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可我難受

2024-09-25 18:59:23 作者: 溫輕

  第420章 可我難受

  慕又德指尖一頓,顯然不欲回復,他只是道:「你今日倒是萬分的閒。」

  「我若再不問,你便妻離子散了!」顧赫簡直是服了。他就沒見過比慕又德嘴巴還嚴實的。

  慕又德有過一瞬間的恍惚:「我早有預料。」

  顧赫雖是發問,但語氣篤定:「你找過是麼?」

  馬車裡,隨著顧赫這一句話,徹底安靜了下來,記憶里的畫面一波跟著一撥涌到慕又德眼前,不容他控制,偏偏強制而逼迫。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顧赫氣的準備走人時,他總算說話了。

  他說:「找過。」

  

  「左四的死在我預料之外,可當時小郡主奄奄一息,再不救必死。」

  「周懿突然而至,更非我所願,他盯著,前刑部尚書更是盯著,可左四的身手你清楚,慕家軍的暗號從不曾有過絲毫紕漏。可當時除卻這些人,我夜裡卻又意外察覺,山林中有另一波的勢力虎視眈眈,我放心不下,暗叫不好,眼皮直跳只能讓副將立即前去。」

  可得到的確實一句左四死了。

  所有人都慌了,他不能慌。

  可已經晚了。

  錯了就是錯了。

  慕又德乾涸的唇動了動:「那灘血的確是人血。」

  可他不信。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卻是無果。

  「偏偏邊塞傳來消息,敵國來犯,我朝軍隊只堪堪占上風,周懿下令當日,我必須帶著所有停駐在郊外的慕家軍啟程。」

  顧赫一愣:「所以,借著這件事,你順水推舟將小郡主送回了鄔南?」

  他搖頭:「我娘疼皎皎如掌上明珠,我如何能將小郡主送到她面前?」

  是老太太得了消息,派人匆匆追了上來。

  「她體恤我,不願我來回奔波,更知周懿不可信,便派府上管家前來,親自送兩個孩子回去,這才漏了餡。」

  可他從未想過,母親身子骨健朗受不住眼下悲慟,不出一個月竟這般去了。

  顧赫竟不曾想是這樣。

  他消化著這一切:「然後呢?」

  慕又德放輕了呼吸,眼底變得猩紅:「我去邊塞前見了游仕。」

  「可是因一場戰事廢了腿,那年同你回來後便因身殘,留在臨安的前校尉游仕?」

  若是沒記錯的話,那人八年前就已亡故。

  慕又德閉了閉眼,平復情緒,嗓音跟著有些啞:「是他。」

  游仕的偵查能力向來不差,他無法,只能將所有希望寄托在游仕身上,那時游仕應了。

  「游仕跟著你出生入死,他的話你定然是堅信無疑,所以,是他同你說說皎皎死了?」

  慕又德沉沉吐出一個字:「是。」

  他這一信就是十一年。

  到底是他沒本事,他顧忌的太多。以至於被矇騙至今。

  「怎會如此?他不是你的人嗎?」

  「我也曾以為他是我的人。」

  可他不是。

  「你倒是說清楚。」

  「他曾受過靖王恩惠。」

  所以,游仕昧著良心替慕家做了選擇,他明明找到了皎皎,可他卻說皎皎死了。

  他有愧,因此,他幾年後就入了土。一閉眼好不逍遙自在。

  若不是慕寒生在書房信誓旦旦的說皎皎有了消息,慕又德從不會生疑。

  偏游仕又因著恩,至死也沒在他面前提上一個字。

  只是在他怒氣沖沖尋上游家後人,才從其子手裡得到一封早已泛黃的信,還有那對夫妻因著家中貧困,斷斷續續從當鋪賣的所有皎皎身上的首飾。

  那年,皎皎到底落下病根,哪裡是說治便治好的,上好的藥材滋補身子的人參又昂貴的可怕。

  瓔珞換來的銀子,很快用完。夫妻倆只能面含愧疚的再度去了當鋪,卻被後面那些黑心的掌柜宰了又宰,到手的銀子被剝削的剩不下多少。

  信上游仕說對不住。

  可游仕沒在其上寫下有關於皎皎的半點消息。

  「竟是如此。」顧赫怔怔。

  慕又德喟嘆一聲,而後笑的悲涼,他只是道:「你也無須寬慰我,左右一切由我而起,更是我咎由自取。」

  ————

  自上次被扔後,易霖倒是安分了不少,想來是易夫人拘著。他也沒法再生事端。

  戚初歆的婚事,是阮蓁在管家的幫襯下打點的,不敢讓她過於操勞,管家可謂是盡心盡力,將部分的瑣事一攬包下。

  可即便這樣阮蓁還是很忙,她忙著看戲。

  盛挽的惹禍本事高漲,很顯然,先前顧赫不在,她克制了很多,以至於公爹就沒幾日得閒。偏偏還得違心的誇了一句,幹得好。

  還有的就是。

  她從檀雲嘴裡得知,今日一早,暗七是從長風屋子裡出來的!暗七出來時,神采飛揚,眼裡仿若撒了一把璀璨星火。

  「我這就央夫君下令,讓長風對你負責。」阮蓁把暗七叫到跟前,良久幽幽吐出一句話。

  「不用。是我算計了他。「

  「他若不想,這種事還能被你算計?」

  暗七無所謂的擺擺手:「是我死皮賴臉不走的,他許是怕了,便約法三章,我們冰釋前嫌各退一步,我睡他的榻,他打地鋪。」

  不過,長風說了,同枕而眠和共處一室都是一樣的,做人還需靈活。

  暗七得逞後,決定原諒他。她閒暇之餘,也不去數螞蟻了,而是對著平坦的小腹若有所思。

  她至今還不知被耍了徹底。

  阮蓁聞言,沉默了。

  這種無力的沉默一直持續到天黑。

  夜色皎潔,透過窗格留下一地的碎光。

  內室,阮蓁難耐的揪著被褥,纖細的手指發白。小娘子面紅耳赤,她咬著唇,又惱又羞。只能可憐兮兮的眸中含著霧氣,將自己埋在軟枕上,平復呼吸。

  「我在和你說長風暗七的事。」

  「不想聽。」

  顧淮之的動作很輕,但絕不算溫柔。

  她只能被迫軟綿綿的伏在榻上,嗓音跟著染上哭腔:「那夫君快些。」

  顧淮之自然不敢真碰她。上不去下不來,牽過她的手.

  到底是看過兩本巨作的人,阮蓁並不是一張白紙。她呼吸放輕,整張臉艷如朝霞。

  「不不不,不行。」

  顧淮之沉沉的吐出一口氣,沒好氣的咬上她瑩白如玉的脖頸,附在阮蓁耳畔:「可我難受。」

  寫十一年前的經過,是將原委呈現和填坑,不是洗白。求大家別激動。

  輕輕瑟瑟發抖,保狗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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