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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可怕的猜想

2024-09-25 11:31:30 作者: 飯糰桃子控

  難不成……

  顧甚微心頭一顫,她想起就在昭安公主來之前,她還同韓時宴說,父親身為布衣能夠將外祖父一家人從斷械案中拉出來,十有八九是同某個大人物做了交易。

  如果這個交易需要付出的代價不止是喪失自由在宮中做護衛呢?

  聯想到後來的飛雀案……

  顧甚微搖了搖頭,父親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在亂葬崗逃走之後,她不是沒有想過,待她好了便悄悄地摸回汴京,將顧氏一族,將那不能明辨是非的狗皇帝,有一個殺一個有一雙殺一雙!為父親報仇雪恨!

  可是她沒有選擇這條路,就是因為父親打記事起便同她說什麼是俠之大義!

  她若是不分青紅皂白的認定兇手然後殺死,同那些人不分青紅皂白認為父親是刺客,又有什麼區別呢?

  顧家是顧家,父親是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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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家同王一和背後站著的那個人,會不會就是奪嫡成功的蘇貴妃呢?

  ……

  顧甚微鎮定下來,忍不住站了起身。

  她再次搖了搖頭,方才貪嘴吃得太多,感覺自己輕功都減了一成。

  若換做現在再上了那永安河,便不是輕功水上漂,而是河裡來洗腳了。

  她輕咳一聲,「咱們兩個在這屋子裡,便是從秦始皇說到了唐太宗,將腦子摳出來碰了又碰,那也是想不明白的。不如直接去問那王一和。」

  韓時宴深以為意,閉門造的那是紙糊的靈車,上不了路起不了作用。

  「王府尹位高權重,乃是天子心腹重臣。你我二人同他之間的差距,比我這小樓的台階都多。同他在一張桌上飲茶的是你們皇城使張春庭,甚至是姜太師。」

  「讀書人最是看重清譽,雖然我們有疑慮,但並無證據便證明他有什麼問題。」

  「是以,我希望你不要輕舉妄動,一來不能胡亂猜忌寒了能吏之心,二來也不便打草驚蛇。」

  韓時宴一臉認真,他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勇敢與莽撞是完全不同的詞。

  「如果王府尹是蘇貴妃黨,那麼我們更是要慎之又慎。在東宮穩如泰山之時,便敢壓籌碼給蘇貴妃的人,豈能是簡單之輩?蘇貴妃能夠扳倒中宮嫡子,靠的更加不是運氣二字。」

  「正好明日,吳江的五姐姐要出嫁,嫁的便是王府尹的幼子王郁,我們可以借著吳江前去道賀。」

  「屆時我會觀察賓客,並出言試探。你若信不過我,可在一旁悄悄聽著。」

  顧甚微點了點頭,朝著窗外看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韓時宴家中這草坪,似乎都變得綠了幾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夜行衣,後知後覺的覺得有些不合時宜起來。

  夭壽啊!她穿夜行衣,還抱著韓時宴的糖盒子,再跳窗而逃……

  昭安公主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沒有衝著她喊「女賊哪裡逃」!

  顧甚微想著,忍不住輕咳了幾聲,「我既說了信了,又豈會相疑?我一宿未歸,十里該擔心了,且先回去換個衣衫,明日吳將軍再見。」

  她說著,不等韓時宴反應,一把抓起那糖盒子,腳輕點地飛躍而去。

  等韓時宴回過神來追出來,這四面八方已經再也沒有影子了。

  春日溫暖的陽光照耀在韓時宴的身上,他忍不住抬起頭來,朝著先前顧甚微準備跳的那個窗戶看了過去,輕輕地喃喃道,「再不相疑麼?」

  ……

  桑子巷的清晨格外有生機。

  顧甚微進到院子的時候,十里正站在院中給王景梳頭,那孩子頭髮枯黃,看上去就像是秋日原野上的雜草。

  十里低垂著頭,輕輕地劃著名木梳,嘴中還念念叨叨的,「甚景,一會兒雞湯燉好了你要多喝一些。我雖然沒有跟郎中學過,但是姑娘久病我成醫,多少是懂得做些藥膳的。」

  「那雞湯之中放了黃芪黨參,還有枸杞桂圓,最是益氣。」

  「等中午暖和些了,我帶你去請老仵作瞧瞧。姑娘的梨膏糖,你莫要吃了,她那是對症的藥。你若是想甜嘴兒,我再單獨給你做上一些。」

  王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他的聲音格外的清脆,聽起來像是山間叮咚的泉水。

  「嗯,我不吃。那梨膏糖,比我先前吃的藥還苦。」

  天知道他懷著一種感恩的心,將那顆糖小心翼翼的塞進嘴中之後,是一種怎樣崩潰的心情。

  什麼絕望中的一點甜,這比黃連還苦的東西,為什麼要叫梨膏糖!

  「咳咳,臭小子懂什麼?我們十里姐姐呼出來的氣,那都是甜的。再胡說送你去看老仵作!」

  王景猛地一個激靈,嚇得結巴了起來,「看看看什麼?仵作!」

  他雖然年紀小,但是仵作他也曉得的,能讓仵作瞧的,根本就沒有活人,全是死人!

  他想著,神色驚恐的看向了十里,所以溫柔耐心像阿娘一樣的十里姐姐,燉得那鍋湯是給他準備的祭品!

  王景的思緒翻飛,顧甚微卻是輕輕地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腦門上。

  「你莫要亂動,等十里給你梳好了頭髮,我領你去湯太醫那裡瞧瞧,你這麼多年沒看了,這保寧丸的藥方子指不定該做出一些細微的調整了。」

  王景鼻頭一酸,聲音一下子變得悶悶了起來,「我若是出門去,怕是會帶來麻煩。」

  顧甚微揉了揉他的頭髮,「沒事,我這個人不怕麻煩。」

  她說著,腳步一滑就要進屋去,卻是被十里給攔住了。只見她麻利地給王景旋了一個髮髻,然後用帕子擦了擦手,方才從身後解下一個新的荷包來遞給了顧甚微。

  十里雙目圓睜,臉上帶了薄怒,哪裡還有平日的溫柔小意,分明就是動了氣。

  「姑娘!這梨膏糖是斷然不能少了,日後你莫要塞給甚景吃!」

  顧甚微見她惱了,吐了吐舌頭,彎下腰去拱了拱手,又接過那錦袋,從中掏了一顆出來塞入了自己嘴中,一股熟悉的苦澀在口中彌散開來。

  顧甚微嘿嘿一笑,將那錦袋在手中顛了顛,朝著自己的屋中走去。

  十里見狀,衝著正在一旁劈柴的車夫張全招了招手,「全叔你去套車,將景哥兒抱上馬車,一會兒姑娘要帶他瞧郎中去。」

  她吩咐完,跟著顧甚微進了屋子,一臉憂心的替她整起了衣袍。

  「姑娘你昨夜一宿未睡,要不先打個盹兒。甚景瞧病,也不急於一時。」

  她沒有問王景是從哪裡來的,又為什麼要叫顧甚景,姑娘做事自有姑娘的道理。

  顧甚微卻是沒有應她這個話,「你可還記得,當年我阿娘生弟弟的時候,顧家給請的哪家的郎中,可是姓湯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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