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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深藏不露的另一位皇子

2024-09-24 17:05:40 作者: 芙蕖

  「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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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是眼睜睜見到丈夫猛地一下被橫樑砸倒下去的。

  那力道太大,不止拍飛了塵土,還將她那顆心狠狠砸碎。

  「銅哥,你堅持住!」

  她下意識就要往回沖入火海,卻被人死死拉住。

  「你去你也會死。不能去!」

  「你撒謊!」女子淚流滿面地哭著,「銅哥還活著!怎麼能不救他!」

  張銅被厚重的樑柱死死壓著,短暫的眩暈過後,心臟處的疼痛便蔓延開來,竟將火苗灼燒的痛感也掩了不少。

  他知道自己出不去了。

  他喘著粗氣,用盡全身力氣,隔著火牆對著外頭喊:「饒娘!走!」

  說話間他口中的血噴了出來,「快走!」

  「我不走!」饒娘在掙脫,指甲幾乎深入唐翹右手的血肉里。

  「嘎吱嘎吱」

  房梁陸續在垮了,要不了幾息便會全部倒塌。

  再不走,就都走不了了。

  唐翹來不及多想,動作迅速,將一塊方巾捂在她臉上。

  頃刻間,饒娘人就軟了下去。

  她立刻將人背在背上,一刻也不停地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外跑,身後是轟然倒塌下來的房舍與熊熊燃燒的火海……

  「長公主殿下如何了?」

  湖陽縣衙,王束將那嬰兒妥善安置好後,前來探望。

  陪在唐翹床邊的是聞訊趕來湖陽的謝婉柔,她正給唐翹擦拭額間的血痕,隔著一道垂落下來的屏風與他說話。

  「殿下無大礙,眼下只是太累太困,睡過去了。」

  因為之前的流汗和疾走,她身上的傷口全部裂開了。

  眉心那道痕跡,刺眼得厲害。

  王束垂眉,餘暉落在他的細長的眼睫上。

  其實來之前他已經問過醫師了。

  身中迷幻之藥,卻要以刀劃膚保持清醒,他知道這需要多強的自制力。

  昔年跟隨父母前往蘭陵遊說蕭氏一族途中,他便險些死於一處驛館。

  他緊了緊喉嚨,「殿下醒後我再來。」

  離去的方向是謝荊等人所在之地。

  有些事,他想親自問一問。

  暖陽落下又升,轉眼便是翌日清晨。

  長長睡了一覺,醒來時,通體舒暢得不行。

  婉柔將胳膊上的傷藥給她換上後,便代替了倆丫頭親自來給她梳妝。

  「近日我琢磨了一個新的妝面,我給殿下畫一畫?」

  唐翹膚質極好,除了極為鄭重的大典,她一般不喜擦弄妝面。

  素日裡描個眉,點點唇脂,已然足夠了。

  她瞧著婉柔微紅的眼底,沒有拒絕。

  只是在婉柔給她描眉的時候,莞爾道:「名滿京城的謝大姑娘給我親自描眉,要是旁人知曉了,不知要羨慕成什麼樣。」

  婉柔也跟著笑,「旁人知道了,只會羨慕我敢隨意給長公主描眉。殿下倒是不怕我給你畫個粗頭的眉毛來。」

  「我多誠實啊。」她理所當然道:「要是旁人問起,我就說是謝大姑娘給我描的。」

  話是這樣說,可婉柔做事若非沒有把握,決計是不上手的。

  昨夜迷迷糊糊時,還聽見蘇荷和艾艾那倆丫頭在教她如何替人畫眉。

  想來是學了一夜的功夫。

  婉柔似乎特意琢磨過如何給她上妝,不過略施粉黛,便叫她原本就白皙細膩的面孔上更添了幾分氣色。

  尤其是眉心那朵鮮艷如血的素手花,花絲細長而垂,花蕊似火,艷而不俗,嬌而不妖。眉心那條原本突兀難看的紅痕融入其中後,更叫那花生動得好似隨時便能活過來一般。

  聞著空氣中散發出來的藥味,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緩緩抬手觸及眉心。

  「這是藥膏?」

  「嗯,王家世兄昨日裡送來的。說是可以祛疤的。」她笑著,「就是要委屈殿下頂著這花一段時日了。」

  唐翹很是喜歡,對著鏡子看了許久,「那我倒寧願委屈一輩子了。」

  「殿下要是喜歡,我便給殿下畫一輩子都成。」

  她笑著起身,「我就怕你日後的夫婿來找我鬧。」

  謝婉柔早叫人準備好了早膳,唐翹一邊往西側間走,一邊便聽她說:「那找夫婿的時候,便先提了這個。若要不答應的,我就不嫁了。」

  早膳後,謝荊便來了。

  「柳成蔭逃了。」

  意料之中的事。

  柳成蔭在張鎮做的事情,簡直毫無章法。

  目的卻很明確。

  殺了她,毀了湖州官府。

  他是有備而來,早就做好了打算離開。

  「湖州官府的事情,朝中現下可有什麼決斷?」

  「蔣廉貪污斂財,違制擴建鹽場,無辜戕害平民,任何一條罪名,都夠判死刑了。其餘官員按與謀程度罰罪。此事涉及太大,衛兄已經向陛下上書。」

  湖州官府貪污腐敗證據確鑿,必定是要重罰的。

  謝荊道:「我估摸著,陛下應該會派遣刑部侍郎汪究與大理寺正卿前來治理此案。只是這樣關乎數萬百姓的案子,朝中必定要一位皇子或是相閣大臣前來做主審之官。若陛下讓太傅或是御史大夫前來便罷了,可若叫四皇子來……」

  他看了唐翹一眼,「那便是替別人做了嫁衣。」

  此事幾乎快要蓋棺定論,無論派誰來做善後之事,都是要往利好百姓方向去做的。

  雖然在清查過往的時候會有一二阻礙,可與得到的好處比起來,實在微不足道。

  在百姓跟前懲罰罪行厚重的貪官污吏,無疑是聲名大噪的好事一樁。

  謝荊只能期盼陛下派一位大臣來。

  可唐翹將他這一期盼給擊碎了。

  「若是往年,父皇必會擇一位大臣代為前往,可今年,來的必定要是皇家之人,而且,必得是皇子。」唐翹肯定道。

  謝荊微微蹙眉,忽然想到什麼,「殿下的意思是,興科舉和新鹽策的事情?」

  任何一項政治變革脫離了百姓的支持都是行不長遠的。

  在大變之前,都要先聚民心。

  尤其是永豐帝還掣肘於那些尸位素餐的勛貴世家之時,民心,便是重中之重。

  這樣一想,謝荊便免不了憂慮。

  「皇子中如今能獨當一面的,唯有逸王與四皇子。逸王殿下近來身子雖有好轉,可他之前才去了梁州長途跋涉,如今還未好全,陛下必定不會叫逸王殿下再次涉險。」

  那便只剩一個唐持了……

  「三叔別忘了,我的兄長可不止兩位。三哥來不了,還有別人。」

  謝荊狐疑,「除打頭的二位皇子外,稍微年長一些的,也就只有五皇子和六皇子了。二人生母位份不高,這些年又都養在廣集殿,一向低調。尤其五皇子,更是默默無聞,最怕與人來往。」

  他覺得懸,「即便真將這樣的事情落在他們二人頭上,他們又敢繞過兩位兄長獨挑大樑嗎?」

  在宮中生存是需要智慧的。

  那二人能平平安安長到現在,除了永豐帝的關照外,也是他們低調不惹事才有今日。

  一旦接觸到朝政,便會涉及旁人的利益。

  這二位皇子真的甘願放棄多年得來的安寧參與到湖州案件中嗎?

  「默默無聞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表象罷了。即便五哥六哥一輩子如此不爭不搶,也大概率得不到安寧。」

  如今父皇還在,有些人不敢太明目張胆了。

  可若來日父皇年邁權柄下移,他們二人皇子的身份便註定不得安寧。

  只要有一絲成為儲君的機會,都會被人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此非人力所能調和。

  「更何況,」她緩緩勾唇,「三叔怎麼就確信,他們真的是與世無爭呢?」

  「汪究是誰的人,三叔不是一直都無從查出嗎?」

  「你知道?!」謝荊嘴巴張得都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我一直以為汪究什麼邊都不靠。」

  畢竟這位也是官宦之族出身,可他在朝中的待遇和衛閩比起來好不了多少。

  他好奇得要死,「汪究是五皇子的人?」見唐翹沒說話,他又猜:「六皇子?」

  唐翹賣了個關子,「等到時候朝中人來時,三叔便知道是誰了。」

  謝荊便沒再追問,見唐翹早有所料的模樣,他不知不覺安下了心。

  「我需要做什麼?」

  「不論誰來,三叔全力協助就是。」

  正說著,外頭便有人來。

  是火急火燎的衛閩。

  他急於知道,之前唐翹給他看的新鹽政補充內容,是出自誰手。

  可惜的是,唐翹依舊沒將此人的姓名告訴他。

  她重複了方才那句話,「朝中人到時,衛大人便自有決斷。」

  這叫衛閩和謝荊齊齊對即將來湖州之人好奇百倍。

  汪究是忠臣,更是能臣,能叫他臣服的皇子,比四皇子只怕也差不了多少。

  駐紮湖州的官員在等待京中回信的過程中,也在積極搜尋湖州官員過往罪案。

  只是這一樁案子太大,到底是驚動了朝野上下。

  一個刺史,官位再高,也討不了朝中的約束。

  蔣廉究竟是如何躲過層層監察與巡視犯下如此驚天大案,實在叫人匪夷所思。

  若無京中人背靠,是絕無可能的。

  京中御史台也忙碌起來,與駐紮湖州官員齊力,搜尋幕後之人。

  與此同時,柳成蔭也有了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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