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因果

  那一上午師父都沒有回來，我知道她是真生氣了。

  等自己舒服了一些，我便抱著二哥去找大紅。

  大紅吸收了妖丹，不但沒有受傷，反而比從前更強了。

  我問她關於凶靈的事情，她也說了自己的想法。

  大紅告訴我，師父的選擇是對的，這批凶靈本就是冤死之人，天道都認可他們報仇。

  

  怪只怪造化弄人，我們祖宗有福氣，先是救了我前世，替他們償命。

  現在是因為我，再一次救了他們的後人。

  可若是這份因果不妥善解決，未來必定還是大禍。

  並且，大紅告訴我，我師父和她的朋友救人殺靈，是功德，可為了我的私恨滅殺全部凶靈，就是造孽，跟凶靈復仇沒什麼區別。

  事後儘是罪孽，百年之後，我師父必定會被地府清算。

  之後，大紅告訴我她可能要沉睡了，因為這次吸收了鹿靈娘娘的妖丹，獲得巨大好處，沒準真能成就尊位，成為新的妖仙。

  我為她開心，和她一起去看了埋葬大黃和大黑的地方後，大紅囑咐了我幾句話。

  「鹿靈娘娘的妖丹里有一些記憶，她並不是始作俑者，但記憶碎片不全，我看不到那個人是誰，只知道叫極道仙師，所以，你以後要小心那個人。」

  「另外，你師父也不是普通人，她帶來的這些人，都是玄門中人，而且十分厲害，雖然她對你沒有惡意，但你也得留個心眼。」

  「還有就是那天你殺鹿靈娘娘的手段，雖然當時我妖魂將要潰散，意識不清，但我還是感受到了一股極度邪惡的氣息，這個事情，你誰都不要說，自己知道就好，知道嗎？」

  「最後，就是你要好好活著，等我修煉有成我就去找你，保護你，很多事你不要去追究太深，你，就是你自己，從來不是替代品。」

  她後面的話，讓我眼神微縮，然後它轉身往後山深處去了。

  之後，我抱著二哥在原地呆坐，大紅的話確實讓我對那群凶靈放下了幾分執念，而他所說的極道仙師，我猜測就是偷襲二哥的人。

  至於大紅後面的囑咐，我感覺它話裡有話。

  這要是以前我會問個清楚，但現在我明白，很多事情，不一定會有結果的，而且，大紅肯定不會告訴我。

  我明白這是一個很深的局，還伴隨著大因果。

  這一切，只能等我徹底長大，找到蛇仙，才能問清楚。

  十八歲，只剩下三年。

  至於師父說蛇仙算計我，我也沒太去想，我只想了解真相，哪怕犧牲自己，我也願意。

  就這樣，我胡思亂想間，天色黑了下來。

  剛想回去，師父不知何時找了過來，看到我後道：「就知道你在這裡。」

  我看向師父，先是認了錯，然後說自己可以放過那些凶靈，但它們必須去地府接受處罰。

  師父聽後，卻是道：「地府不願意帶他們走！」

  「為什麼？」

  我不解開口，師父出聲道：「他們怨氣太大，必須先消解他們的戾氣，才能送入地府，不然的話，只能將他們重新鎮封。」

  我聽著話，就將大紅說的極道仙師之事說出來，然後道：「若是鎮封，那傢伙出來搗亂，以後村子還是難逃被屠戮的命運，您也不會一直守在那，這不是解決辦法。」

  師父聽完後，皺眉道：「極道仙師的事情先不說，我來找你，就是來解決這個事情的，為首凶靈，要和你談判。」

  我詫異道：「和我？」

  「是的，我們跟她談，她點明要你去。」

  師父這話落，我起身道：「可我不會談判啊！」

  「沒事，我和你一起，如果能不動手解決，那自然最好了，也許，他們有什麼其他目的，但有我在，你不用擔心。」

  師父這麼說，我也不再多想，跟著師父回村里。

  此刻，凶靈便被困在祠堂，有幾十個中山裝男子守著。

  我靠近就看到祠堂周圍布滿了八卦符紙。

  跟著師父到祠堂門口，就見一個中年男子目光看向我，不知道為何，我感覺這傢伙有點面熟。

  仔細一看，我驚訝道：「趙宇？你怎麼在這裡？」

  趙宇撇了我一眼，淡淡道:「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別大呼小叫的。」

  「你可是鬼差，怎麼變成個人了，好啊，你鬼上身普通人。」

  我仔細盯著他看，因為這傢伙身上沒有一絲鬼氣，分明是活人。

  可趙宇沒理我，而是對我師父道：「龍姑，這小子真的行嗎？上面可是下過死令，一定要處理好此事，不能像從前那般留下尾巴，實在不行，按照我說的，直接帶回公司，將他們關押起來。」

  此話出，師父立馬道：「這樣只會增加他們的戾氣，你也知道，這次事情沒表面那麼簡單，那個神秘人還沒抓到，萬一以後再將這些凶靈放出來，我徒弟會很危險。」

  說罷，師父看向我道：「先別計較其他事情，進去，就看你的了。」

  我雖然不知道這傢伙為何會在這裡，但現在還是正事要緊。

  但對於趙宇態度很不舒服，當即道：「他那麼有本事，讓他上啊。」

  「臭小子，你找打是吧？」

  趙宇瞪眼，我立馬回嘴道：「我還真不怕你，告訴你，等這事情結束，你最好乖乖告訴我你跟蛇仙有什麼聯繫，你這鬼上身的事情我就不告訴崔老頭，不然，我定告你的狀。」

  「蹬鼻子上臉，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徒弟！」

  趙宇沒好氣開口，師父給了一個白眼道：「你都多大人了，跟個孩子較勁，你要點臉不？」

  煞時趙宇沒了脾氣，我撇了他一眼，推開門進祠堂，一股陰氣席捲而來。

  看過去，四個八卦金光閃爍，將群靈困在祠堂大院。

  見我進來，為首女凶靈率先開口道：「你終於來了。」

  面對這麼多凶靈，我能感受到他們對我的恨意，還是不免緊張。

  但想起九太爺被他們害的魂飛魄散，我心底也升起了怒氣，冷聲道：「說吧，你們要怎麼樣。」

  女凶靈盯著我道：「我們要你死，可以嗎？」

  我沒理會她，看向師父道：「他們沒想好好談，姑姑，將他們打散吧。」

  師父見狀對女凶靈道：「你要我徒弟過來談，他已經來了，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不然，我們便會將你們帶走關押。」

  女凶靈鬼目瞬間閃爍鬼光，凶戾道：「你想威脅我們？」

  「這不是威脅，地府不想對付你們，是可憐你們，玄門中人不滅你們，是怕造孽，可我不一樣，我為我徒弟，什麼都敢做！」

  師父沉聲開口，氣勢壓住了對方，我心中感動，知道師父都是為了我好。

  那女凶靈見狀冷哼一聲道：「那你大可以試試，我們拼了鬼命也要拉你們墊背。」

  眼看雙方就要談崩，我這時候開口道：「你可以拼，那個小孩呢？」

  我看向凶靈身後一個孩童，雖然戾氣很重，但還是四五歲摸樣。

  頓時，院子裡安靜了下來。

  我順勢上前一步繼續道：「說實話，你們吃了九太爺魂魄，聯合六婆，鹿靈娘娘害死我朋友，對我來說，就是仇，我是一點不想放過你們。」

  「但我師父說了，冤冤相報何時了，犯錯的確實是村子先人，可後人無過啊，你們要報仇，可以，但這些孩子呢？他們真的想報仇嗎？」

  「他們本可以早早投胎，因為你們這些大人的怨念，他們也跟著成了凶靈，就算你們不為自己想，也為他們想想吧？」

  」先前，你們有優勢，你可以揚言報仇，可如今你們已經是階下之囚，要麼，盡數被打散，消失在這世間，要麼，接受我們的方案，替你們化解戾氣，早日輪迴，徹底了卻這段因果。」

  我這話出，女凶靈冷冷道：「化解我們的戾氣？就是仙佛都難做到，你知道要多少陰德才能消除我們造下的孽嗎？」

  我一愣，這我還真不知道，只是順勢說話。

  師父這時在邊上接話：「只要你們願意談，陰德的事情，我們師徒會去做，若你們不相信，彼此可以簽署鬼契，先為孩子化孽，讓它們去投胎，之後是其他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