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燕橫攔住了去路

2024-09-25 06:46:10 作者: 秋泠泠

  「你個病鬼的兒子跑我家來做什麼?滾!不滾我可要揍你了啊!」宋翠喜的聲音厲聲說。

  因為宋岩柏常年生病,家裡又窮,全家都不得所有人喜歡。

  夏小柔擔心宋翠喜打宋遠,忙拉開門走出去,「小遠,我在呢,有什麼事嗎?」

  

  她衝過去,將宋遠拉開,避開了宋翠喜揮來的巴掌。

  宋翠喜大怒,「夏小柔,你瘋了,跟一個癆病的兒子說話?」

  夏小柔沒理宋翠喜,將宋遠拉到門口問,「是不是你娘或你爹找我?」

  宋遠點了點頭,從懷裡摸出一個熱乎乎的布袋子,遞給夏小柔,「給。」

  夏小柔接過來,打開來看,發現裡面是她送給宋遠家的熟雞蛋。

  「你怎麼又拿來了?唉——」夏小柔不肯收。

  「爹吐血了,不能吃。」宋遠唇角一癟,眼眶瞬間紅了。

  夏小柔吸了口涼氣,「走,嬸嬸跟你瞧瞧去。」

  按著時間進展,宋岩柏拖延過這個冬天后,開春就病亡了。

  葬禮上,獨子宋遠又出了意外溺亡了。

  安葬父子倆後,啞女禇纖雲不知去向。

  說來說去,這家人過成這樣,無非一個窮字。

  沒錢看病,宋岩柏的病才拖延成重病。

  來到宋岩柏家。

  禇纖雲看到夏小柔抱著雞蛋又回來了,用眼神責怪著兒子。

  「是她自己要來的。」宋遠委屈地撇唇。

  「二嫂別說他,是我要來的,我來看看岩柏哥。」夏小柔進了屋,將雞蛋放在桌上後,走到宋岩柏的床前,看到床上眼眶深陷的年輕男子,臉色蒼白得跟死人一樣,她心裡暗暗嘆氣,「岩柏哥,請過大夫了嗎?」

  宋岩柏苦笑著輕輕搖頭,「那不是浪費錢嗎?」

  言外之意,沒請大夫。

  夏小柔抿了抿唇,「我給你找大夫去。」

  她轉身往外跑。

  「你……你回來!」宋岩柏急得拍著床。

  -

  下午,風雪比上午更猛了。

  夏小柔的臉被風吹得像刀割一樣。

  呼吸都困難了幾分。

  她抬著袖子,擋著風,艱難地往村里陳大夫家走去。

  忽然,一聲馬兒的嘶鳴聲傳來,有馬車從另一條小道疾馳而來,擋在了她的前面。

  夏小柔放下袖子,抬頭去看。

  掛著金色流蘇的深紫色厚絨布帘子,被一隻纖長如枯竹的手緩緩掀開,露出年輕男子俊美的半張臉頰。

  「上來。」男子嗓音低沉,桃花眼角微挑,一瞬不瞬望向夏小柔。

  夏小柔定睛看去,原來是燕蘅。

  夏小柔只淡淡瞥他一眼,並沒有理會燕蘅的話,邁步朝馬車的一側走去。

  燕蘅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想法,嘴角微勾,揚聲說,「聽聞夏娘子對採摘草藥十分在行,不知道有幾種草藥,你是否曾經採摘過呢?」

  頓了頓,他又補充說,「我可以給好價錢。」

  夏小柔身材嬌小,雖然干農活並不擅長,但她對采草藥卻十分精通。

  她對大多數草藥的生長習性都了如指掌。

  在方圓百里之內,只有她採摘的草藥既稀少又精良,每次都能賣出比別人高的價錢。

  其他人費盡心思尋草藥數月甚至數年,但只要季節對得上,她進山一趟就能尋到。

  夏小柔在上一世的主要收入來源,便是採摘草藥售賣。這一世,她也希望重走這條老路。

  聽到燕蘅這麼說,夏小柔不禁有些心動。

  她現在實在是太缺錢了。

  到目前為止,她手頭僅有的財產,只有今早燕蘅派女使送來的賣筍錢一百文錢和兩片金葉子。

  這些錢只夠她維持一個月的溫飽,根本做不了什麼大事。

  但,夏小柔並不想與燕蘅有太多的交集。

  她微微偏頭,淡然說,「小婦人這會兒有急事在身,等我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好後,自會前往郎君的莊上向管事詢問清楚。」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

  因為昨晚太辛苦,又沒有吃好休息好,夏小柔頂著風雪行路,十分的吃力。

  一陣狂風吹來,差點將她的小身板掀翻。

  她踉蹌了幾步,才站穩當。

  燕蘅眸光微閃,看著她的身影又說,「但草藥的價錢,管事定不了價,你得親自與我談。」

  夏小柔停了腳步。

  定價權在燕蘅手裡?

  她咬了咬唇,斟酌片刻後,只得回過身來,「你這會兒能直接定價嗎?我真的有急事,不能耽誤太久。」

  夏小柔走到燕蘅的面前,仰頭望向他。

  她這番仰頭,將領口扯開了些,露出鎖骨上的一個深深牙印。

  昨晚粉色的牙印,此時已曾紫紅色。

  燕蘅眸光微縮。

  夏小柔察覺,燕蘅一直只盯著自己的領口處瞧,意識到什麼,她紅著臉慌忙將領口捂了捂。

  燕蘅唇角微動,微不可察地露了抹淺笑。

  「上來說。」他身子讓了讓,伸手一指車上。

  馬車裡大約放著爐子,有熱氣湧出來。

  而且還放著薰香,一股子好聞的香氣,纏繞著夏小柔的神識。

  她窘著臉,退後兩步,搖頭說,「不了。」

  但燕蘅卻蹙起眉尖,「車帘子一直這麼敞著與你說話,我吹了寒風會著涼的,夏娘子。」

  夏小柔暗暗磨牙,昨晚跟她鴛鴦浴了那麼久,他怎麼不說會著涼?

  燕蘅脾氣古怪,高興時笑容如沐春風。她踢他咬他,罵他是發了情的公狗,砸壞他的玉佩撕壞他的衣裳,放跑他的愛駒,他卻依舊與她溫柔說話。

  但有時他也會莫名其妙沖她砸茶杯,讓她赤腳站在雪地里受凍,將她關起來餓上一整天,罰她站著抄《趙國經史》一百頁。

  夏小柔揣度不出此時燕蘅的想法,為了能賺到他的錢,只得聽著他的要求,爬進了馬車裡。

  馬車足有一張床那麼寬大。

  夏小柔尋了個角落坐下。

  車帘子放下,車裡炭爐子的暖氣,熏得夏小柔全身暖烘烘的。

  她放下了因為寒冷而縮緊的肩頭,抬頭望向燕蘅,「你要什麼草藥?」

  燕蘅穿一身月牙色家常錦袍,斜倚在紫檀憑几上,領口微敞,抬起手臂枕後腦時,露出胸口處斜七豎八的指甲印和斑駁的牙印。

  想到這些都是自己的傑作,夏小柔的臉倏地紅了,慌忙將眼神錯開,身子也往角落裡更加藏去幾分。

  燕蘅的目光在夏小柔的臉上轉了轉,懶洋洋睇著她,「為何坐那麼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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