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坦白自己有私心
2024-09-24 14:32:04
作者: 蘇輕兒
春筍被這話逗得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妙桐臉上頓時惹上羞赧,低著頭道,「我願意的,公子。」
南溪亭唇邊溢出笑意,「哪能要你真去掃茅房,你若想好了,明日我便讓人來領你去官府過個明路。」
妙桐知道南溪亭這是答應收下自己,面上浮出歡喜和感激,「謝公子垂憐,我已經想好了,此生絕不反悔。」
南溪亭點點頭,目光又落在她臉上的傷口處。
「你臉上的傷勢,是你爹打的?」
妙桐回道,「是。」
「他常年毆打你們母女嗎?」
似乎是回憶起了傷心事,妙桐原本止住的眼淚險些又要往下落,「是的,公子。」
她噙著苦笑,主動緩緩道來,「我爹嫌棄我娘生了我和妹妹兩個賠錢貨,動不動就打罵我們,還整日酗酒,前段日子我娘生下三弟弟,但是因著娘親身子不好,落下時是個死胎。」
春筍聽著生出一絲同情來,「你這爹也忒不是人了,你妹妹幾歲?若是你過來當差了,病重的娘親怎麼辦?」
妙桐連忙道,「我妹妹十二歲了,她會做許多事情,照顧娘親沒什麼問題的。」
說著,她忽而伏跪在寬大的馬車內,道,「公子,其實今日我是有私心的,您不收我任何金銀財物,救了我娘親一命,可見菩薩心腸。」
「而我身陷囹圄,有一個這樣的爹,還有病重的母親和年幼的妹妹,走投無路之下,復又想起公子醫術高超,且穿著清貴,想必身份定然不低,心頭邪念一起,便斗膽等在醫館門口求公子幫我脫離苦海。」
她忐忑不安地繼續道,「若是公子生氣,要打要罰我都認。」
南溪亭靜靜地聽完,眼底划過一抹欣賞之色。
妙桐雖然心中有算計想要自己幫著她脫離苦海,可心是赤誠的,有這個勇氣坦白承認她有私心,也是不易。
南溪亭並未怪罪她。
「起來吧,我心中有數了,你去外頭給車夫指指路。」
妙桐這才壓下忐忑不安的心緒,依言挑開門帘給車夫指路。
村子離的不算遠,很快便到了。
馬車將將停下,便聽到屋子裡頭傳來稚嫩哭聲,「不要、不要打了……」
憤怒的男聲緊接響起,「我打死你!生不出兒子的賤人,還敢拿著家裡這麼多錢去看病買藥,你怎麼不乾脆死在外頭?」
「還有你和你姐姐兩個賠錢貨!明日我就讓人將你們賣去青樓,省得留在家中吃白食!」
妙桐神色猛地一變,甚至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就跳下馬車,風一般衝進了屋子。
「娘親,妹妹——」
剛進門,就見男人啪的一掌落下,骨瘦如柴的小女孩頓時被扇到在地,她腳邊已然是昏死過去的婦人。
男人還想抬腳踹去,妙桐已經一個箭步上前抱住么妹,替她擋住落下來的拳腳。
南溪亭下了馬車,擰著眉吩咐,「春筍。」
不用多言,春筍就明白南溪亭的意思,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腳將施暴的男人踹翻在地。
喝醉了酒的男人吃痛倒在地上,轉頭看向春筍,眼底滿是詫異,「你是什麼人!」
春筍懶得浪費口舌和他解釋,對著他好一頓拳打腳踢,男人想要反抗都不成,抱著腦袋連連慘叫。
可即便如此,男人還是不知悔改,嘴裡胡言穢語地罵道,「妙桐你個不知廉恥的蕩婦,是不是你專門勾引個姦夫回來,還讓他打你爹!你信不信我讓村長將你沉塘!」
春筍見此,揪住他的衣領,揚手啪啪啪就是好幾個耳光打下去。
男人嘴角被打破,流出血漬,連同醉意都被打散了不少,眼底驚懼湧出,「別!別打了——」
說著他轉過頭求助似的看向和小妹抱頭痛哭的妙桐,「妙桐,你快說句話啊,你是想看著你爹被打死嗎?!」
春筍見他還想著威脅妙桐,又是一巴掌抽了過去。
這一巴掌力氣極大,讓得男人痛叫一聲,趴在地上,竟一時爬不起來。
南溪亭緩步走進屋中,從腰間藥袋內掏出一粒藥丸遞給春筍,冷冷命令,「餵下後,將人丟出門外去,狗叫一聲打一巴掌。」
春筍,「是!」
將藥丸強行塞進男人嘴裡後,拽著人出了屋子。
男人被迫咽下不知名的藥丸,憤怒之際,剛想開口,「你們——」
春筍當即一巴掌將他剩下的話打散了去。
門很快被關上,屋子裡只剩下兩個姑娘小聲哭泣,南溪亭看向妙桐,「先別哭了,起來去打盆溫水進來。」
妙桐連忙抹了一把眼淚,「是!」說罷,她看向懷中么妹,「妹妹,這位公子是我們的恩人,專門來救我們的!待會公子若是有吩咐,你要聽話。」
懷中小女孩哭著連連點頭,「我知道了,姐姐。」
妙桐這才放下心,出去打水。
南溪亭蹲下給地上婦人把了一下脈,這才看向小女孩,「先將人扶上榻,白日裡你姐姐帶回來的藥現在再去煎一碗來。」
小女孩依言,忙從地上爬起來,幫著南溪亭將娘親扶上床榻,才風風火火地跑去廚房熬藥。
南溪亭從藥袋裡拿出銀針,給婦人仔細治療著。
期間屋外時不時傳來一聲痛苦的慘叫,但都還沒來得及多叫一會兒,就被響亮的巴掌聲打住。
等到南溪亭穩住了婦人的性命,這才叫春筍將屋外頭被打成豬頭的男人帶了進來。
此時此刻,男人方才的硬骨頭早就沒了蹤影,餵下去的藥丸起了作用,他只覺得有把刀插在他肚子上來回地攪,痛不欲生!
那滋味,用穿腸肚爛來形容都不過分。
「我錯了!我錯了!求你們,求你們饒了我吧……」
男人痛苦地用手捂著肚子,蜷縮在地,涕淚橫流地跟南溪亭告饒。
南溪亭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以後還打妻子女兒嗎?」
男人連連搖頭,「不、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說著他目光挪到在南溪亭旁邊給婦人擦臉的妙桐身上,「妙桐,以前都是爹混帳,是爹不好,我不該打你們,你就原諒爹這一次好嗎?你快給爹求求情吧!」
「太、太痛了——」
腹部傳來的痛楚,簡直讓他生不如死,為父、為男人的尊嚴被他徹底拋棄,只剩下卑微的祈求,哪怕求饒的對象是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