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大婚(五)
2024-09-24 09:01:54
作者: 桑家靜
第285章 大婚(五)
但很快,它就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只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血液滾燙沸騰,骨骼被拉伸,有一種被撓的癢意,又像是被強硬抻開的疼痛感, 它難受著哼哼地拱著她。
「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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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君師手上的力道放得更輕,口吻卻冷漠無情:「你這相當於再次化形,一開始是有些難受,忍著。」
「顧君師,我好難受,我也好難過, 我還……好想你。」
它難受地開始胡言亂語,腦子裡亂糟糟的, 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顧君師頓了一下。
靜凝片刻, 她問它:「你來酆都都這麼久了,卻一直不肯現身,還有剛才看到我就跑,這樣也算是想我?」
它聽見了,軟耳折了下來,抱怨又心虛:「那是因為,你變得好恐怖……」
顧君師一聽這話,就想起了與它相遇的那一世,它也是這樣,一開始對她窮追猛打,怎麼趕都不肯走,但卻在看到真實的她之後,選擇了哭著逃跑。
它的喜歡總是伴隨著不敢靠近的恐懼,哪一世是這樣,這一世也一樣。
它無法接受她跟它想像的不一樣。
她垂下眸,神色冷淡:「你在害怕什麼啊?」
害怕她會殺了它?
魏酈這時候的意識已經開始有些模糊了,但卻一直努力去傾聽她的聲音。
聽到她的問話,他現在的腦子無法思考, 也不講究任何語言的技巧,只坦誠地講出了它的心裡話。
「我……我害怕你看向那些人的眼神,終有一天也會落在我的身上……」
那麼冷、那麼空洞隨意,就好像在你的眼裡,那些人都是不必存在的虛無之物。
看向那些人的眼神?
哪些人?她的敵人,或者被她認定為障礙的人?
她不知道這一世它究竟看到了些什麼,只捏了捏了它的耳朵,稍用了些力道:「你說這話……多少有些沒良心,就憑你曾經對我做過的事情,若放別人身上,早就死了十次八次,可我哪一次是真正對你下狠手了?」
這個時候魏酈的身體終於開始獸變人時,痛意漸淡,他也清晰地聽到她難得對他訴說溫柔,面紅耳赤,整個人如浸泡在溫泉之中,兩隻狐爪攀在她的頸上。
在一片乳白色的瑩光之下,狐爪則變化成了一雙勻亭玉白的雙手。
狐身拉長、變幻出一軀完美的男性身軀, 他赤裸地靠著她,手臂一攬, 將她整個人擁入懷中。
「……君師,我好想你。」
顧君師一時忘記了妖獸化形是不著一縷的,她感受到了他肌膚的細膩與溫熱,還有那強烈的男性馥魅氣息。
耳畔是他動情的低語輕喃,狐妖獨特的磁性魅惑嗓音鮮少有人能夠抵禦得了。
但顧君師在片刻失神之後,就眼明心清,鐵石心腸,她一招手,就取了一件錦袍罩在了他身上。
「放開,穿衣。」
「不要。」
「你是想讓我動手?」
「剛才你還抱我了,為什麼現在就不肯抱了,我人形比獸形更好抱,而且還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顧君師覺得自己好像從中聽出點顏色來了,她忍耐道:「你……」
剛準備將人扯開時,餘光一瞥,卻看到人皇正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他如今的氣勢今非夕比,當他那陰沉詭冷的視線落在兩人身上,尤其皇到還有一人傷風敗德、衣衫不整地抱著他的未婚妻,那架勢十足像抓姦在床。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乍聞身後一聲抑著怒意的叱問,魏酈一僵。
不是心虛,而是因為他沒有穿衣服,他寶貴的肉體只能給顧君師一個人看的!
男德十級的魏酈立即將顧君師給他的衣服攏緊,又緊緊地靠在顧君師身上。
顧君師迎上人皇嫉火直燃的視線。
這個時候一般人都會講你誤會了,但又解釋不清楚,而顧君師卻很坦然直接一句概括:「替一隻狐妖化形。」
衣服沒穿,因為剛化形。
抱一塊兒,因為它不是人,而是一隻還沒有成年,不能自主化形的小狐狸。
人抱獸,好像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吧。
好吧,這架是吵不起來了。
但人皇卻沒有那麼容易被打發,他看向魏酈。
「狐妖?」
他也耳聞過,這世間最魅惑勾人的就是狐妖,天生的狐媚子,而且專門喜歡勾搭良家婦人,讓老實人頭頂發綠。
人皇這會兒也覺得自己頭頂有些發綠。
「既然開智了,那就應該懂得人界的規矩,你如果不想被扒了狐皮,最好就是立即放開我妻子。」
魏酈憑著動物的本能察覺到顧君師對他的容忍跟坦護,於是它狐眸一轉,打算侍寵而嬌,他還就不放手。
他嚷嚷道:「不放,就不放,你們還沒有成親,我跟她是認識很久的朋友,朋友之間抱一抱又怎麼了,你該不會這么小氣吧,那以後君師若嫁給你,豈不連一點自由都沒有,連結交個友人還得經由你同意?如果是我的話,我才不會管著君師,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愛抱誰就抱誰,愛跟誰玩就跟誰玩,愛她自然就應該以她的感受為主。」
這番顛倒黑白、添油加醋的話,聽得人皇額角直抽抽。
當初看到黎笙用這種陰陽怪氣的口吻跟六絳浮生講話,他用看戲的心態去觀察六絳浮生被氣,但這事落在他頭上,他才明白這種裝模作樣的男小三究竟有多讓人慪火。
「想抱是吧。」
他冷冷一挑眉,倏地一下瞬移至兩人身前,一隻手已蓄滿陰冷鬼氣朝著魏酈肩頭抓去。
這一抓,分明是打著卸了他雙臂的狠勢而來。
感受到人皇那陰邪的力量襲來,剛才還囂張挑釁的魏酈臉色遽變,下意識喊道:「顧君師——」
顧君師一手翻過魏酈,另一隻手則格開人皇。
「它才剛化形為人,妖力還沒有恢復,你這一手會讓它重傷的。」
她的話叫人皇冷笑連連。
「重傷他又怎麼樣?我憑什麼憐惜他?」
魏酈劫後重生,卻不懂得什麼叫低調保命,他還伸出頭,嘚瑟道:「你如果傷了我,君師會憐惜我。」
「是嗎?」
人皇偏過頭看向顧君師,狹眯起的眸子如刀子鋒利,拖長尾調。
顧君師略微頭痛這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但卻還是實誠回道:「我曾欠他一個人情,所以我不會讓你當著我的面傷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