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無效遺產(戒林篇完)
2024-05-05 05:57:39
作者: 七字五彩
隨著四人死去,天狼也終於從陷阱中掙脫出來。
來到沐游身邊,看著面前熟悉的人影,再看看地上幾個野人的屍體,天狼既慶幸又汗顏。
慶幸的是,沐游果然是月湖選定的月祭之子,完整繼承了先王的能力,這下族群的危機應該可以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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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顏的則是……他之前居然自信的以為自己才是月祭之子……
天狼有點臉紅,現在想來,他幸好被這群人的陷阱捕獲了,不然真讓他跳進湖裡,就是白送一條命。
天狼正尷尬著,忽然聽到沐游的聲音。
「幫我把他們的腦袋切開。」沐游指著地上的幾具屍體說。
天狼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沐游想做什麼,從旁撿起長矛,將幾個野人的腦袋依次切開。
不出所料,五個野人的腦漿里,全都混雜有那種藍色晶狀物質。
「果然都是寄生者麼……」沐游舒了口氣。
這五個野人死前,體內的月蝶都多少存在異樣,沐游猜測這種狀態的大概率是寄生者,此時才算是驗證了這一點。
如此就好辦多了,接下來凡是體內月蝶狀態不對的,都可以默認為是寄生者。
想著,沐游看向遠處一個方向,忽然怔住。
天狼順著他的視線一看,也是立即一驚:「不好,那傢伙逃了!」
此時在月湖外圍,那方最大的祭台上方,尤曼的身影已經悄然消失。
很顯然,對方見勢不妙,提前逃跑了。
「我去追!」天狼急忙動身,朝祭台的方向追了過去。
其他人是不是寄生者天狼不確定,但這個人一定是,而且還是寄生者的頭目,決不能放他跑掉。
沐游其實想說沒有這個必要,在他獲得了辨別月蝶的能力後,所有的寄生者都已經無所遁形,接下來但凡聰明些的寄生者,都會直接逃出部落,戒林這麼大,他們不可能全部抓住。
……
昏暗的叢林間,尤曼孤身一人,腳不沾地的在叢林間穿梭,朝森林外狂奔而去。
在發現那個愚者的威望壓制不住後,尤曼很果斷的選擇了拋下其他人開溜。
他得慶幸野人們智力不高,而且月祭之子出世的消息還沒有傳出太遠,沿路上遭遇的一些野人,都被他用自己的長老身份搪塞了過去,這才成功逃出了第七層。
不過敵人的行動也不慢,此時後方已經響起了一些追兵的聲音,時不時還有一些流矢從他身邊飛過。
很顯然,追擊者始終掌握著他的方向,擁有這種敏銳洞察力的,肯定是天狼那個傢伙,尤曼一邊暗罵,一邊也只能默默加快腳步。
好在,此時他距離第六層的出口已經很近,只要逃出部落範圍,進入空曠的野外,接下來就算是天狼,也不可能再抓到他。
很快,前方不遠處,代表部落邊緣的圍牆出現在視野中,尤曼臉色一喜,毫不猶豫的翻上圍牆,跳向了部落外圍的陰暗叢林。
進入叢林陰影的那一刻,尤曼很是鬆了口氣,心想這下穩了。
然而,還不等他落地,就感覺面前出現了一道壯闊的身影,尤曼躲避不及,直接撞在了人影身上,仿佛撞到了一面牆,被反彈了回去。
尤曼落地,捂著被撞出血的鼻子,茫然的抬頭。
月光的映照下,尤曼隱約看清了前方出現的人的面容,冷汗瞬間就浸濕了後背。
穆羅!
前方手持長矛,面無表情堵住他去路的人,正是穆羅。
如果是其他野人,他也不至於這麼緊張,大不了打一場,他的實力在野人中也算中上等,面對一般野人都有很大勝算。
然而,偏偏遇到是穆羅,這個曾經的哨兵隊長,實力是野人中的頂尖層次,他絕對沒有勝算。
「這麼急是想要去哪兒?」穆羅居高臨下的瞥了眼尤曼,警惕的握緊了長矛。
「穆羅……你來的正好!你還不知道吧?月祭之子出世了,正是昨天跳湖的那名愚者,現在月祭之子正在找你,快回去看看吧!」尤曼眼神急轉,很快想好了說辭。
打是不可能打得過的,只能嘴遁一下,看看能不能忽悠過去。
尤曼期盼著穆羅的反應,然而,還不等野人開口,後方便響起一道令他如墜冰窟的聲音。
「哦?月祭之子出世了?那還真是可喜可賀啊……」
月光下,又有兩道野人身影穿越叢林而來。
這次是一男一女,而且都是熟人:野人族長,以及穆羅的母親塞西亞。
此時的野人族長面色蒼白,佝僂著身軀,口中不停的咳嗽,看上去像是一個病危之人,要靠一旁的塞西亞攙扶著,才能勉強走動。
「你……怎麼會?」尤曼震驚的看著族長,有些不可置信。
族長,不是被他派人送走了嗎?
而且臨走前,他還特意安排了草藥師,給族長注射了強力麻痹劇毒,理論上一周內他都不可能甦醒。
可如今,怎會……
再看看旁邊的穆羅和塞西亞,尤曼已經猜到了前因後果。
很顯然,運送族長的隊伍,被這母子倆發現,並且截胡了!
可讓尤曼不理解的是,他為圖保險,可是一口氣安排了兩支小隊,接近五十人的純寄生者隊伍。
穆羅就算實力再強,也不可能一人獨斗五十人吧?
唯一的可能,還是塞西亞!這位曾經的部落首席草藥師,本身的戰鬥力或許不強,但要論對毒素的運用,整個部落的歷史上都沒幾個人能趕得上她。
作為大名鼎鼎的『毒師』,有心算無心之下,瞬間放躺五十個人,實在不值得驚詫。
至於族長身上的毒素,自然也是被她解除的,他們寄生的草藥師,道行完全不能和塞西亞相比。
「尤曼,想不到吧?你機關算盡,最後還是落在了我的手裡!」族長盯著尤曼,冷笑連連。
尤曼深知狡辯無用,臉色也徹底冷了下來。
看著面前病懨懨的族長,尤曼眼中狠色一閃而過,忽然暴起,朝著族長衝來,想要在臨死前拉上一個墊背的。
結果自然以失敗告終,且不說穆羅就在不遠處看著,族長身邊還站著一個首席草藥師,哪個也不可能讓他有機會動手。
不等尤曼接近,塞西亞輕飄飄一揮手,一團藍色粉末迎面灑出。
尤曼瞬間眼冒金星,全身癱軟,口吐白沫,當場昏厥倒地,被穆羅拎小雞一樣提了起來,照著腦袋砸了幾拳,以示懲戒。
昏迷過去之前,尤曼腦中唯一的想法只有:別惹草藥師!
……
半小時後,族長三人帶著被五花大綁的尤曼,回到了第七層。
在周圍無數族人的注目中,族長走到了沐游面前。
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族長神色複雜,眼中有愧疚,有感激,也有茫然。
愧疚的自然是他之前沒有相信沐游的話,一意孤行,險些釀成大錯。
好在,月祭之子的出現,及時力挽狂瀾,將他的一切錯誤被補救了回來,這才沒有讓他成為歷史的罪人。
而如今令他茫然的,卻是先王的話。
先王說過,只要他們不參與到外界的勢力爭鬥中,死守戒林,族群即可永存。
他想不明白,明明他努力的遵守了先代月祭之子的遺訓,為什麼反而令族群走向了傾覆的邊緣?
難道說,先王的遺言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麼?
其實不止是族長,還有很多原本狂熱信奉先王的野人,在這件事後,也紛紛開始對先王的遺言產生了懷疑。
而這背後連帶著的,卻是對月祭之子信仰的動搖。
如果連月祭之子的話都不能保證完全正確,那他們今後應該聽誰的?
沐游看著面前滿眼迷茫的老人,也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麼,沉吟了一下,忽然道:「其實,你們先王留下的遺訓,本來沒有問題,只是你們自己沒有執行到位罷了。」
「哦?」
族長一愣,周圍也有很多野人聞言詫異的看過來。
族長已經是族群中公認的先王狂熱信仰者之一,所有的政令基本都是根據先王遺言制定,這都不算執行到位,那怎樣才算?
「先王的遺言,是讓所有先民死守戒林,前提是絕不踏出戒林一步,才可保族群永存,但實際上,你們並沒有做到這一點,每天仍然有很多人,在戒林邊緣進進出出,將『戒林周邊』,也視為了戒林的範圍,也正是因為這種大意的舉動,才給了噬神獸寄生你們的機會。」
沐游的一番解釋,令在場所有人面面相覷,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對啊!
試想一下,如果從一開始,所有人都嚴格遵守這條戒律,不踏出戒林邊緣半步,外界寄生者又怎會有機會活捉他們?
而沒有足夠的實驗樣本,敵人更不可能有機會研究出專門針對他們的寄生體,局面也就不可能演變成如今的形勢。
說到底,還是要怪他們自己,誤解了先王的意思,管理鬆散,這才讓敵人有了可乘之機。
這麼一番思慮之下,原本對先王產生了懷疑的人,臉上的茫然盡去,再次恢復了對月祭之子的絕對信任。
族長長出一口氣,人最怕的不是死,而是信仰的崩塌,此時沐游的這番說明,總算讓他放下了心中的疙瘩,再看向沐游的眼神,滿是感激和尊崇。
「請月祭之子,給予我們新的啟示!」
族長帶頭朝沐游下跪。
周圍的其他野人見狀也紛紛跪伏在地,複述著族長的話。
沐游舒了口氣,他知道至此,他才算徹底收服了這個部落的人心。
至於啟示?他來此的根本目的,當然是聯合野人,對抗噬神獸。
但在此之前,首先要將族內的隱藏的害蟲一個個挑出來。
「召集全體族人,來部落指定地點集合,接受月祭之子的查驗。」沐游下達了他的第一個命令。
一聲令下,整個族群瞬間動員起來。
種族滅亡的危機,外加月祭之子的誕生,令整個族群上下一心,行動難得的高效起來。
短短兩天內,所有的族人,不管職位高低,年齡大小,包括那些在戒林外圍值守的巡邏隊員,全都被召集回到了族群,在沐游面前走了一遍。
沐游仔仔細細的將現身的所有野人檢閱了一番,過程中天狼和穆羅就像兩個門神一樣,守護在他左右,後面還跟著一隊的野人高手。
凡是被沐游點到的野人,都會立即被人拿下,反抗的則當場擊殺,隨後當眾切開腦子,驗明是否是寄生獸。
事實證明,沐游一點一個準,全程沒有出現一宗錯案,所有點到的人腦中全含有那種藍色物質。
這下野人們對沐游再無懷疑,只要心裡沒鬼的,都乖乖接受他的檢查。
而那些混在人群中的寄生者,這時候就是酷刑了,發覺沐游一查一個準,根本沒有矇混過關的機會,這些人選擇直接沖向沐游想要殊死一搏的也有不少,不過都被天狼和穆羅隨手拿下,沐游甚至都沒有機會再展現他的秒殺能力。
最終,第一輪篩查過後,總計有12萬多的寄生者被篩出,而且基本都是青壯野人,這個數字令所有人吃驚不已,萬萬沒想到族群已經被滲透到了這種程度。
就這還是很多野人提前逃跑掉的情況下。
這些臨時逃走的野人,以及召集了卻沒敢現身的野人,統統都被默認為是寄生者,今後在外遇到直接滅殺即可。
所有抓住的寄生者,最終全部處死,這些寄生者都被內置了防拷問機制,就算拷問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索性直接嘎掉,以絕後患。
一輪篩查過後,族內安全了不少,不過沐游知道,肯定還有漏網之魚。
那些逃跑的,以及藏起來沒現身的寄生者,等篩查過後再偷偷混回族群生活,這種情況不會太多,但肯定會有,哪怕是信息高度發達的現代社會,那些隱藏在人群中的罪犯和黑戶都無法完全杜絕,更何況野人這種落後的社會制度。
沒辦法,這方面只能靠沐游今後多多回來定期篩查,將奸細儘可能的剔除掉。
就在野人部落上下一片雞飛狗跳的時候,沐游再次隻身來到了月湖前。
月祭理論上會持續一周,但在月祭之子誕生後,湖底的月之眼便不會再開啟,所以沐游已經沒有再進入湖底查探的機會。
「怎麼樣?」沐游問。
變色龍頭盔在他頭頂破隱現身,其中傳來艾娃的聲音。
「水下已感知不到任何生物信號,機械師已死亡概率……99.4%。」
「……」
沐游沉默,這幾乎是在明說機械師已經沒了……
對於那天跳湖後的事情,他已經遺忘的差不多了,只是隱約記得,他在水下見到了僅剩一道意念的機械師。
機械師將這件赤霄戰衣託付給了他,還和他說了很多話,但具體內容他卻無論如何想不起來。
「搜索完畢,在赤霄戰甲的內置迴路中,檢索到大量機械產品設計草圖,共計1004頁,其中成品戰甲戰衣圖紙68頁,各類武器工具及配件圖紙936頁。」艾娃的聲音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