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便利

  「經紀人？」時煙吃了一驚，「這是不是不太好。我就是一個群演，用不到經紀人的。而且還是讓紀義做我的經紀人，太大材小用了吧。」

  「你現在有了靠山。」董諳提醒她，「不會以為就還是會一直當群演，然後一步步往上爬吧。你目前沒有公司我知道，但很快就會有了，我會讓鄭緣皓擬一份合同，等到你簽了，你就是並襄的員工了。」

  「這……」時煙覺得有點不真實，「我來找你，就真的只是想擺脫現在的困境，僅僅事不讓那些人找我的麻煩了，我沒想更多，真的。」她忙忙解釋。

  董諳捏了捏她的手，打斷她不安的發言：「我知道。可我想給你更多。時煙，你的偶像已經往前走了太多步了，你不要總是看著他，偶爾也試試追上去吧。現在他身邊看看那些風景，看看他是開心還是孤獨。」

  這話像是有更多的意思，時煙卻一時想不到那麼多，她只聽到了董諳的那個問題，於是她直截了當的問：「那你孤獨嗎？」

  董諳愣了愣，隨即回神，看著時煙認真的神色，到底是沒否認：「不怎麼孤獨，但偶爾會覺得無聊。時煙，來陪我吧，別讓我一個人。」他這麼邀請。

  「我不太想站那麼高。」群演做了也有不短的一些時間，每天蹲在劇組裡，時煙當然知道「董諳」處在多高的雲端，那樣的距離，如果是陌生人，她根本連想一想都覺得浪費時間，可對方是董諳，她就有點糾結。

  「而且我也不認為我可以站的上去。我不怎麼適合演戲的，我做群演，只是想養活自己，我只想有份工作。太高了我有點害怕。」

  「我知道。」董諳沒表現出什麼失望的神情來，他只是看著時煙，溫和耐心的模樣，「如果你不想，那就不做。但有一點，你得呆在我能看得見的地方。來並襄，接受靠山給你的一切便利，然後儘自己所能，去做到最好。嗯？」

  

  明明極其簡單的話語，時煙卻一瞬間什麼都不想反駁，她終究是點了頭：「好的。」

  於是下午的時間，時煙帶著紀義回了自己現在的住所去拿行李。

  她站在正在一部古裝劇中當群演。有名的導演的新作，宣傳語帶了「大型」兩個字，所以群演人數成千上萬，她在裡邊毫不起眼。

  也因為毫不起眼，所以兼顧了很多個身份。今天是被主角毒死的乞丐，明天是青樓里嘰嘰喳喳死於話多的路人甲，後天是誤食主角菜餚而一命嗚呼的仗勢欺人的小人物，還有各種亂七八糟五花八門的身份，總之，還算是精彩。

  群演有安排專門的住宿房，大通鋪，十多二十個人住一起的那種。

  紀義猛一踏進這樣的場所，眉頭就狠狠皺了起來，但因為房間裡還有今天沒去上工的人，所以也沒說什麼。只看著時煙從四四方方的柜子里拿出自己的洗漱用品，然後又從床底拉出一個行李箱，又把晾衣架拖鞋之類的東西都裝進了一個塑料桶里，然後左右開弓全部拿著走到她面前說：「走吧。」

  她就只有這麼點東西。

  真的，在紀義眼中，她收拾好的那點東西跟垃圾沒有區別，但環顧四周一圈，到底是把到嘴的吐槽給吞了下去：「不跟你朋友道個別嗎？」

  「我……」

  「道別？時煙你要去哪兒呀？不幹了嗎？」沒等時煙開口說什麼，已經有人先一步接了話。

  紀義看過去，見是一個高馬尾的妹子，長得挺好看，眉清目秀，是很抓人眼球的長相。

  她走上前，對紀義點了點頭，未語先笑：「你好，你是紀義的朋友嗎？要帶她去哪兒啊？」

  「這個，」紀義看了時煙一眼，「還是時煙自己說吧。」

  「我只是換個住處，」時煙拉了那高馬尾姑娘一下，解釋道，「這是我朋友，我最近會搬去她那兒住。工作我肯定還會幹的，目前的戲份還沒完成呢？」

  「可是肯定不夠方便啊。如果有夜戲什麼的，你肯定來不及。時煙，要不你再想想。」那姑娘考慮的是實情。住的遠了，確實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見時煙面露難色，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樣子，紀義勾了勾唇，難得替她解了圍：「沒關係，到時候會有人送她的。」

  「也是。」目光從她身上掃過去一圈，高馬尾目光意味深長，「那時煙，以後今非昔比了，適當的提拔我一下啊。」

  這話說的特別有內涵。紀義想起來之前董諳告訴她的，時煙得罪了人的話，不由露出玩味的笑容來。

  她剛要說什麼，就聽有人敲門進來，道：「時煙，齊導找你。」

  「齊導？」高馬尾訝異道，隨後反應過來自己的反應不妥，很輕的咬了下嘴唇，沒再說什麼。

  時煙看著紀義，像是在等一個準許。

  紀義忽然有些好笑，這姑娘，不會把自己當成董諳的代言人了吧？她確實是董諳派過來的沒錯，可並不會做「監視」這種沒品的事好嗎？

  可看著時煙的眼神，她到底是有些投降：「導演叫你啊，你還在等什麼？」

  時煙點了點頭，重新放下手中的東西，說：「我去去就回。」

  紀義自覺留下來替她看著那點行李。

  「齊導。」時煙敲響導演室的門，然後再裡邊人應聲後走了進去，「您找我有事？」

  「時煙啊。」齊導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雖然看起來外邊落遢不羈，但整體來說，算是個溫潤脾氣好的人，說話都是和風細雨的，「昨晚上，沒發生什麼事吧？」

  跟他做事的風格截然不同。

  時煙明白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點了點頭：「沒有。謝謝導演關心。」

  「那我就放心了。我聽說，你今天來是來收拾東西的？」

  對他的消息靈通沒什麼意見，事實上，如果不是消息靈通，也不會知道董諳找了自己那麼久的事。

  那麼或許自己的困境現在依舊無法得到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