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你還真護著她
2024-09-27 22:43:38
作者: 翎凡凡
第182章 你還真護著她
夢如意見陸善淵和夏姜蓮一起來找她,臉色都不好看,柔軟的腰肢彎曲著正要行禮,被陸善淵一把揪住胳膊將人拎起來。
「你下毒殺了秦氏?」
夢如意一驚,眼淚湧上掩蓋了眼底的慌亂,撲進陸善淵的懷裡:「侯爺,您對妾身母子那麼好,妾何必害主母呢?何況,您都答應了待她去世就扶正妾,妾何必冒這個險呢?」
夏姜蓮氣得不行。
真夠厚顏無恥的!
陸善淵有些尷尬,畢竟當著夏姜蓮的面。
趕緊將她推開:「莫胡說,我何時說過將你扶正?」
若說一直以趙家小姐身份存在有可能成為繼室,可被人揭穿外室又是官奴出身,怎麼可能還能做正室?
按照大瀝律法,妾是永遠不能抬為正室的。
何況,他已經娶了最滿意的繼室,又怎會再讓家宅不寧?
陸善淵這點還是清醒的。
夏姜蓮心裡舒坦些了,懶得再看她演戲。
「夢氏,陸菀將你殺母之事已經公之於眾,現在她就在敲登聞鼓,以此要求陛下賜秦氏與侯爺和離。如果事情屬實,侯爺顏面不要了,就連侯爵恐怕都難保!你必須說實話!好讓侯爺有所準備。」
夢如意正媚眼如絲的使勁勾陸善淵,聞言整個人一愣。
扭頭看向夏姜蓮:「她去敲登聞鼓?她今天不是出嫁嗎?」
「哼,她恨極了殺她母親之人,特意選御賜大婚之日去敲登聞鼓。現在,宣德門前上千百姓圍觀,全汴京都知道我們陸家的醜聞了!」
夏姜蓮無語,瞟一眼陸善淵,他怎麼就瞧上這麼個上不得台面的賤貨?
陸善淵臉色灰敗,剛才乍一聽到還只是生氣,現在冷靜下來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你老實說!」陸善淵一把揪住夢如意的衣領,眼神要吃人:「你是不是在害死了秦氏?怎麼害死的?」
夢如意定定的盯著面前曾經將他寵上天的男人,如今這張臉對她像是兇狠至極。
傷心委屈的眼淚滑落:「我沒有。」
陸善淵擰眉。
夏姜蓮知道她不會說實話,拉住陸善淵的衣袖:「侯爺,畢竟是陸家的女兒,要不我們去看看。就算她求和離,我們也得將慈父慈母的樣子做足了。」
陸善淵點頭:「你說得極是。我們馬上走。」
他將手中的夢如意一丟,拂袖而去。
夏姜蓮冷冷的掃一眼癱倒在地,惡毒的盯著她的女人:「門鎖起來!」
夢如意眼睜睜的看著門哐當被鎖了起來,禿然坐在地上。
口中喃喃:「敲登聞鼓?和離?秦氏那個死賤人要和離?」
夏姜蓮一把拉住陸善淵,低聲道:「侯爺,我們還是換便裝去吧。陸菀這丫頭瘋了,萬一當眾和我們鬧起來,恐怕不好收拾。我們只需要弄清楚她有什麼證據,好有應對之法。」
「還是你想得周到。」陸善淵欣慰極了,拉起夏姜蓮的手,「走,我們一起去換。」
……
謝懷鈺剛好在祖母的門外聽到來報,整個人都驚呆了。
趕緊悄悄出了府,一路狂奔去了宣德門,奮力擠到台邊,怔怔的盯著那抹堅強的背影。
他想起了很多。
第一次見陸菀,是因為祖母要他接近陸菀,為了謝家和他的襲爵想辦法贏得她的芳心,娶她過門,獲得秦國公的支持。
但他見到她的第一眼是驚艷的,甚至是心動的,當時余楚容在他身邊說了什麼,他都不記得了,就記得她看到碧蟬遞給她的詩詞後,對他回眸一笑。
那一刻,他的心像是停滯了。
他想起,得了碧蟬的信,一大早去點心鋪買她喜歡吃的點心,抱著熱騰騰的油紙包攔住她的馬車遞給她時,一雙亮如星辰的杏眸滿是驚喜,對他含羞帶笑睇他一眼。
那一刻,他心底是歡喜的。
他想起,她心裡有他後,主動約他見面,聽著她無拘無束的灑脫言語,讓他覺得眼前的少女與眾不同,兩人相聊甚歡。
那一刻,他娶她是願意的。
他想起,有一次余楚容哭訴自己被陸菀欺負,手臂被擰青了一塊,他滿心憤怒想找她說說,被余楚容拉住,說不想讓表姐為難。
那一刻,他並不是因為余楚容而生氣,而是心目中完美的陸菀似乎破了一個口子,他急於修補。
後來不知為何,漸漸的,心目中完美的陸菀那個缺口越來越大。也許是因為余楚容的哭訴越來越多。
他開始對余楚容好言相勸,甚至帶她買好看的首飾,都是想替陸菀彌補。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對自己的感覺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真心喜歡陸菀,還是因為必須娶陸菀而要對她表示出喜歡。
自從陸菀與他提出恩斷義絕開始,他發現,昔日完美無瑕的陸菀又回來了。
而他卻越來越明確,他是真心動的。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
余楚容是菟絲花,而陸菀是炫麗而濃烈山茶花。
……
謝知衍進了宮,看到恆帝正躺在貴妃椅上由宮女給他按揉著太陽穴。
恆帝聽到腳步聲,微睜開眼,見是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不是代替謝知衍迎親嗎?怎麼讓她跑到這裡胡鬧?」
謝知衍掀袍單膝跪下:「微臣就是來領罰的。」
「罰你有屁用!」恆帝順手抓起一個茶盞就砸了過去,滾燙的水在空中飛濺,隨著一聲呯,茶盞在謝知衍腳前碎成渣。
內侍官和宮女們都不敢吭聲。
謝知衍面不改色:「陛下,微臣按摩手藝極好,可願一試?」
恆帝斜他一眼,哼了聲。
謝知衍站起走過去,內侍官趕緊讓開。
他細長有力的手指準確的摁住恆帝的太陽穴,有力卻輕柔的力道讓恆帝很是滿意。
「陛下。陛下准了大公主和離,乃為天下慈父表率。陸菀亡母乃秦國公唯一的女兒,若事情屬實,況且陸府沒落已久,於陛下無甚用處,不如就順水推舟順應民聲,撥亂反正。」
恆帝眯著眼睛,沒吭聲。
「陛下憑藉自己的實力坐上這個位置,但您依舊供奉先帝。所以,秦老太君的札子為先帝所賜,若您視而不見,是否有人認為陛下陽奉陰違呢?」
恆帝氣得瞪眼,一下坐起來:「你放肆!」
謝知衍拱手:「陛下,微臣忠心耿耿,只求為陛下分憂。」
「哼!你若是為朕分憂,就該將謝知衍的媳婦送到謝府拜堂!」
謝知衍不接恆帝的茬:「不如命開封府審案,以示公允?若證據確鑿,陛下也不用為難,由開封府直接處置兇手。和離也就自然而然允了,以慰藉秦國公在天之靈。」
恆帝橫他一眼:「敲登聞鼓,依律三十杖,你想讓朕徇私枉法?」
「臣,替她受剩下的。」
恆帝盯著他頭頂的黑帽,微眯眼睛:「你還真護著她。要不是知道你是閹人,朕會懷疑你心悅她。」
「陛下又取笑微臣,微臣可不想禍害女子。」
「行。命開封府審案。至於你,就在這門前受完她沒受完的杖刑。」
「微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