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她的身世

2024-09-24 04:56:04 作者: 歐陽脆骨

  第67章 她的身世

  台階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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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陳鶴年跟陳思睿這種生活在大城市,動輒以車代步的人而言,這個運動量很顯然超出了他們的承受範圍。

  他們爬的很費勁。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陳思睿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不由得吐槽道:

  「真不明白這人怎麼想的,都已經考上好大學,順利畢業, 並通過了大公司的面試,不去好好上班,偏要跑到這窮鄉僻壤來窩著?」

  「害得我們也要跑這麼遠,都快要爬斷腿了,這不是有病嗎?」

  「慎言。」陳鶴年瞥了他一眼,警告道,「就算再是窮鄉僻壤, 她的身份也是裴家的真千金, 這話若是讓她聽到了,在心裡記你一筆,回去告個狀,保不齊先生和夫人就要對你有意見。」

  陳思睿不以為意,開口道:

  「先生和夫人對這個所謂的真千金到底什麼態度,還不一定呢。」

  「如今只是夫人想見自己的親生女兒,先生順著她,才派人出來找罷了。依我看,在先生和夫人的心裡,還得是明珠小姐更重要。」

  陳鶴年心裡其實是贊同兒子這番話的。

  他比兒子年長,又在裴家做的久, 深知裴家是什麼樣的人。

  有些豪門看重血緣, 但有些豪門看重面子。

  對裴家而言,真千金又如何?

  一個從沒接受過豪門教育、不懂社交禮儀、方方面面都拿不出的真千金, 哪怕剛找回來的時候能得到些許憐惜,也絕不會太受寵。

  更何況, 她缺失的還有二十多年的歲月呢。

  相比起來, 裴明珠不僅是個合格的豪門千金,又跟先生和夫人朝夕相處二十多年,感情深厚。

  無論怎麼比,都是裴明珠更重要。

  陳鶴年甚至都能猜到先生會怎麼對待這位裴安竹小姐——

  無非是將她認回來,給個名分,多養一個人罷了,反正裴家有錢,也不在乎多一雙筷子。

  至於多的,就不要想了。

  裴家的財產和繼承權,是留給大少爺裴煜的;先生和夫人的寵愛,是留給裴明珠的。

  而裴安竹能得到的,僅僅是一個身份而已。

  但這就已經足夠了。

  比起裴安竹前二十多年窮困潦倒的長大,裴家把她找回來,給予她更優渥的生活,她就應該感恩戴德。

  陳鶴年在心裡把這一切想的透透的,臉上卻絲毫不顯,只告誡兒子:

  「話雖如此,但你也不要做的太明顯。」

  「咱們心裡雖然有偏向,可卻不能叫人拿住了把柄,無論如何, 她是即將回歸的真千金, 態度一定要到位。」

  至於私底下, 誰管呢?

  陳思睿聽了父親的話,表示受教——

  他是有心接替父親的位置,等父親退休之後,繼任裴家下一任管家的,因此父親經常耳提面命的培養他。

  於是,再繼續往上爬台階的時候,陳思睿已經調整好了心態。

  終於到了舒雲觀的大門口。

  陳思睿敲響了木門上的銅環,發出沉重的響聲,在這寂靜的山裡顯得格外清晰而悠遠。

  片刻後,大門打開。

  裴安竹穿著圍裙、拿著雞毛撣子,渾身髒兮兮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陳思睿下意識蹙了蹙眉頭,這也太髒了。

  陳鶴年倒是臉色不變,躬身彎腰,問道:

  「請問,您是裴安竹小姐嗎?」

  其實不必多此一問的,陳鶴年一看到裴安竹那張臉,便能確定她的身份,因為和夫人長得太像了。

  但想要談及身世,接她回裴家,總得有個話題作為開頭。

  「是我,您哪位?」裴安竹扒了扒頭髮,問著,態度不算熱情。

  她看人,第一眼就喜歡看面相。

  撇開穿著打扮、身外之物的加持,唯有面相才是判斷一個人的最真實標準,而眼前這兩個人——

  年輕的那個為人衝動、性格浮躁,且欺善怕惡。

  年長的那個心思深沉、行事狠辣,且孽力纏身。

  這孽力,倒不是什麼人命關天的因果,但多少是做了一些惡的,總而言之不是個好人。

  裴安竹對於這類人,向來是有多遠離多遠。

  哪怕真迫不得已要打交道,她也不會深交,更不會幫忙,否則就是助紂為虐。

  所以,對於這兩個突然找上門的人,她態度疏離。

  陳鶴年做足了一個忠心管家的樣子,鞠了個躬,言簡意賅地說明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我是雲城裴家的管家,我姓陳。」

  「此次前來,是奉裴家家主和夫人之命,接回他們遺失在外二十多年的親生女兒,也就是裴安竹小姐您。」

  「這些是證明您身份的材料,還有親子鑑定報告,請您過目。」

  「若是您認可這些東西,沒有其他疑問,就請您收拾好行李,隨我們去雲城,回裴家認祖歸宗。」

  裴安竹:……

  她看著陳鶴年遞過來的文件袋,一時間沒有說話。

  雖然早就從原主的記憶里知道,她是被老道士撿來的,也知道還有親生父母的存在,但原主從未想過要去尋找。

  裴安竹穿過來之後,更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她和原主長得一樣,兩人都是親緣淡薄的命格,所以她遵循因果,更沒有要去尋親的想法。

  卻沒想到,這身世就這麼猝不及防找上門了。

  而就在陳鶴年闡明來意的那一刻,裴安竹感覺到了自己身上冥冥之中又多了一份因果。

  那是原主父母的生育之恩,必須要還,她擺脫不掉。

  裴安竹嘆了口氣。

  本來以為自己能一直過著這種直播算命、驅邪捉鬼的日子,掙點錢給老道士養老,沒想到變故來的這麼快。

  她接過陳鶴年手裡的文件袋,打開一張張看去——

  最上面的是一張裴進昌和周雅蘭的合照,她的五官有六分跟周雅蘭相似,但眉眼之間也有少許像裴進昌。

  其次是兩張出生證明複印件,顯示的是二十三年前,雲城第一醫院有兩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嬰兒。

  再次是原主上大學的時候,曾經獻血的證明,以及她血液樣本的分析檢查,跟裴家人的DNA比對。

  最後是裴安竹前幾天去大商場給老道士買東西的時候,被路人扯掉的幾根頭髮,以及親子鑑定報告。

  從頭到尾,證據齊全。

  裴安竹這才恍然發現,原來裴家早就查到自己了,光憑長相還不足以讓他們認回一個鄉巴佬女兒,所以專門派了人薅她頭髮。

  她想起來,那天在商場裡閒逛,確實有人對她頭發動手。

  玄門中人有很多忌諱,頭髮、指甲、血液甚至貼身物品,都不能落入別人手中,因為這都是用來下咒的媒介。

  但裴安竹不怕,她藝高人膽大,自信沒有人能咒她。

  所以,在被路人扯掉頭髮之後,得到了一句道歉,她也沒有計較太多,沒想到這居然是裴家派人幹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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