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拜師求教司馬懿
2024-09-25 22:50:51
作者: 七俏
看見手腕上流淌出的鮮血,夏小柒疼得直呲牙,身邊的侍衛見狀,直接掐住了那人的脖子。
感覺道呼吸困難,片刻後那人鬆開了咬住夏小柒手腕的嘴,痛苦的睜大了雙眼,一張臉憋得通紅。
夏小柒紅了眼鏡,疼的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心中不禁暗道:他娘的,這人屬狗的啊,竟然還咬人。
侍衛那人鬆開了口,沉聲問道:「大人,這人怎麼處理。」
有人趕緊遞上了金瘡藥,替夏小柒包紮,夏小柒緊皺眉頭說道:「先放開他,我留著他還有用呢。」
侍衛趕緊說道:「大人可要小心些,剛才都說了,這人屬狗的,愛咬人,大人應該多加小心啊。」
夏小柒不做理會,目露凶光的看著那個已經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人,冷冷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雖然形象狼狽,卻毫無懼色,一雙眼睛回瞪著夏小柒,竟然笑了,「怎麼?想要報復我?你聽好了,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司馬名懿,字仲達,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夏小柒的眼神帶著些許玩味,嘴角勾笑道:「你是第一個傷我的人,我記下了……」
司馬懿調整坐姿,正襟危坐,「說吧,把我抓來到底有什麼事?」
夏小柒這才想起來意,微皺眉頭說道:「求教。」
「求教?「司馬懿一臉疑問,不知夏小柒在說什麼。
夏小柒咬了咬牙,不得不向這條「惡狗「低頭道:「我聽說司馬先生才識廣博,上知天文下曉地理,所以夏小柒特地將『先生』請來求教。」
這回司馬懿終於聽明白了夏小柒真正的目的。
司馬懿一臉詫異,圓睜雙目,後又滿臉得意的說道:「這就是你求學的態度?尊師重教都不懂,何來求學之說。」
夏小柒恨得咬牙切齒的說道:「那你想怎樣?」
司馬懿晃了晃被綁住的手腳,夏小柒會意,命侍衛替他鬆綁。
自己站起來,向司馬懿行禮道:「請陳夫子賜教。」
司馬懿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搖了搖差點被繩子勒斷的手腳,一臉傲嬌樣,「不敢當,你這樣的學生我教不起。」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你!」夏小柒瞪圓了眼睛,除了對張飛,她還從來沒有對誰行過如此大禮呢,這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侍衛們見這個司馬懿敬酒不吃吃罰酒,眨眼間,手已經鉗住了司馬懿的脖子,「今日你教也得教,不教也得教,除非你不要命了!」
以性命相要挾,就不相信你這個文弱書生會不屈服。
可是,夏小柒偏偏沒有想到,司馬懿就是那書生堆里為數不多的硬骨頭。
司馬懿冷笑了一聲,毫無懼色的回視夏小柒的眼睛,「聖人有雲,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陳某人不才,卻有一個言必行的毛病,既然我說了不會教授,便是死了也不會更改。」
「你!」夏小柒氣急,無話可說,侍衛們見夏小柒不高興了,更是不斷收緊手掌,司馬懿雙眼布滿紅血絲,無法呼吸的他表情已經逐漸扭曲,可是侍衛們卻偏偏沒有放手的打算,他們的手再用力一些,就能把司馬懿的脖子掐斷。
夏小柒本以為用這樣的方式逼他,他一定會屈服的,可是這個司馬懿偏偏不吃這一套,面臨死亡,司馬懿卻一句軟話都沒說,一雙眼睛怒視著夏小柒,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兩人就這樣相持許久,在眾人以為司馬懿將必死無疑的時候,夏小柒卻率先敗下陣來,擺了擺手,侍衛們也鬆了手,司馬懿整個人癱坐在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來人,將司馬先生送回住處去,請大夫替他診傷。」
司馬懿臨走的時候,沙啞著嗓子說道:「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想做我的學生,痴人說夢!」
在場的所有人對於司馬懿『作死』的舉動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出人意料的是夏小柒卻像是絲毫沒有生氣,目光一直追隨著司馬懿。
「他就是這郡中的大才子?」夏小柒喃喃的問眾人。
「是啊,他的名氣可大得很,聽說很多朝中重臣都要向他請教學問呢。」
「名氣大有什麼用?這脾氣怪得很,大人我看還是換一個人吧,可有很多人搶著教咱們大人呢?」
夏小柒搖了搖頭,看著自己剛剛包紮好的手腕,別有意味的說道:「就要他。」夏小柒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這種脾氣越怪的人,往往都是大賢之人。
「你不要再跟著我了!」司馬懿氣呼呼的對身後不遠處尾隨的夏小柒說道。
「教我。」夏小柒只回了兩個字。
司馬懿都要被夏小柒折磨瘋了!這幾天,夏小柒幾乎是十二個時辰不眠不休的跟著司馬懿,他吃飯,她看著,他睡覺她守著,就連他洗澡的時候,水溫有些涼了,她都將熱水放在門口。
司馬懿幾乎覺得她不是人,正常人哪有能夠不眠不休的好幾天還這樣精力充沛的,正常人哪有這麼靈敏的鼻子,不管自己走到哪裡她都能準確的嗅到他的位置的,這個人不是瘋子就是鬼魅!
「這世上有學問之人千千萬,你為什麼偏偏纏著我啊。」司馬懿筋疲力盡的問道。
「沒有原因,我樂意。」夏小柒的回答,氣得司馬懿直抓狂,被這樣的瘋子纏上了他還能有什麼辦法,除了躲遠點還能怎麼辦。
司馬懿氣沖沖的走進自己的書房,「我不樂意教你!識相的趕緊回去吧,別在我這裡浪費時間。」說著,重重的闔上房門。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司馬懿在房中看書,心裡卻慌亂的很,總念著門外的那個人,靜不下心神來。
忽聽門外雷鳴聲起,暴雨傾盆,司馬懿嘴角不由得揚了起來,心道:這回那個瘋子終於可以回去了吧。
不知是否因雨聲感到煩躁,司馬懿依舊讀不進去書,她肯定走了……她應該走了吧……她……
司馬懿猛然起身,來到窗邊,緩緩地打開窗子,這一刻他的心情有些複雜,他既希望能夠儘快額擺脫夏小柒,卻心中還是有一絲期冀,或許她真的有那份毅力。
果不其然,暴雨中,一個單薄的身影,隱隱約約的佇立其中,狂風肆虐,她卻像是一尊雕像一樣,巋然不動。
這一刻,司馬懿心中有種說不明的情感蔓延,是震撼,是感動,亦或是疑惑,交織在一起,心情沉重。
司馬懿的心裡悄悄的發生了變化,這時只聽得門外傳來『砰』的一聲悶響,司馬懿推門去看,夏小柒已經倒在了雨水之中,昏迷不醒。
人命關天,司馬懿那裡還顧不上其他,將夏小柒橫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臥房之中,自己則冒雨去請大夫,著急的連傘都忘記帶了。
「見過不愛惜身子的,還沒見過這麼不愛惜身子的。」大夫一邊替夏小柒診脈,一邊喃喃自語道:「這女娃真當自己是鐵打的身子啊,就算是個身強力壯的男人這樣勞累,身子也早就吃不消了。」
「女人!」司馬懿心中一驚!這個夏大人怎麼會是個女人!
司馬懿上下打量著夏小柒,平日裡見他一副男子打扮,雖然瘦瘦小小的,卻從未想過他竟然是一個女人!震驚之餘,好奇心驟起,女人當官,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女子果然不是一般之人。
司馬懿來不及換上乾衣服,拿著棉布擦拭自己的頭髮,焦急的問道:「大夫,她的病嚴重嗎?」
大夫皺眉,「沒有性命之憂,只是需要好好靜養,不能再這麼勞累了。」
司馬懿默默地低下頭,若有所思,依照這女人不要命的性格,自己一天不答應她,她便會這麼守著,要是真是出了什麼意外,死在他家門口了,他怎麼解釋啊。
司馬懿凝視著夏小柒蒼白的臉,好好的一個姑娘家,幹嘛一副男人打扮,讓人都忘記了原本她也應該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也需要別人去守護,司馬懿坐在床側,一臉沉悶的問著陷入昏迷中的夏小柒,「到底是因為什麼人,因為什麼事?才讓你這般不顧性命的向我求教啊?」
他知道她無法回答,可是他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他要教她,不管她求學的理由是什麼,但是他傳教的理由只有一個,因為她們是一路人,並非不撞南牆不回頭,而是裝撞了南牆也要將它推倒的人。
……………………
「弟子入則孝,出則……」夏小柒撓頭,一臉滿頭大汗。
司馬懿冷冷的撇了她一眼,「把手伸出來。」
夏小柒伸出已經被打的紅腫的手,「啪!」又是清脆的一聲。
「弟子入則孝,出則悌,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行有餘力,則以學文。這句話我都給講過多少遍了?你還是背不下來。」白面書生緊皺著眉頭,「去上那邊抄一百遍,抄不完不許休息!」
夏小柒拖著疲憊的身體,一筆一划的寫起了字,緊緊攥著毛筆,墨汁沾的滿手滿臉都是,僵硬的在紙上「戳」著,可為什麼她明明覺得沒有用力,紙張卻被輕易地穿破了呢?
夏小柒咬牙擦了擦額角的汗滴,一雙紅腫不堪的手不住的顫抖,現在她才發現,寫字比舞刀弄棒困難多了。
司馬懿緊皺著眉頭,看著夏小柒吃力的樣子,心中不禁暗道:看著挺伶俐的一個人,怎麼笨成這個樣子,活像一頭……」
讀書人的涵養,讓他無法將那個好吃懶做的動物說出口。
「好了,我來教你。」說著,夏小柒只覺得手背溫熱,司馬懿的手握著她的手,共同執筆。
夏小柒從未曾和他人這樣「親熱」過,剛要抽出手,卻被司馬懿死死地摁住,「別動!」
司馬懿苛責道:「如果你不想學了,現在便可以走。」
夏小柒暗暗的咬了咬牙,卻也只能任由他握著她的手。
他的手拉著她的手緩緩移動,筆尖在紙上留下公正的痕跡,南行目瞪口呆,明明是同樣的東西,為什麼在他們倆手中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樣的呢?
剛才還以自己手裡「叫囂」的文房四寶,在司馬懿的手中變得極為聽話。
「你是怎麼做到的?」
司馬懿淺笑一聲道:「熟能生巧吧。」
夏小柒又不禁問道:「那需要練多久呢?」
「不同的人不一樣,有的人天生便字跡工整,有的人卻練一輩子,也練不好。」
「那你覺得我會練多久呢?」
「你啊,下輩子吧。」司馬懿悶笑。
夏小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哀傷,一言不語。
「我剛剛的話只是逗你玩的,你別當真。
夏小柒搖頭,「沒有,只是我怕是這輩子都沒有辦法超越她了……」
「誰?」
「素霓。」
司馬懿倒吸了一口涼氣,「你說的是她啊。」司馬懿上下打量了夏小柒一眼,又不禁搖了搖頭,「她可是個奇女子,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這世上稍有能和她匹敵的女人。」
感覺到夏小柒的手逐漸冰冷,司馬懿停止了對素霓的誇讚,「其實,學問不是用來攀比的,總有一天你會感謝今日的努力。」
夏小柒點頭,司馬懿的話,她也不太懂,只是覺得很有道理。
兩人緊握著雙手,身子幾乎貼在一起,夏小柒能夠輕易地感受到司馬懿的呼吸,夏小柒覺得有些彆扭,不過,司馬懿不過是在教自己學問,況且,現在的自己是一個男人模樣,也就無所顧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