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每個人都有私心

2024-09-24 14:29:58 作者: 蘇輕兒

  南溪亭聽了也只是無語一瞬,隨後安撫了老大夫兩句,便讓他淨手一道進內屋,打下手。

  老大夫原本被嚇得不輕,但心中也很清楚,今夜的情況容不得他鬧一絲脾氣,乖巧聽話得很。

  有了他的幫忙,南溪亭治療的效率顯著提升。

  老大夫在旁邊遞著手術器具,越看越心驚,到後面隱隱浮現了一抹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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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行醫大半輩子,像李弦這種刺傷很深,就算沒有從胸前貫穿到後背,也離後背差不了多少,況且這刀口還離心臟處很近。

  這種情況,他也無力醫治,就算能,他也只敢表面縫合,在開個方子保守治療。

  到最後結果都是,感染而死,無一例外。

  而南溪亭卻沒有隻將表面縫合,而是先用藥將深處傷口清創完,在一層疊著一層仔細縫合,那彎曲的小針在她手中分外靈活,無論是藥還是手術一應器具,他都聞所未聞。

  打下手的過程中,老大夫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心中因著大半夜被驚醒的怨氣也跟著消散了去。

  這一趟他來的很值!

  似是察覺到老大夫眼中的火熱,南溪亭也沒有藏著掖著,時不時會在他露出疑惑驚愕表情時,提點兩句。

  李弦很快脫離了生命危險。

  南溪亭長呼一口氣,現在天邊已經隱隱泛起青光,看著有要天亮的架勢,她擦了擦手,隨後打開內屋的門,看著沈延舟已然昏迷在椅子上。

  胸腰處的鮮血血流不止,南溪亭對著旁邊的若知道,「將人帶進來。」

  「是。」

  李弦被抬了出去,床上躺著的人換成了沈延舟。

  若知正想出去,卻還是腳步一轉,對著南溪亭道,「小姐,徐時他們……中了毒香已經有一日多了。」

  南溪亭早有預料,在遇上沈延舟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到沈延舟的人很有可能也中了毒香。

  「有幾個人?你吩咐他們多喝水了嗎?」

  若知忙道,「有五個人,您進去後,我就命人打了水讓他們喝,現在他們除了喉嚨劇痛外,還上吐下瀉。」

  南溪亭皺著眉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讓他們繼續喝水,我會儘快做出解藥。」

  「是,多謝小姐。」

  若知出去後,老大夫站在旁邊很有眼力見地將那全是血水的繃帶拆開,胸腹處的傷口猙獰可怖,皮肉外翻,還能隱約可見森森白骨露出。

  南溪亭唇色發白,目露疲憊,腦袋也開始犯暈。

  她抿了抿唇,走到榻邊矮登上坐著,隨後給沈延舟把了一下脈。

  他還能撐一段時間,南溪亭這般想著便對老大夫道,「你先幫我縫合一下後背的傷口,隨後在幫他縫合,方才我縫合的時候可看清楚了?」

  老大夫哪能不知道她這是在給自己實戰的機會,連忙道,「都記住了!」

  在醫者眼裡,是沒有男女之分的。

  南溪亭將外衫都脫了下來,只剩下一件青色繡紋肚兜,隨後趴在沈延舟旁邊的床榻上。

  老大夫聚精會神地學著方才南溪亭的方法,用完藥後,拿著器具將傷口處沾染的泥土和草屑一一清除後,仔細縫合。

  南溪亭給老大夫的藥有混雜自己空間站的麻草,她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意識進入空間站後,開始全神貫注製作給徐時他們的解藥。

  幾人一直忙活到天亮,商時序和若知幾個暗衛的輕傷,都自覺地沒有麻煩南溪亭,而是自己用藥包紮好。

  很快,審刑院的人來了。

  足足二十多個人,統一都聽令沈延舟。

  若知吩咐完他們將漣山村封鎖後,正見南溪亭一臉疲色出了來。

  「小姐。」

  南溪亭點點頭,「沈延舟沒什麼大礙,體內的餘毒也已經解除乾淨了,這是給徐時他們的解藥,服下後便沒有生命危險了,後續調養的藥方子也已經寫好給那大夫了。」

  若知接過她遞過來的藥丸,連忙將其交給其他暗衛送去給另一間屋子裡的徐時他們。

  「我便先和時序回汴京,之後有什麼事情你找春筍就是。」

  熬了一夜的商時序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聽得南溪亭要帶她回去了,連忙跟在她身後,「溪亭,我與你坐一輛馬車,我家的丫鬟和車夫讓他們先行。」

  南溪亭拉著她的手,點頭答應。

  若知卻是神色微凝,「小姐,我叫上若離與您一同回京。」

  南溪亭冷淡拒絕道,「無妨,徐時他們一時半會也幫不了忙,正是要人的時候,你和若離以後便回沈延舟身邊。」

  話中雖然句句都是關心,但若知還是聽出了南溪亭趕人的意思。

  「小姐……」

  車夫已經駕著馬車過了來,商時序扶著南溪亭上的馬車,窗外若知還呆愣地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南溪亭撩起窗牖處的帘子,面色平靜,「你早知道沈延舟也在地下室是嗎?」

  一句話,若知臉色倏地白了個徹底。

  「我……」

  她張了張口,卻是一個字都無法解釋。

  南溪亭抿了抿蒼白的下唇,昨日若知說到徐時,在一聯想刺殺時,是若知帶的隊,她腦子便忽然轉過了彎。

  「每個人都有私心,我不怪你。」

  若知若離偏向沈延舟無可厚非。

  但她也不會繼續讓其跟在自己身邊。

  一個不會把她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的人,她不需要。

  不管是沈延舟為了自保利用她,還是若知擅自做主的隱瞞,她都覺得憤怒,她對沈延舟和若知若離雖然算不上掏心掏肺,但也從未想過利用。

  南溪亭放下帘子,不再多說,而是吩咐車夫,「先去一趟縣裡,與春筍接個頭。」

  車夫很快應下,駕著馬車出了漣山村。

  把守在門口審刑院的人似乎是提前得了吩咐,沒有攔南溪亭的馬車。

  搖搖晃晃的馬車內,商時序見著南溪亭闔眼假寐著,冷汗細細密密的布在額間,便知道她難受。

  馬車行駛著,她們兩個的傷都在後背,又不能靠在車壁上,想睡一會兒都不成。

  商時序思及此,小心翼翼地開口,「溪亭,你還好吧?」

  她對昨夜的刺殺心有餘悸,也驚奇南溪亭會醫術這件事情。

  聽得商時序的問號,南溪亭微微睜開眼,「嗯?」

  商時序深吸一口氣,滿含歉意道,「你後背的傷……都怪我,若非是我大半夜出來找你破壞了你的計劃……」

  她也不是傻子,在南溪亭從李弦家裡出來時,便清楚地意識到,南溪亭來漣山村並不是單純來避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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