齊大臣兵士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王爺……」寒素走到了獨自一人站立在原地的季闕虞身邊，唇角淺笑。

  「走吧！」季闕虞聲音溫軟。

  他看著這大殿，看著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還是，離開吧。

  「東西放到蛇妖的桌子上了麼？」季闕虞的聲音有些滄桑。

  「嗯！已經放下了。」

  「那就好……」季闕虞喃喃自語，「那就好……」

  「王爺，車已經備好了……可是寒素還不知道王爺想要去往何地就擅自做主想帶王爺回淵氏封地。」寒素扶住了季闕虞小聲詢問道。

  「嗯……你辦的很妥帖。」季闕虞就在從大殿的側門走出時，回頭看想了門口站著一身喜服的兩人，唇角緩緩勾起，然後隨著寒素一起離開。

  玉衍……遲暮，就交給你了……希望你能讓她永遠的擁有那樣燦爛的笑容，希望……你能永遠讓她幸福，我之所以放手……是知道你可以做到，所以……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放手。

  門外在鬧哄哄小妖簇擁下的兩人對季闕虞的離開渾然不知。

  玉衍狡黠的笑了笑突然吹了一個口哨。

  「啊……」

  只聽到一聲鳳鳴，就見天空中盤旋著一隻青色的鳳凰，緩緩的落在了林織錦和玉衍的面前。

  就說怎麼一直沒有見如難，原來……如難在這裡！

  玉衍率先踏上了如難的脊背，對著林織錦伸出了手：「來……」

  林織錦有些詫異的看著玉衍：「我們……去哪？」

  玉衍輕笑了一聲，沒有理會林織錦的詫異一把抓住了她將她拽入了懷中。

  如難頃刻拍翅飛起，林織錦那紅色鳳尾的巨大拖地逶迤在空中飄起，襯得她和玉衍美的竟不似真人。

  「回家！」玉衍的聲音極低極為溫柔。

  「回……回家？」

  玉衍唇角勾了起來：「是啊……我們的新房！」

  他們的家在落霞山下的那片花海里……那個家，是她親自建起，她拚命守護……

  隨後小妖們也都跟著飛了起來，跟隨著那隻馱著林織錦和玉衍的鳳凰向著落霞山的方向飛去。

  「玉衍……」林織錦依偎在玉衍的懷中，唇角揚起喃呢著他的名字，「玉衍……玉衍……」

  「嗯，我在……」玉衍輕笑著吻住了林織錦的額頭，「以後一直會在，永遠會在你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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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妖回到了自己的祭祀殿，原本以為這婚禮過去了之後自己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可是卻看到了桌子上放著一封信。

  上面的筆跡卻是是季闕虞的筆跡。

  蛇妖打開來一看，瞳仁一顫眉心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走了？

  要不要告訴主子……蛇妖思考著，可是……今天是主子的大婚啊！

  明天就是死期的話……蛇妖將那封信揉成了一團狠狠地捏在了手心裡，那麼……就告訴主子，季闕虞是去遊山玩水了吧！

  這樣……主子或許就不會那麼難過了，相比起……他死了的這個消息。

  「聖旨到……大祭司接旨。」

  蛇妖還沒有來得及喘氣，這邊聖旨又到了。

  蛇妖皺緊了眉頭將季闕虞的那封信揉成了一團死死的攥在手裡，跪下接旨：「臣……蛇妖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新婚燕爾，季闕虞抱恙在身……我九衢大祭司蛇妖乃治國之才特封為監國，暫代朕處理朝政欽此……」

  「臣領旨……」蛇妖皺緊了眉頭，這邊季闕虞一走……他就把這個擔子丟給了自己，果然和季闕虞猜的一模一樣！

  「那麼監國大人……我們就先告辭了！」太監笑盈盈的對著蛇妖說道。

  「公公慢走……」

  蛇妖手裡握著那沉重的聖旨，有些百感交集，雖然說……聖旨里說的是暫代玉衍處理朝政，但是蛇妖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玉衍想的是什麼麼！因為現在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人出來繼承皇位，他就是想和林織錦一起躲在落霞山那個清幽的地方躲清閒，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把九衢丟給自己！

  暫代……可是這暫代到底要暫代到什麼時候，蛇妖心裡根本就沒有一個譜。

  他咬了咬牙，心裡把玉衍罵了幾百遍，可是……九衢這個爛攤子他蛇妖還真的得收拾！季闕虞在信中那樣拜託了……希望自己可以替玉衍暫代朝政，讓玉衍可以有足夠的時間陪著主子。

  既然是為了主子好，那麼……他蛇妖就勉為其難吧！

  可是……那個男人，蛇妖抬手看著自己手中的信，讓他一個人就這樣死去……是不是對他有些太不公平了！

  蛇妖輕笑了一聲，將聖旨放在了桌子上，他猜……那個男人會回淵氏一族的封地吧！

  蛇妖一點腳便是消失在了九衢皇宮內，先一步已經堵在了從九衢去往淵氏封地的必經之路上。

  「駕……駕……」

  蛇妖緩緩地從空中落下，唇角帶著篤定的淺笑，那個聲音……是寒素，有寒素的話……那麼就一定有季闕虞！

  他輕笑著走到了道路的一側，打量著眼前這個兩個人才能環抱住的粗壯大樹，一掌襲了過去。

  「碰——」

  大樹砰然倒地，激起了一陣塵煙。

  寒素駕著馬車飛快的跑著，看到前面的道路被突然倒地的大樹擋住，立刻勒馬。

  「吁——」

  終於，寒素還是看清楚了，立在那大樹之上的不是別人，正是九衢的大祭司蛇妖！

  寒素握著韁繩的手一緊，只看到蛇妖唇角的笑容溫軟。

  「主子……大祭司擋在了前面。」寒素低聲對著馬車內的季闕虞開口。

  靠坐在馬車內閉目養神的季闕虞驟然張開了眸子，覆在雙膝前的手一緊，低聲開口：「問他何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