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 范馬和靈王

  靈王，或者說是大筒木芝居，他的思維和一般的生命體不同。

  他並不在乎一時的狀態，在他長達百萬年生命中，或許休息一刻，就是數百年流逝了。

  在摒棄肉身走向了純粹的靈魂之道後，大筒木芝居自稱靈王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發現從大筒木一族的神樹體系出發，他已然摸到了這套力量體系的極限，無法繼續突破。

  無論是對規則的掌握，還是壽命的提升，都被一個無形的障壁所困住了。

  而大筒木芝居開創性的拋棄繁雜的肉身而靈魂飛升，的確大大提高了他吸收時空能量和規則之力的速率，讓他突破了那層極限。

  但相對的，宇宙中大部分的能量體對他來說就是棄之無味的雞肋，並不能對他進行根本性的提升，甚至融入他的體內後，還是需要被捨棄的糟粕。

  直到，漫遊在宇宙中的大筒木芝居遇到了新生的死神世界。

  這片天地，規則是繁雜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處於混沌的蒙昧狀態，在宇宙中看上去並不是一個星球的樣式，而是為一個奇點的樣式。

  這次珍貴的相遇，讓這位大筒木一族的神，看到了徹底將自身規則化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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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其說這是個世界，不如說這裡就是個珍貴的初生狀態的袖珍宇宙…」

  「以我的身軀為楔子，去替代這尚無規則統領的世界，久而久之，整個世界的規則之力自然會向我傾瀉，直到和我完全融合，而到了那時，我即是這個宇宙幼體！」

  「從超越行星級的存在，一舉跳過恆星級，飛升到真正包含森羅萬象的宇宙境界！」

  靈王的雙眼瀰漫著幽深的光芒，陷入了思考當中。

  …

  而此時，混沌死神世界的原生土著們，也聚到了一起，商議著這個世界的未來。

  「靈王，只有靈王，才能拯救這個即將化為虛無的世界，但這需要犧牲他自己，我的意思，你們應該懂吧？」

  「沒錯，如果不想讓世界歸為永久的混沌，就需要建立新的秩序，目前來看，將吾等、人類、虛分開為三界建立靈魂的循環，才是唯一的出路。」

  「雖然靈王大人殺死了那隻吞噬一起的虛，拯救了這個世界，但我贊同你們的看法，如果不將器子和靈子分離，試圖吞噬世界的虛還會出現，甚至地獄也會入侵這裡，將所有化為地獄的一部分。」

  「是這樣，而且，沒有整個世界的自我循環來推動發展，即便以靈王大人的力量，也無法以一己之力讓這個世界前進，這樣下去，最終還是迎來一無所有的死寂和混沌。」

  在這裡商議之人，被稱為五大貴族，是和大筒木芝居降臨之時就已然生活在死神原初世界的存在。

  所謂五大貴族，則是由朽木家、四楓院家、志波家、綱彌代家與某原時空未出現的家族共同組成。

  畢竟，四大家族有五個，或者五大家族有四個，這屬於是諸天共識了。

  在大筒木芝居降臨之時，死神原初世界因為並沒有後世建立起的三界循環，虛在漫長的時間出現了異變，不再參與靈子循環，開始無限制的吞噬人類靈魂，導致出現了連五大貴族都無法剿滅的終極體大虛，整個世界面臨著毀滅的厄運。

  而大筒木芝居的出手，解決了這個大虛，他也因此被原處世界的生靈奉為「靈王」，意為「統領一切靈子的王者」。

  但原初世界的危機，到這裡並沒有結束，只是剛剛開始。

  從奇點開始展開，擺在這個脆弱的初生世界或者說是幼年體宇宙面前，有著三大難題。

  第一，本是靈子循環一部分的虛，隨著時間的流逝開始吞噬人類，打破了靈子循環，出現了吞噬一切的虛，如果不加以制止，最後是整個混沌世界就剩下一隻虛，其餘的一切皆盡被吞噬。

  這其實，就是大筒木一族所稱呼的重啟者，當時大筒木武式就將范馬認成了這種存在，屬於是宇宙對於自我的清除機制。

  畢竟，宇宙是無情的，祂並不在乎是否有生靈存活在祂的體內，祂的思維無法揣摩。

  第二，則是地獄的擴張。

  所謂地獄，是奇點展開後，是與死神原初世界的雙生子，自誕生來就在不斷地膨脹，若原初世界的靈子循環越發的不穩定，地獄則會加速擴張，最終將整個原處世界變為地獄，淪為靜止和苦痛之地。

  第三，就是死寂的問題，即便不存在重啟者程度的虛以及地獄的擴張，未建立新靈子循環的世界，也會逐漸的停止，最後化為一片死寂，毫無變化和希望的終止世界。

  在原時空中，靈王的出現先是消滅了吞噬一切的大虛，後又通過暫時「犧牲」了自己，以自我的力量重分三界，建立起了新的靈子循環，從而延緩了地獄的擴張，也讓世界不再有陷入死寂的危機。

  而現在，似乎又到了這個時刻。

  五大貴族雖然表面上感激靈王的出手，消滅了企圖重啟世界的虛，但事情還沒結束。

  所以，他們聚到了一起，表面上是分析世界的未來和找尋解決問題的方法，實際上，是在試探每個人對於靈王的態度。

  因為，在所有人的認知中，像靈王這樣的強者，即使世界毀滅他或許也能活下來，那麼他會為了一個幾千甚至萬年後的毀滅未來，而為了這個新生的世界犧牲嗎？

  只能用強。

  這是五大貴族中大多數的看法。

  只有志波家的始祖，這位五大貴族中獨特的存在，表達了堅決拒絕的態度。

  「你們這些傢伙…如若沒有靈王大人，世界早就被那隻吾等無法阻止的虛而吞噬了，這是救世之恩情，難道我們還要向著恩人揮刀嗎？！」

  「我會去找靈王大人說這件事情，我相信會有和平解決的辦法，如果靈王大人同意，或許可以賦予我力量來充當穩定三界的楔子，我志波家的男人，願意為世界的存續犧牲！」

  志波家的始祖大袖一揮，氣沖沖的走了。

  只剩下餘下的四大貴族，目光危險的盯著志波家始祖離去的背影，互相對了一個眼神。

  「幼稚可笑。」

  「單純到愚蠢。」

  「不配與吾等並肩。」

  「放逐志波家吧。」

  餘下的始祖們緩緩地為志波家的始祖作出評價，達成了默契，在五大貴族中的四大貴族都對靈王抱有殺意的前提下，志波家的忠誠顯得就格外的刺眼，顯然是需要被排斥甚至清除的。

  只是，五大貴族對於靈王的殺戮派，心中其實也極為的糾結。

  靈王，哪裡是那麼好殺的？

  吞噬了一切世界的虛，在靈王的面前，不過是幾招的間隙就灰飛煙滅，要知道，這可是五大貴族合力都無法處理的恐怖大虛。

  但他們卻不得不搏，因為，一個沒有前進和倒退的世界，對於他們是不可接受的。

  「諸位，拿出各自家族中珍貴的封印寶具，調遣最強的戰力吧，我們能否可以繼續屹立在這個世界之巔，就看我們和靈王的勝負了！」

  「趁著志波家那個傻子和靈王交流的時候，一鼓作氣的殺過去！」

  諸位貴族交談著，意見逐漸統一後，面目都猙獰起來，殺氣騰騰。

  …

  靈王宮。

  志波家的始祖跪拜在大筒木芝居的面前，以頭搶地，沉聲說道：「仁慈的靈王大人，祈求您幫助這個又一次停滯的世界，為大家帶來一絲生機吧！」

  「或許，您可以試著賦予我一些您無上的力量，雖然我無法和您相比，但我願意試著去成為穩定三界的楔子，建立起新的靈子循環！」

  大筒木芝居輕笑著，看著面前無比真摯的男人。

  實際上，大筒木芝居早就知道五大貴族對於他的謀劃，以他凌駕於這個世界之上的戰力和百萬年的閱歷，五大貴族堪稱粗淺的陰謀在他眼裡，幼稚的可笑。

  反倒是志波家的始祖，在大筒木芝居的感知中，確實是對自己有著深切的感恩和尊崇之意的，並不是拿語言來麻痹自己。

  之所以沒有出手剿滅對他有殺意的五大貴族，是因為在這個世界中，生靈實在是太少了。

  而五大貴族的謀劃，雖然看上去對大筒木芝居十分羞辱，試圖把他做成人彘和楔子，但是卻迎合了大筒木芝居真正的心意。

  他，是幾乎與不死不滅的。

  而五大貴族倘若把做成了楔子，大筒木芝居就名正言順的會成為這個宇宙暫代的意志，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大筒木芝居和這個幼體宇宙就會緩緩地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大筒木芝居若是主動去做，那麼以人性來看，五大貴族或許還會在他沉睡期間做些麻煩的小動作，雖然不致命，但是卻畢竟會有些耽擱。

  可若是他放任五大貴族去下手，那麼五大貴族反而會在大筒木芝居沉睡與和世界融合之時，成為他最忠心的衛道者，大大加速他和宇宙融合的進程。

  這就是人性，大筒木芝居，或者說是靈王，這個老古董，深深地把握了五大貴族的內心。

  大筒木芝居輕輕地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志波，你小看這個世界了，世界總會前進，並不需要個體的出手…」

  他已然感知到了，五大貴族中對他有殺意的四大貴族，此時已然調遣了所有的武力和寶具，氣勢洶洶的向著靈王宮進發了。

  所以，接下來，大筒木芝居只需要放鬆的沉睡，甦醒之時，這個世界的叛逆者就會推著他送上最終的王位。

  志波家的始祖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這時，異變突生！

  原初世界的天穹上，宛如混沌般一片的迷霧之中，陡然的出現了一個威勢驚人的黑色漩渦。

  志波家的始祖頓時瞪圓了雙眼，震驚的不能自已，自他誕生不知道多少萬年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天穹裂開了！

  在這些原初世界生靈的宇宙觀中，原初世界和地獄就是唯二的世界，不存在「異星球」這種思維。

  無數原初世界的生靈都試著去挑戰過混沌天穹，但他們都無一例外的失敗了，全部泯滅在了這個世界的壁障之中。

  即便是大筒木芝居，都是通過靈魂和規則方面的入侵悄然的進入，在五大貴族等人的眼中，靈王並不是外來人，而是實打實的土著。

  硬生生的闖入奇點這種事，對於修行靈魂和規則之道的大筒木芝居來說，有些魔幻了。

  所以，來到了死神原初世界就面無表情的這位靈王大人，終於露出了疑惑、震撼、驚訝等諸多人類的情感，和一旁待著他旁邊的志波家始祖一個表情。

  而本想打算襲擊靈王的四大貴族，此時都止住了腳步。

  在此等天威下，四大貴族竟然又無恥的想到了靈王，慶幸有這位創世神，如果有著無可挽回的災變，或許這位出手，還能給世界帶來希望…

  混沌天穹上的漩渦越發的變大了，連帶著整個原初世界都有些顫抖，以往不可接觸的、代表著規則亂流的世界壁障，似乎都遇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猛烈的向著一個方向匯聚著。

  終於，等待位於靈王等人頭頂之上的混沌，徹底被那未知的引力吸收殆盡後，所有人才看到了這次天災異變的源頭。

  站立在天空之上，是一個強壯的男人。

  「我光是直視祂，我內心的恐懼似乎點燃了…」五大貴族中，唯一原時空未提及姓氏的始祖，捂住了胸口，身軀猛地自燃起來，在哀嚎中化為了由自身靈子點燃的烈焰。

  於是，餘下的貴族們，瘋狂的逃竄著。

  只有志波家的始祖，還咬著牙，直視著范馬，擋在了靈王身前。

  「退下吧，志波，你的忠義我記住了，但這不是你可以解決的敵人。」

  大筒木芝居緩緩地起身，凝視著帶著無比威勢降臨的范馬，緩緩地說道：「不知為何，我好像在你的氣息中，感知到了我以前的力量。」

  「你說得很對，我很喜歡你的力量，所以我來找你了。」范馬居高臨下的和大筒木芝居對視，心中一凜，僅僅是眼神的碰撞，雙方都明白了一個事實——

  對方，很強，不輸於自己的那種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