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瓜移到自己頭上了

2024-09-24 14:28:08 作者: 蘇輕兒

  南溪亭吸取上次在秋心閣的教訓,專門花銀子訂了二樓的雅座,以防再次遇到某些傻逼影響她的好心情。

  閣樓從上往下看,只能看到說書先生的黑色幞帽。

  

  大堂內喝茶、閒聊的聲音很小,便顯得說書先生的聲音更大了些。

  「前兩日沈少將又公然在西大街斬殺了不下十人,再次偵破兩起大案,西街親眼目睹之人都被那血腥場面嚇得暈了整整三日,在憶起半月前,林氏整個家族,足足四十口男丁,全都被沈少將親手砍下頭顱,三歲小兒也未曾有一絲手軟。」

  「整個林府,血流滿地,哭聲震天,那四十個頭顱滿地滾,怒目圓睜,竟是無一人閉眼,死不瞑目啊~死不瞑目……」

  台下一片唏噓,對沈延舟無一不是嘆其手段殘忍、嗜殺成性,冷心冷情到令人害怕。

  幾句話下來,聽得南溪亭都沉默了。

  她記得沈延舟沒回京之前,那可是人人都讚嘆的存在,什麼保家衛國,年少有成,文武雙全丰神俊朗一類的詞語都是他的標籤。

  不過才短短半個月,沈延舟的名聲就這麼差了?

  春筍在一邊憤憤不平,「將軍殺的人都是惡人,那林家意圖謀反,沒誅九族連累嫁出去的女兒已經是陛下仁慈。」

  「不過是親自斬殺了那些作惡之人,竟被人說殘忍嗜殺。」

  南溪亭拿了顆花生塞進嘴裡,眯了眯眼,「這說書人以偏概全,言語間都引導著眾人往那方面想,看著倒像是別有用心啊……」

  春筍聽了心裡咯噔一聲,「小姐的意思是,有人收買了他,才故意這麼說,以此來毀壞將軍的名聲?」

  南溪亭聳了聳肩,「那誰知道呢?這說書之人能換嗎?」

  春筍道,「回小姐,這說書樓一般一天是有好幾個說書先生的,想要換說書人只需要朝著那銅盆里扔十兩銀子就行了。」

  南溪亭略顯兩分冷意,「那趕緊換掉,聽著都煩。」

  春筍掏出十兩銀子便從二樓拋了下去。

  銀子精準地拋在了銅盆里,發出清脆的響聲,那原本說得正嗨的說書先生聲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紛紛抬頭看向了南溪亭所在的雅座。

  少女輕塵絕艷的臉龐呈現在眾人的眼前。

  一時之間大堂竊竊私語。

  「二樓的小姐是誰啊?生得如此貌美如花,卻是半點聽不得沈將軍醜聞。」

  「興許是某個傾慕沈將軍的姑娘吧?」

  有人聽得這話,不免嗤笑,「現如今誰不知沈將軍嗜殺殘忍,殺人如喝水吃飯一樣簡單,誰家姑娘還敢傾慕?」

  「那也說不定,沈將軍畢竟長得俊,又有著赫赫戰功,誰不想嫁進將軍府享富貴?」

  「呵呵,那也得有那個命享啊,那沈將軍連三歲孩童都下得去手,這般冷血之人,說不定哪日犯下些過錯,便會被沈將軍打殺了去。」

  此話引得周圍人紛紛贊同點頭,「是啊,而且沈將軍已與南大小姐有婚約,如今又惡名在外,估計京中許多人都不敢生別的心思了。」

  「可憐南大小姐竟要嫁入這等虎狼之家……」

  說到這裡,有人可憐起了南溪亭。

  「有什麼好可憐的?你們忘了前些日子,南大小姐為避家法,當著尚書大人的面劍殺了在旁的護衛,還被陛下親自責罰,入宮做六公主伴讀呢。」

  「你不說,我們都忘了,那這麼看來,沈將軍和南大小姐也算是臭味相投啊……」

  聽到瓜移到自己頭上的南溪亭,「……」

  倒是春筍又開始生氣的嗷嗷叫,「太過分了這些人,說完將軍又說小姐!」

  南溪亭懷中的黑子似乎也被春筍的情緒感染,朝著樓底下的人就是一頓狗叫,惹的眾人十分不滿。

  春筍摸了一把狗頭,誇讚道,「好樣的黑子,遇到欺負小姐的人,別光狗叫,記得咬他們!」

  黑子頓時旺旺叫的更大聲了。

  稚嫩的狗叫傳進每個人的耳朵里,南溪亭連忙捂住狗嘴,「好了春筍,咱們是來吃瓜的,別到時候惹出亂子被趕出說書樓了。」

  「那些人要說便隨他們說去,不過是些看八卦的人,有了新瓜很快就會忘了的。」

  春筍還是撅著個嘴,「難不成就這麼放過他們和那心懷不軌的說書先生嗎?」

  南溪亭一邊安撫著狗子一邊道,「那怎麼辦?殺了他們?」

  春筍,「……」

  倒也不必如此殘暴。

  「咱們呢,要學會做一個心胸寬廣、曠達不羈的人,這悠悠眾口,我也堵不住每個人的嘴是吧。」

  南溪亭抱著黑子,悠悠然說著,目光瞥了一眼下了台朝著後院走去的說書先生又道,「去找個麻袋,把那說書先生套起來打一頓。」

  聽到命令的春筍一愣,「?」

  說好的心胸寬廣、曠達不羈呢?

  黑子似乎有些驕傲地揚了揚小腦袋瓜。

  沒錯,被本狗崽吃了!

  春筍應了一聲,轉身便風風火火地去尋那說書先生。

  新的說書先生很快登場,「上回書說到,那城南張大人家中的嫡子在煙雨巷養了個外室,後來正頭夫人去捉姦時,兩個人光著屁股被打出來……」

  此話一出,頓時無人在提及沈延舟和南溪亭,紛紛說起了張家的熱鬧。

  南溪亭頓時豎起耳朵,認真聽了起來,小二送上一壺美酒,她一邊磕花生米一邊時不時啄兩口溫酒。

  絲毫沒注意到對面投過來的視線。

  紗簾下,小廝轉頭對著一旁側躺在軟榻上的男子道,「公子,確實是南大小姐。」

  砰!

  手邊端著的酒杯赫然被人摔在了地上,似乎是被扯到了傷口,容羽倒吸了一口氣涼氣,痛得齜牙咧嘴。

  「這個賤女人,南知行回去沒罰她嗎?竟然還能出來招搖過市!」

  小廝連忙上前收拾著被打碎的酒杯,「回公子,看著南大小姐好好的,並未有傷。」

  容羽氣得雙眼噴火。

  上次他挨了打後,回去跟爹娘告狀,本以為能好好教訓下南家,誰知道親爹下職回來後,抓著他就是一頓狠打。

  若不是娘親攔著,他差點都要被打死了。

  連大哥從詔獄回來,對自己也沒有一點好顏色……

  全家都怪他招惹了沈延舟和南溪亭,才讓容家吃了這麼大的虧!

  這不才養了半個月的傷,便實在憋不住今日悄悄出府聽聽說書紓解紓解心情,誰知道南溪亭竟然也在這。

  容羽面色陰鷙,呸了一聲,「那南知行果真如傳聞一樣,對南溪亭這般寬縱溺愛,就連她劍殺護衛的醜聞傳出去損了尚書府名聲,都不處罰她!」

  說完,他似乎想起了些什麼,「那容二小姐沒跟著一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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