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或許我們活在跳蚤的夢裡

  咔嚓、咔嚓！

  張森取出相機，瞬間進行拍攝。

  那包裹著四面大魔的蛇杖轉眼消失，接著張森再次按下快門。

  兩張照片這是緩緩吐出，一張照片裡封印著四面大魔所使用的蛇杖，另外一張照片裡是四面大魔本尊。

  四面大魔還保持著殘缺的半張臉，好一陣才開始自我修復，等他自我修復之後就發現自己已經被封印在一個小空間裡。

  他立即發出怒吼，想要掙脫封印，但無論他如何掙扎，都只能在小小的空間裡打轉。

  

  「啊啊啊啊啊啊！！」

  四面大魔瘋狂了，他使出魔神志想要腐化這片空間，但卻完全不起作用，接著他自爆了一次，但依然沒有解決這問題，因為這空間裡想死都死不了。

  在確定四面大魔被封印之後，張森倒是鬆了一口氣，他將照片收起來，剛準備解除結界，下一刻就遭到光束的攻擊。

  那些藏匿在岩漿之下的蛇從岩漿之下上浮，一個跟四面大魔一模一樣的男子出現了。

  「你該不會以為你能殺死朕，真實天真。」這男子開口冷笑道。

  張森看著男子，默默取出封印的照片看了一眼，確定四面大魔還在封印里，但這男子無論是氣息還是靈魂都與四面大魔一模一樣。

  「這是什麼鬼？」張森心裡嘀咕，有點無語了。

  男子手一伸，腳底下的眼鏡蛇就迅速化為蛇杖，他手持蛇杖迅速殺向張森，張森來不及細想，迅速的退後躲避。

  這男子的攻擊模式、思維模式，甚至是神態都完全與四面大魔一致，張森甚至懷疑自己封印了一個假的四面大魔。

  但張森很清楚，自己封印的絕對是本尊，所以眼前這個四面大魔毫無疑問是個假的四面大魔。

  「你到底是什麼？」張森用乾坤日月刀一划，抵禦下一部分毒素之後，開口問道。

  男子冷笑道：「朕乃天命之子，不死不滅再正常不過。」

  他以為張森驚訝於自己能夠再次復活。

  「不，我的意思是你到底是什麼？你不是四面大魔，他已經被我封印，你是什麼？」張森看著男子問道。

  男子眯眼，道：「你封印了朕？哈哈哈哈，真是滑稽，朕就在這裡，你如何封印朕？」

  「等等，我有證據！」張森立即取出照片，將照片的正面面向男子。

  男子立即認出照片裡的人是自己，他停下手，道：「這是新的騙術？」

  「不，我開通一下畫面，你們對峙試試看。」張森立即說道。

  接著照片裡的四面大魔立即發現有一面牆壁突然可以看見外面，他立即對著那面牆吼道：「放朕出去。」

  「你是朕？不，你是冒牌貨！」男子看著四面大魔本尊，立即開口道。

  四面大魔看到男子也是一愣，接著吼道：「你是誰？竟敢冒充朕！！！」

  突然，兩人同時想起分化出來的眼鏡蛇的屬性，這些眼鏡蛇在他死後會自動變成他復活的土壤，從而讓他再次復活。

  張森的封印，直接斷絕了四面大魔與這些眼鏡蛇的聯繫，所以結果就是這些眼鏡蛇里序列第一的蛇自動變成四面大魔。

  「原來如此。」兩個四面大魔同時開口道。

  不過接著雙方就發生分歧，照片裡被封印的四面大魔吼道：「你乃是朕的分身，快想辦法救朕出去！！！」

  「看來朕並不是本尊，只是一個可笑的複製體，那麼朕其實沒有必要繼承過去的一切。」在外面的四面大魔無視本體的吶喊，閉上眼緩緩開口道。

  張森看著男子，問道：「你是複製體？」

  「對，朕……我是複製體，一個可笑的機制下產生的……錯誤。」四面大魔想了想，睜開眼看著張森說道。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他確定自己並不是真正的四面大魔，那麼屬於四面大魔的記憶，雖然影響著他，甚至構成了他現在的人生觀、世界觀，但同時繼承四面大魔傲氣的他卻不想承認這些東西，甚至不想承認自己是四面大魔。

  這種心態上的變化非常有趣，就像是明明你是你卻不想承認自己是自己。

  張森對此很感興趣，他開口道：「那你還恨我嗎？我們有必要繼續打下去嗎？」

  「如果我選擇和解，你願意放朕……不，放我出去？」四面大魔分身看著張森問道。

  張森摸了摸下巴，問道：「你出去後打算做什麼？」

  「……，不知道，我不是帝恨天，他的一切都與…我無關，我應該選擇屬於自己的道路，但……」四面大魔分身緩緩開口，但最後卻有些迷茫。

  他過往的人生都是虛假的，全都屬於四面大魔，在意識到自己並不是真正的四面大魔而是一個可笑的複製體後，他就下意識的排斥那一切。

  問題是感情即使是虛假也會有觸動，想到那些仇人，他依然會怒氣滿盈，恨不得回去大開殺戒。

  但他的傲氣卻不允許他這麼做，因為這麼做就相當於承認了自己只是個分身的事實。

  雖然這是事實，但卻是他不想承認的事實，他想要逃避卻無處可逃。

  「不如……我給你一個新的選擇，接下來你專門干四面大魔不想幹的事情，這樣一來或許你就能找到你想要做的事情也不一定。」張森開口道。

  四面大魔分身搖頭道：「不，你不懂，人類……我繼承了帝恨天的一切一切，如果真反著來難受的只是我自己，最後我會變成跟他一樣的人，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不是他！」

  咔嚓！

  張森這時按下快門，他一直將攝像機放在丹田的位置，這時完全是突發奇想的按下快門。

  這分身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拍攝進照片裡，接著張森期待的看著岩漿之下，過後片刻之後一個新的四面大魔飛出。

  但他飛出來就發狂的砸自己的腦袋，他知道自己不是帝恨天，也不是之前那個帝恨天的分身，他是分身的分身。

  這感覺太痛苦了，他想要否認自己的一切，但前面兩個『自己』的思想完全是衝突的，帝恨天承認自身是帝恨天，帝恨天分身想要否認自己是帝恨天，而新來的這個帝恨天分身同時具備承認與否認，於是他瘋了。

  張森『咔嚓』一聲又拍下一個帝恨天分身，接著一個個帝恨天分身就像是串珠一樣一個個的出來，基本上全都是瘋子，繼承次數越多就越瘋狂，甚至到了最後出來的帝恨天身體都因為思想的極端而變得扭曲

  「非常有趣，你看看你的分身們，他們全都瘋了。」張森拿著四面大魔本尊的照片，接著另一個手像拿撲克牌一樣拿著好幾張複製體的照片，笑著對四面大魔說道。

  說實話，張森自己都沒想到那麼順利封印四面大魔，雖然這源於乾坤日月刀製造的點足夠隱秘，但最重要的還是幸運，正好炸掉了四面大魔本體的腦袋，導致他身體出現了短暫的失神。

  而現在，他掌握著大量四面大魔分身，即使放四面大魔出來再戰，輸的也只會是四面大魔。

  他暫時用不上這些四面大魔，所以全都扔進次元保險箱，接著就解除了結界。

  「呼，還真是不好對付的對手。」張森出來後拍了拍臉頰，接著就迅速往回飛。

  因為四面大魔與泰一道人、成空和尚的戰鬥，這個世界的主星球已經是滿目瘡痍，張森鎖定玉神狐等人所在的位置，直接落在一座山頭上。

  「四面大魔解決了？」萬書生問道。

  張森微笑道：「不然呢？」

  萬書生點點頭，道：「那就好，那麼現在我們……」

  他們本來的計劃是去錦都找刑刀的仇人復仇，但現在從四周的情況就可以看出，錦都肯定亂成一團，刑刀的師弟要麼死了，要麼就只有一個去處，那就是活死人墓！

  「去活死人墓吧。」玉神狐想了想說道。

  刑刀點頭道：「不錯，現在四周都兵荒馬亂，如果我是師弟也肯定先返回活死人墓，畢竟相比於某些執著，活下來更重要！」

  「那好，那就去活死人墓。」張森點頭道。

  他命令在一旁守著的鷹王變回巨鷹形態，接著招呼大家坐上去，隨後就命令鷹王前往活死人墓。

  在鷹王的背部，張森盤坐著取出四面大魔本尊的照片以及第二張複製體的照片，至於其它的照片則沒有必要取出來，畢竟那些都是已經瘋狂的複製體。

  他開口道：「感覺冷靜點了沒有？」

  「放朕出去！」這明顯是本尊。

  而複製體則面色複雜，道：「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並沒有利益衝突，不是嗎？」

  如果不是他太在意自己的狀態，以至於大意之下被張森偷襲成功，其實張森想要偷襲他還真沒那麼容易，不過成王敗寇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所以現在他很無奈，更迷茫。

  他不知道張森會怎麼對待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如何，加上除了四面大魔的記憶之外別無其他，所以他甚至不知道在不藉助四面大魔的經驗下，自己該怎麼做。

  「因為有趣，你看看你的本尊，傲氣、瘋狂、唯我獨尊，而你明明應該跟他一樣，但卻因為知道自己是虛假的，而傲氣的全盤否定了一切，這導致你的性格產生了很獨特的變化，這是靈魂完全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變化的獨特現象，我對此很感興趣！」張森看著四面大魔的分身，緩緩開口道。

  分身張了張嘴，發現如果他是四面大魔，這時候必然破口大罵，而他胸中確實有怒氣，但正因為理解這些怒氣的源泉，他卻有意的不去爆發，這讓他變得更加的古怪，甚至有些難以理喻。

  「果然你很奇怪，你的人格很有研究價值。」張森看著四面大魔分身，笑著說道。

  張森取出主宰之印，接下來對著兩張照片分別打下印記，在絕對控制之後，他隔空將四面大魔的靈魂抽取出來，接著又將分身的靈魂抽取出來。

  神的一分發動，神之眼發動，巫師奧秘之眼發動……

  張森的雙眼變成金色，無數的線條在他的額頭生出一顆新的眼睛，他看著兩個靈魂，對比之下發現，前面的靈魂完全一致，就像是兩個相同頻率的頻道，但在分身意識到自己是分身之後，頻道就瞬間岔開了。

  「看上去就像是嫁接了新的靈魂，真有趣。」張森仔細的觀察，越看是越覺得獨特。

  接下來，他又取出幾個瘋狂的複製體，研究之下發現他們的靈魂更加的混亂，甚至有一個靈魂已經變異成了瘋狂增生的怪異存在。

  如果將他的靈魂比喻成竹子，那麼他的靈魂每一節都不一樣，而且還在不斷產生新的竹節。

  「試著融合看看！」

  張森微微一笑，接著取出融合光束槍，直接對兩個靈魂射擊，

  兩個瘋狂的靈魂融合在一起，下一刻靈魂再次變異，無數的面孔不斷的浮現，接著面孔長大嘴巴，嘴巴里不斷冒出新的面孔。

  張森又取出一個混亂的靈魂融合進去，這靈魂立即變成一棵樹，這棵樹不斷的長出新的果實，每一顆果實都是人頭的形狀，然後果實沒有落地生根，反而長出根須纏繞住大樹，轉眼一個漩渦扭曲了一切，隨後出來一個新的人格。

  「非常有趣，你現在是誰？」張森興致勃勃的看著最終出現的人形，開口問道。

  人形張開嘴，道：「我是誰，重要嗎？」

  「那我親自看看。」張森微笑道。

  他控制著人形的一切，下一刻就看穿人形的本源，這是一個無比混亂的靈魂所融合出來，近乎於大徹大悟的靈魂。

  嚴格來說，這傢伙的自我意識空前的強大，甚至有那麼一絲『佛』的味道。

  道家講究的是逍遙，而佛門講究的是認識本我。

  這靈魂就相當於認清楚了『我』是誰，所以他就算知道自己被控制了，依然很淡定，這是一種生死看淡的淡定。

  「張森，你這個實驗別繼續下去了，我感覺有些危險。」玉神狐一直坐在張森旁邊看張森試驗，這時開口勸阻道。

  實際上，現在四面大魔融合體給她的感覺就很危險，至少她估計自己可能打不過這個融合體。

  「安心，問題不大。」張森安慰道，接著就將四面大魔靈魂融合體收回照片裡。

  他也知道不能繼續融合下去，因為繼續融合下去，四面大魔很可能會從大徹大悟到崩壞，甚至最終演變成了空白的人格，那就不好玩了。

  「好了，活死人墓到了，我們準備著陸吧。」他將四面大魔的所有照片扔進次元保險箱，接著開口道。

  說實話，封印四面大魔的照片，在次元保險箱裡並不算什麼特別的東西，他還封印了許多更危險的存在，按照排名的話，四面大魔還進不了前一百名，所以他壓根沒有放在心上。

  鷹王落地，張森等人從鷹背上跳下，接著就迅速向著活死人墓前進。

  「味道不對，好重的屍臭！」萬書生走著走著，突然開口道。

  張森微笑道：「看來發生了我們不知道的一些事。」

  他們迅速的趕往活死人墓，這活死人墓十分的隱蔽，如果沒有精神掃描能力根本發現不了，等他們找到入口進入到洞窟內部，穿過九曲十八彎般的通道，接著他們就看到密密麻麻正在腐爛的屍體。

  這些屍體的衣服很『新鮮』，但屍體有不少卻像是幾百年前的屍體一樣，而且所有屍體都快速的腐爛，散發出驚人的惡臭。

  「人好像都死光了。」張森直接斂息，接著說道。

  刑刀捂著嘴巴，退後道：「沒有我師弟的屍體，我們走！」

  「那冰棺在融化，也就是說維持它的力量在消散。」玉神狐開口道。

  張森淡道：「走吧，先離開這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恐怕這場大變還不止這些。」

  他們離開洞窟，接下來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還是去錦都一趟，主要是他們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坐在鷹王的背上，玉神狐皺眉道：「總感覺有些古怪，好像……」

  「鷹王，去那邊！」張森這時睜開眼，指向另外一個方向，開口命令道。

  鷹王立即改變方向，片刻之後，他們就來到一處懸崖峭壁，這懸崖中間還有一個山洞，張森立即進入山洞，其他人紛紛跟上。

  山洞裡，一條蛇正趴在最裡面，這時身體氣息正不斷的消散。

  它還沒有死亡，但明顯力量正在消失，而正常的情況下，它的壽命顯然不會那麼長，所以力量消失之時就是它死亡之時。

  「人類？」巨蛇看到張森等人，有氣無力道。

  張森走上前，看著鱗片上面正在消散的顆粒，微笑道：「果然正化為虛無，這種導致妖魔鬼怪出現的力量正在消失，也就是說……那極龍的精神造物，很可能出現了變故。」

  神的一分，瞬間發動。

  正好可以通過這條蛇妖來窺視極龍精神造物。

  他接下來從超維的角度看過去，發現在遙遠的島嶼之上，一頭樹懶正在逃亡，它的速度無比的慢，而島嶼正在沉沒，甚至有岩漿在附近點燃了大火。

  這樹懶就是極龍的精神造物，名為：夢裡的正反面。

  它的效果就是在它沉睡之後，會隨機賦予夢裡各種東西特殊的效果，而正反兩面映照著世界，將一些特殊效果映照到世界，從而影響了現實世界裡的存在。

  不過這能力有一個弱點，那就是樹懶甦醒的時間如果超過一個小時，那麼夢裡逸散出去的力量就會逐漸的回收。

  因為四面大魔跟泰一道人、成空和尚的一戰，導致它所在的島嶼即將沉沒，甚至海底的岩漿因為壓力過大而噴涌到島嶼之上，所以它必須甦醒過來，並且展開逃亡。

  這明顯超過了一個小時，於是夢境裡逸散出來的力量開始消散，支撐妖魔鬼怪們存在的力量也逐漸消失。

  張森了解情況後哭笑不得，這一切一切居然是一隻樹懶搞出來的……真夠荒誕。

  但這就是極龍的夢境，在夢裡講邏輯可講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