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真相

2024-09-24 14:55:44 作者: 芙蕖

  唐翹放開手,冷聲,「世子這嚇人的功夫見漲。」

  艾艾也是服了,她哪裡會料到,霍世子居然跟自家主子在一起。

  這邊動靜極小,另一邊就不是這副模樣了。

  視線太暗,看不清人,卻能聽見那邊的吵嚷聲。

  

  「方才有行跡鬼祟之人出現,即刻搜遍攬月台!」

  是景貴妃的聲音,其後跟著皇后的病弱的嗓音,「貴妃如此大張旗鼓,這是做什麼?」

  「有內侍溺水而亡,怕是有人暗害,需細細探查一番……」

  「有人死了?!」艾艾不可置信,瞪圓了杏眼,隨即想到什麼,無邊的恐懼便從腳往上衝到頭頂,直叫她頭皮發麻,「不會是剛剛那個內侍吧?」

  那個內侍從那邊去尋三殿下,就一直沒回來……

  「艾艾,你今日什麼都沒瞧見,」唐翹正色看著她,眸光里融了湖水映出的暗影,略帶嚴肅地安撫:「知道了嗎?」

  艾艾被她的氣勢怔住,咽了咽口水,點頭。

  那邊聲音嘈雜得很,唐翹斂眉,領著小侍女轉身離開。

  臨走之時,景貴妃那頭燈光大起,竟是連永豐帝也驚擾了過來。

  唐翹沒回頭看那邊的情形,兀自從韋夫人離開的方向進去。

  霍轍悠悠哉哉跟上來,閒庭信步似的,「你這就走了?不看看這一出鬧劇?」

  唐翹沒回頭,只道:「回去給你包紮傷口。要什麼謝禮寫好給我。」

  他看了看右手上的牙印,又放下手來,「算了,不要你的謝禮了。」他快走兩步繞到她前面來,直呼其名,「唐翹,你可要聽聽我查到的東西。」

  她卻走了,「不必。」

  亥時正,唐清總算趕赴麟德殿,因著一路疾奔,他額頭上儘是汗珠。

  他沒理會殿門口內侍們的行禮,目光徑直往女賓上首看去。

  只這一眼,才叫他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芝芝!」

  他三步並兩步,大步流星地過來。

  唐翹回頭,笑著問他:「三哥今日怎麼才來?」

  唐清一怔,卻不好將自己馬車無故壞掉的事情告知於她惹她憂心,「路上有事耽擱了。芝芝你……」他欲言又止,「今晚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她笑著,似是不解地問她:「今晚會發生什麼事情?」

  唐清頓時啞然。

  倒是旁邊有命婦三三兩兩在討論。

  「聽說攬月台那邊死了人。」

  「是呢,說是位內侍,不知怎得就掉湖裡溺死了。」

  「這可真是駭人,這大喜的日子呢,怎麼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長公主還在呢,此事不吉利,可莫要再提了。噓,陛下和娘娘來了……」

  永豐帝是沉著臉過來的,身後跟著皇后貴妃等一眾人,徑直往唐翹這裡走。

  「父皇,母后。」

  她才要起身,他就更快步過來,正色地打量了她半晌,「沒出什麼事吧?」

  唐翹疑惑,「怎麼今日父皇和三哥都這樣問我?」

  永豐帝看了唐清一眼,收回視線時笑著安撫她:「沒事,是方才攬月台那邊出了個偷竊的賊人,父皇怕他傷到你。」

  「沒有。」她視線看向後頭的謝皇后,道:「方才母后來尋我去攬月台,我見了母后便回來了。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人。」

  聞言,他才算徹底放心下來。

  誰曾想那內侍居然冷不丁就這麼死了呢!

  大庭廣眾之下,他不好說什麼,只是私下裡他吩咐吳常。

  「好好查。看看那內侍究竟因何而死。」

  他不相信一個內侍無緣無故就能溺水而亡。

  這一夜,宮中註定不得安寧。

  關雎宮如此,椒房宮亦是如此。

  燭火昏暗著,皇后懷裡抱著唐翹送給她的那隻橘貓,神色頗有恍惚。

  「主子放心,宮外國公爺已經動手了,這次景氏一族不死也得脫層皮。」素琴說著關涉淮陽侯府生死的大事,皇后卻像沒聽見似的,眸光渙散著,沒個聚焦之處。

  懷裡正熟睡的貓兒似乎是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輕微地「喵喵」叫著。

  皇后的眸光被懷中小東西的動靜喚了回來。

  她睫毛微顫,問素琴:「芝芝呢。」

  「長公主她……」素琴抿唇,「從麟德殿回來就去了清凝殿。」

  以往這個時候,她都勢必要先來正殿給皇后請安,看皇后喝了滋養身子的藥膳才回去。

  今日卻沒踏入正殿。

  皇后垂眉,「是我對不住她。」

  素琴忙道:「可您最後收手了,長公主她也並未受傷。」

  「做了就是做了。」

  她沒什麼好辯解的。

  「清凝殿熄燈了嗎?」

  「還沒呢。」

  「我去看看她。」

  清凝殿自她冊封后,更添了許多東西,大殿內各處都是富麗堂皇的。

  可她看了總覺得刺眼,搬了平日裡自己喜歡的那個繡墩,到廊檐下坐著。

  艾艾給她拿披風出來,「夜裡冷。」

  唐翹任由她給自己披上,問:「婉柔呢?」

  「殿下忘了?之前開宴不久,國公府老夫人有恙,將大姑娘召了回去。」

  「這樣啊。」

  她微微抬眼,餘光瞥見院門口出現的那人,兩人相互看著,可皇后不敢踏足進來,她亦……不知該如何見她。

  她攏了攏披風,裹住自己的身子。

  這具身軀如今沒中亂七八糟的毒了,可到底還是怕涼的。

  翌日天明,慈真大師提前來了。

  「前日大師才來過,今日怎麼?」皇后精神有些不好,她面色蒼白地看著慈真大師。

  按理,他還要五日才來診脈的。

  慈真大師沒有立時答話,一如既往給她診脈開方子。

  素琴心緒緊張,「大師,我家主子如何了?」

  慈真大師在寫方子,沒抬頭地道:「外傷可治,心陋難醫。」

  此話一出,素琴和紫蘇都擰了眉,「大師?」

  慈真大師沒理會她們的憤怒,寫完方子後放在桌案上,「這是貧僧為皇后娘娘寫的最後一張方子,伺候皇后娘娘的病,恕我無能為力。」

  說罷,他冷著臉整理起藥箱來。

  皇后攔住要發火的兩個侍女,不解問:「本宮想知道,大師為何如此?」

  慈真大師挎起藥箱,起身,居高臨下看著這個大邕最尊貴的女人,眼裡只剩下了嫌惡。

  「貧僧受人所託來為皇后娘娘診脈,如今想反悔了。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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