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那是在葉閬苑沒有出現以前……唯一一個會用真心對待自己的人，玉衍還記得……葉閬苑喜歡吃老嬤嬤做的點心，自己為了在她生辰給她一個驚喜，特地和老嬤嬤學習了一個多月，可是等到葉閬苑生日的那一天，沒有等到葉閬苑來……卻等到了玉衍要納葉閬苑為妻的消息，那些點心落了一地……所以也就沒有能讓葉閬苑嘗到。

  「明天我們去集市吧……」林遲暮輕笑著看著玉衍，她還記得第一次和玉衍去逛市集的時候，玉衍就像是一個剛進城的小孩子對什麼都新奇，對什麼都喜歡，玉衍那種純真的樣子，林遲暮永遠都忘不了。

  看到紅色的冰糖葫蘆……還以為是辣的！林遲暮想著不自己的揚起了唇。

  「林姑娘想到了什麼這麼開心？」玉衍看著林遲暮笑盈盈的表情好奇的問道。

  林遲暮搖了搖頭：「明天……就我們兩個人，買完東西就回來。」

  「好！」玉衍一口答應了下來，那雙眸子笑成了月牙狀。

  「哎呀……我的蒸餃是不是好了！」林遲暮直起身子看著那香氣四溢的蒸籠。

  「嗯……是好了！」玉衍將蒸餃端到了林遲暮的面前，替她拿來了蜂蜜讓她蘸著吃，看著林遲暮那滿足的表情，連玉衍都變得滿足了起來。

  

  如難站在窗外，透過未關的窗縫向裡面看著，一雙眸子猩紅……

  「我就要死了……」

  要死了麼……那麼會是什麼讓她甘願去死呢？如難看向了那個笑容明麗的男人，他……玉衍，還有一個便是小月亮！

  會是他們哪一個呢？

  如難咬緊了牙轉過身看著天空中明媚的月，可是……這是遲暮的心愿是不是自己不該去插手呢！不然遲暮後悔一生的話……那……不是自己要看到的！

  第二天，玉衍和林遲暮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裳，來到了市集。

  可是，這一次玉衍沒有像是以前一樣，到這裡看看……那裡看看，反倒是林遲暮……跑來跑去的像是個花蝴蝶。

  「劼華……你來看！你來看……」林遲暮拿著一條金色的髮帶，對著玉衍比了比，「這個很適合你啊！」

  玉衍的眸子笑意越發的濃郁：「金色啊……」

  「是啊！」林遲暮從腰間掏了銅板遞給了老闆，「老闆我就要這個！」

  「夫人好眼光啊……這緞帶和你家相公是極為相配的！」老闆大媽立刻曾贊道，「你家相公皮膚白皙，頭髮就像是定福莊那上好的黑色綢緞，配上這金色的髮帶一定漂亮！」

  玉衍一怔，正要笑著解釋……

  「是嗎？我也覺得和我家相公是絕頂般配的！」林遲暮笑盈盈的挽住了玉衍的手臂將一臉差異的玉衍拽離了那個小攤子。

  「林姑娘……」

  「難道你要我和人家說我是沒有人要的『夫人』，還是你想要我直接說……我是林姑娘啊！」林遲暮輕笑了一聲，並未鬆開挽著玉衍的手，「今天就勞煩你……和我這個假夫人一起逛逛吧，人家一看是夫妻也不會欺負我是個女人是吧！」

  玉衍寵溺的看了林遲暮一眼，唇角緩緩勾起算是應允，說實在的……剛才小東西那一聲我家相公真的讓玉衍的心裡像是有什麼炸開似得，暖意盈盈……還想……在聽到，小東西那乾淨柔美的嗓音叫自己……相公。

  相公……玉衍似乎沉浸在這兩個字眼裡，笑容有些微微的發痴。

  「相公……那邊的糖葫蘆看起來很好吃。」林遲暮拽著玉衍就向著賣糖葫蘆的方向跑去。

  玉衍看著緊緊牽著自己手不放開的林遲暮，垂眸看著……用力的握緊……再握緊……

  「老闆……兩個糖葫蘆！」林遲暮唇角勾起溫軟的笑容。

  「來……」賣糖葫蘆的老爺爺抬起頭看著林遲暮和玉衍，那布滿皺紋的面頰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夫人好福氣啊……有一個這麼英俊溫柔的相公。」

  林遲暮接過了糖葫蘆，輕笑著轉頭看著玉衍：「誇你呢！」

  玉衍不緊不慢的從身上掏出了銀子，抵到了老爺爺的手中，唇角笑容溫軟，那宛如春風拂過心頭的聲音響起：「是我有福氣……有一個這麼溫柔可人的娘子。」

  林遲暮攥著糖葫蘆的手心一緊，眸子霎時不爭氣的紅了……娘子……

  玉衍側頭看著林遲暮，笑的竟然是那樣的溫軟，這是成為劼華以來……第一次這樣在小東西醒著的時候毫無顧忌的溫柔注視著她，第一次！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就那樣對視著，不同於平是夫妻之間的曖昧，他們之間……像是總充斥著一種濃濃的悲傷卻說不上來是從何而來。

  「公子和夫人這般恩愛真是羨煞旁人了。」老爺爺笑盈盈的開口道。

  林遲暮這才緩過神來，她強忍著自己眼眸里的淚水將冰糖葫蘆遞給了玉衍：「來……嘗嘗！」

  玉衍接過了冰糖葫蘆，和林遲暮肩並著肩想著前方走去。

  林遲暮在玉衍啃冰糖葫蘆時，轉頭看向了客棧二樓上陽台上負手而立的如難，對他露出了感謝的笑容。

  如難唇角微微提起，即便是心中有多麼的難受，自己卻只能為林遲暮做這些。

  林遲暮像是只快樂的小鳥在各個小攤面前挑選觀看，玉衍就真的像是個丈夫一般跟隨在後面，笑盈盈的掏銀子，手裡緊緊的握著林遲暮送給他的髮帶，溫暖從手心蔓延至心裡，笑意越發的濃郁。

  「劼華……」林遲暮拿著小泥人轉過頭看著玉衍，「你看……」

  玉衍看著那個小黃狗想起了第一次和林遲暮逛街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粉色的小豬，那麼一瞬間……就覺得很像小東西。

  玉衍垂眸看到了一個粉色的小豬，不由自主的拿起了小豬對這林遲暮開口道：「這個很可愛……」

  「這個哪裡可愛了，這個才很可愛！」林遲暮晃了晃手中的小黃狗。

  「你看……它的皮膚像是瓷娃娃一樣，粉紅粉紅的……而且這雙黑色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很漂亮。」玉衍似乎從小豬看到了以前的小東西。

  林遲暮握緊了手中的小黃狗眸子有些微紅，輕笑了一聲正要從腰間掏出銀子卻被玉衍制止。

  「和相公出來怎麼還能讓娘子出銀子呢？」玉衍輕笑著從腰間掏出銀子遞給了老闆。

  林遲暮輕笑著看著玉衍的側臉，唇角不住的上揚。

  「劼華……」林遲暮突然轉過頭看著玉衍，眸子裡帶著明亮的光芒，「你上次做的點心真的十分的好吃，我現在有點餓了……我們去做點心吃吧！」

  林遲暮不是餓了……不是想要學做點心，而是想要更久更久的和玉衍在一起，抓住每一分每一秒的在一起。

  「嗯？」玉衍疑惑的看著林遲暮，「現在麼？」

  「可以嗎？」

  玉衍看著林遲暮那興沖沖的表情，到底還是不忍心拒絕：「若是你想吃……就先回鳳儀宮休息吧，我做好了端過來。」

  「我和你一起做吧！」林遲暮似乎並沒有和玉衍商量的意思，一副斬釘截鐵的樣子，「我想學會了之後……以後做給小月亮吃。」

  以後……如果自己不再小東西的身邊了，或許就沒有人做給她吃了，如果她學會了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最終，玉衍還是答應了下來，他從自己的寢室里取來了劼華花瓣，去林遲暮鳳儀宮的小廚房和林遲暮一起做糕點。

  「加這麼多對嗎？」林遲暮看著玉衍。

  「可以在加一點……」玉衍看著小心翼翼只倒一點點水的林遲暮不由的輕笑了一聲。

  「現在呢？」

  「再多加一點。」

  林遲暮有些狐疑的又加了一點，玉衍終於看不下去林遲暮的小心翼翼，走到了林遲暮的身後握住林遲暮的手，大膽的向裡面多倒了一些。

  「你不用怕……就算是水加多了我們再加一些麵粉就可以了，一般來說要做劼華花蒸餃的話，皮應該是比較薄所以水一定要加多一點……」

  林遲暮身子微微一僵，根本就沒有去看玉衍加了多少水也沒有聽進去玉衍的絮叨，只是看著他握著自己手背的大手，和以前一樣……依舊是那樣的溫柔有力。

  林遲暮的手微微的收緊……她的手指緩緩地動了動想要抓住玉衍細長的手指，想要……緊緊地我在手心裡，可是……卻在觸碰玉衍指尖的一瞬間停了下來，林遲暮……你是怎麼了！你要被玉衍發現麼……如果讓他發現了他會立刻消失的你不懂麼！你不懂他為什麼回來麼！林遲暮的眸子一片猩紅……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記住了嗎？」玉衍微微垂眸看著林遲暮，卻發現她紅了眼，立刻鬆了握著林遲暮的手，向後退了一步躬身道，「劼華失禮了……」

  「沒有……不是……」林遲暮快速的抬手抹去了眼淚，想要轉過身對著玉衍揚起一個笑容說自己沒有事……說自己只是被風迷了眼睛，可是一轉過身……唇角的笑容就像是掛不住一樣，眼淚「啪嗒啪嗒」的向下掉，林遲暮又轉回了身咬緊了自己的手背，瘦弱的雙肩不住的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