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以口渡藥

2024-09-24 03:16:50 作者: 酒狐

  男人摸了摸她的眼角,抿著薄唇不說話。

  凌昭回神,對上他黑漆漆的眼。

  那眼,格外的黑,染了濃墨似的化不開,眼底書寫著什麼。

  她不敢看,只是心跳漏了一拍。

  心虛還是什麼的,她垂下眸子,手指比劃:【怎麼不說了?】

  

  男人的喉結翻滾了下,讓她繼續按著,再度開口:「老校長因為我不肯幫他討好閔局長,毀了他兒子在教育局的前途,不惜曝出我母親當年的事情,加深公眾對我霍家的質疑。」

  「閔局長要將我收為他用。只要事情還在他的掌控範圍內,調查結果可以是糟糕的,也可以是好的。他跟馬校長不是一條心,也是利用而已。」

  「馬校長想要毀了我,閔局長是左手為雲,右手為雨。」

  霍奕修的兩隻手,一隻手掌朝上,一隻手掌朝下。

  因為凌昭跪坐在他的右側,他突然覺得她這個姿勢給他按摩令他不適,雙手往下壓,掐著她的腰將她拎起來,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面對面。

  凌昭對著他的臉,突然間無所適從,手無措地不知道往哪兒擺。

  霍奕修握著她的手腕,又將她的手放在他的兩側太陽穴,然後大掌又放在了她的腰間,嚴肅的臉孔難得有了一絲戲謔:「怎麼,幾天沒睡在一起,這麼陌生?」

  凌昭臉紅了,故意重重按揉,他反過來捏她的腰:「這麼重,想戳破我的太陽穴,繼承我的財產?」

  凌昭抿唇,手指力道鬆了。

  私心想,如果不用後半生坐牢的話,他死了也未嘗不可。

  他死得還痛快,沒有嘗到她有過的半分痛苦。

  空氣突然安靜。

  再抬眸時,凌昭發現他的眸光又深沉了,看著她這個人,又像是在看穿她的靈魂。

  凌昭微微側頭,不讓他看。

  「……閔局長一邊讓閔太太跟範文欣私下接觸,讓文欣壓事態,做出害怕引火上身的樣子,一邊又在背後攪亂輿論,亂我陣腳。夫妻倆唱的雙簧,都是在給我施壓。」

  「我若這次屈服了,不但要給他收拾爛攤子,還要給他遞把柄,徹底跟他坐在一條船上。以後他怎麼拿捏我都可以。」

  凌昭對權術無感,可在霍奕修低沉緩緩的語音下,竟也聽了進去。

  【那你怎麼想的呢?你不想做他的傀儡,你怎麼打贏這場仗?】

  霍奕修笑了笑,忽然伸手將她散亂的髮絲勾到耳後:「還知道關心我?」

  凌昭:……

  霍奕修的眼色忽然暗下來,深沉如海,仿佛收納了一場更大的風暴。

  「我當然有我的方法……凌昭,你要知道,沒有人可以將我壓在手心底下。」

  他的聲音陰沉,仿佛帶著來自風暴的咸腥味道。

  凌昭打了個激靈。

  他的眼豁然晴朗。他摸摸她的貓兒眼,聲音又變得溫和起來:「有些人也在看我怎麼化險為夷,安全過河。我若成功,他們將再高看我一眼。以後你要融入的太太團,就不再是閔太太之流。」

  凌昭迷茫,前面的她能聽懂,這句話……

  房門突然被人敲響,外頭表姐說:「霍先生,太太的藥熬好了。」

  霍奕修張口就讓人進來,渾然不管凌昭還坐在他的腿上。

  凌昭趕緊起身。

  不小心跌了下,不小心手掌按在他的敏感部位。

  手燙到了似的趕緊收起來,連看他一眼都不敢。

  表姐目不斜視,規矩地將藥碗放在茶几上便出去了。

  可凌昭的臉還是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說來也是慘,結婚三年了,她早就不是新婦,別的女人結婚三年,早就老皮老臉,葷話張口就來,老公的身體想摸就摸,可她還是動不動就羞紅臉。

  這不是她純情,是夫妻關係不熟的體現。

  霍奕修似乎不在意她的「意外」,單手端起藥碗,試探了下溫度,遞給她:「溫度剛好,可以直接喝。」

  凌昭是個怕苦怕疼的人。

  嗓子壞了的那兩年,中藥西藥,開刀、換藥,數不清的苦痛。

  她沒有習慣苦痛,怕了。

  所以其實這幾天的藥,趁著霍奕修不在,她沒喝,倒了。

  表姐也不知道,她瞞著了。

  此刻霍奕修親自盯著,凌昭不得不硬著頭皮喝藥。

  只一口,就苦得眉毛眼睛都皺了起來。

  「很苦嗎?」

  凌昭鄭重點頭,好像這樣就能免了這碗藥。

  霍奕修拿過藥碗,凌昭以為他要放點糖什麼的,他竟然喝了!

  凌昭睜大眼睛,下一秒,霍奕修忽然拽住她,扣著她的腦袋壓向他的唇。

  他撬開她的唇,把藥汁渡到她口中,在她用牙齒抵住的時候,他又用舌尖撬開她的牙。

  藥汁順著她的下巴流淌出來。

  她滿腔苦味,想跑,被他按著腰,一口藥又渡過來,這次他掐住了她的下巴,藥汁順利過了她的齒關,她本能用舌尖往外推。

  霍奕修的舌由抵改為卷,卷著她的舌連著藥汁一起到了自己嘴裡。

  嘴唇死死地貼在一起,流淌下來的藥少了。

  凌昭還是受苦。

  她的舌根被他吮得發麻,嘴裡也沒有甜味。

  很久之後,藥味淡了,都是唾沫本身的味道了,兩人的呼吸也亂在一起,霍奕修才放開差點窒息的她。

  凌昭癱軟在他的懷裡,水汪汪的眼控訴他,卻更添幾分春情。

  男人吻了吻她的唇角,嗓子暗啞:「如果你是想要同甘共苦,也不是不可以……」

  他的眼眸一片漆黑,有她清晰的影子,她的臉。

  而眸底最深處,搖曳著火光,似在熊熊燃燒著,要將她焚燒殆盡。

  凌昭害怕地搖頭。

  她不要。

  霍奕修看了眼藥碗,把剩下的全部灌入嘴裡,吻著她。

  一碗藥,各分一半,還是吻到沒有了苦藥味。只是這次他沒再鬆口。

  他吻著她,握著她的手往下摁。

  凌昭死死攥著拳頭不肯。

  理智清醒著,無論如何不肯與他奔赴歡好。

  最後霍奕修終於鬆了手,眼睛猩紅。

  屋子裡都是兩人大喘氣的聲音。

  霍奕修看她一眼:「還沒撒夠脾氣?」

  凌昭咬著唇,垂著眼皮。

  他不懂她為什麼抗拒他,就像她不懂,上一世她那麼愛他,為什麼他不喜歡她。

  他們可以坐下談話,她可以傾聽他的心事,可是她不要跟他再有深入交流。

  再深的沉醉,如果醒來後只是覺得恥辱,那何嘗不是一場凌遲?

  霍奕修長長吸口氣,看到桌角的煙盒,抓過來抽了一根咬在唇間。

  煙霧瀰漫起來。

  凌昭沒敢走,也沒敢主動起話題。

  她默默坐著。

  男人一根煙抽完,看她一眼:「你去睡吧。我在書房睡。」

  凌昭如蒙大赦,趕緊走人。

  霍奕修看她逃也似的身影,眯了眯眼睛,不知道自己哪裡讓她不滿意了。

  難道是技術不夠好,無法滿足她了?

  可她那時候,分明激動到流淚。

  男人拿著手機打開瀏覽器。

  越過禁制,打開某網站。

  裡面十八禁。

  男人看了會兒,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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