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的手段

  之後就是對紅衣女子的出價，凡是價錢最高的，今晚就能夠得到這位虹玉姑娘的作陪，但杜媽媽刻意說了，只聊天喝酒，唱曲彈琴也行，過夜？不可能！

  「什麼，出了錢還不能陪夜？哪有這種規矩？」立即有人不滿的叫了起來。

  「這位公子……」

  杜媽媽臉色也沉了下來：「這是我們夢仙樓的規矩，今晚的三位姑娘都是清倌人，我們花了四五年的功夫才調教出來，賣藝不賣身的，如果公子不願意，不花錢也行。」

  那人剛要發火，誰知旁邊又有一人出聲：「佳人國色，宛如天人之姿，豈能被爾等凡夫俗子隨意糟蹋？美人如花，自然應當遠觀而不可褻玩，大家說是嗎？」

  一看這說話的人，杜媽媽就驚喜起來：「還是王老先生高雅，知道憐惜我們這些青樓女兒，奴家代她們多謝王老先生的理解。」

  這鬚髮花白的老者乃是當朝有名的大儒，還是以前陛下在做太子時候的老師，他都這麼發話了，還有誰敢動夢仙樓的姑娘？

  「嗯嗯，王老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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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這個道理，我們不與那些低俗無恥的人為伍。」圍坐一群的書生們更是一臉厭惡，就差沒衝著那人吐唾沫了。

  這插曲很快過去了，眾人開始對第一位出場的虹玉姑娘競價。

  不用說，眾人都知道那位陛下曾經的恩師王老看上了她，沒有人敢不識趣的跟他搶，不過花了一百兩銀子，現場就再沒人叫價了。

  有了第一個出場的驚喜，眾人對於後來的姑娘更加期待了。

  五城兵馬司指揮使的長子孫峰更是直接道：「杜媽媽，趕緊讓人熄燈，快叫第二位姑娘出來吧？」

  衝著他一笑，揮了揮手絹，杜媽媽揚聲道：「諸位，請看了，接下來出場的是如煙姑娘。」

  大堂頓時安靜下來，落針可聞，只不過並沒有再如之前一樣熄燈，所有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平台正中間，果然又聽到了那機括聲。

  「來了……來了……」有人已經等不及了，興奮的手都在抖。

  一個身穿淡藍色紗裙的姑娘緩緩從大洞中升了上來，她微垂著頭，羽睫顫動猶如楚楚可憐的花朵，略施薄粉，雙頰嬌嫩如花，耳垂上不斷晃動的紫水晶耳墜讓她整個人顯得靈動而生機，剛一出場，以及引起了無數人嘖嘖感嘆。

  「美啊，果然絕美。」

  「果然是佳人如夢，尋常豈能見得？」

  她面前放著一架古箏，顯然是要彈琴，眾人更加迫不及待起來。

  而此時，就在最頂層的五樓上，洛青鸞卻和南宮煜忙了起來。

  「就這個時候，開始。」洛青鸞立即出聲。

  南宮煜眼睛一掃，只見將整個五樓迴廊外都圍了一圈的十多名下人，一個個手裡端著個海碗，另一隻手裡拿了根長長的麥稈，都已經準備就緒了，他立即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吹啊！」

  「是，主人。」

  所有下人立即開始，將空心的麥稈放入海碗中特製的液體裡，然後伸出圍欄，朝外吹氣。很快，一個個五顏六色泡泡吹了出來，微微一晃動，彩色的泡泡輕飄飄的落了下去。

  紛紛揚揚，這一下足有幾十個大小不一的泡泡落了下去，南宮煜看的眼睛一亮，連他都沒有想到洛青鸞搗鼓出來的這東西竟然能有這種效果。

  之前時間來不了，他只看了一兩個人吹，而且就是在面前，自然感覺不出這種漫天紛紛揚揚落下的夢幻感覺。

  他幾乎可以想像的到，立馬下面就會傳來一聲聲驚嘆。

  「天啦，快看！」

  果然，當那些彩色泡泡飄落而下，圍繞如煙姑娘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

  連綿不絕，一個個輕揚的泡泡在空中破裂，降落，有的還飄落在如煙姑娘的發間，或者落在她琴上，從來沒有見過這一幕的眾人頓時看的瞪大了眼。

  「竟然有如此布置，實在是……」

  一些書生和有錢公子更是興奮起來，那些如夢似幻的泡泡映襯著絕美清雅的如煙姑娘，在一陣悅耳清脆的琴聲中，簡直是完美的配合。

  南宮煜興奮的臉都紅了，不斷搓著手指揮：「快點，快點，再多弄點出來，效果更好。」

  一邊說他一邊看著洛青鸞，心中的佩服簡直無以復加：「洛賢弟，你這水究竟是如何調配的，居然能夠弄出如此美妙的東西。」

  「這算什麼，不過是一些襯托的旁物罷了。」

  其實洛青鸞半點不滿意眼前的效果，如果能夠有前世那些專門的泡泡水，吹出來的彩色氣泡不但顏色更好，而且更多。來一場漫天的泡泡雨，加上如煙姑娘高絕的琴聲和出眾的外貌，那效果才更好。

  眼前的……哎，湊合吧。

  「我算是真的佩服洛賢弟的心思了。」南宮煜由衷感嘆。

  很快，如煙的表演完畢，最後被京城財勢最出眾的福祥珠寶行的東家李大福出了一千八百兩銀子奪得第一次陪客權，引得無數沒錢的窮書生大感羨慕嫉妒恨。

  南宮煜記得上次推出新姑娘，縱然同樣如今天這麼大肆宣揚，但最終三個姑娘僅僅賺了三百多兩銀子，而且到現在也沒什麼太大的名氣，遠遠遜色夢仙樓的當家花魁。

  不過今晚，南宮煜很有感覺，只怕洛青鸞會給他製造一個奇蹟。

  「最後再給煜公子提一句，今晚的三位姑娘，只能是清倌人，別想著讓她們接客什麼，明白嗎？」洛青鸞忽然出聲道。

  南宮煜一想，立即就懂了：「對，男人都有這種心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只要讓她們保持賣藝不賣身，反而會引得那些人越發心痒痒。」

  的確，凡是在青樓中，清姑娘是最受歡迎的，就算是花超出一般姑娘的十倍銀子，那些有錢人也樂此不疲，甚至為見她們一面不惜豪擲千金。

  「好了，之前的都過去了，最後出場的侍夢姑娘才是真正能夠讓你夢仙樓名聲大噪的，煜公子，可不能出任何差錯。」洛青鸞提醒。

  不管是如煙還是虹玉，對於她那些手段來說，都不過是拋磚引玉而已，最好的自然留在最後，而且她為此花費了無數心思，究竟能不能順利，就要看現在了。

  「放心，我已經讓人試過了，絕對不會有問題，不過洛賢弟……」

  南宮煜眉頭一皺，好奇道：「你讓我去買那麼多冰，究竟又能起到什麼效果？」

  現在大熱天的，冰價貴如油，如果不是想著有可能的利益，他怎麼捨得花費上百兩銀子弄那麼多回來？

  洛青鸞淡淡一笑：「這才是不可或缺的效果，等著看好了。」

  下方，夢仙樓大堂中，最讓人期待的一刻來了。

  眼看著周圍的紅色帷幔變戲法般消失，而那平台中間的大洞卻好半天不見打開，眾人等了一會竟似不耐煩了，忍不住發出一陣陣竊竊私語。

  「杜媽媽，這侍夢姑娘怎麼……」

  話還沒有說完，只聽一聲悠揚的笛聲傳來，似乎迴蕩在半空中，有一種飄忽悠遠的感覺。眾人連忙抬頭看去，卻見一道白影從半空中掠過，白紗曼曼，恍如月宮仙子般，一個曼妙的身影飛了過來。

  看的眼睛都直了，在場眾人誰都沒見過如此出場的，竟然飛了起來，難道真的是仙子下凡了？

  白影不斷的圍著大堂上空旋轉，衣帶飄飄，清麗孤絕，充滿了空谷幽蘭的高雅，還透著強烈的神秘和奇蹟。所有人目不轉睛的盯著，現場鴉雀無聲。

  終於緩緩的降落了，眾人這才發現是一根黑色繩索吊著，但現在誰都沒空去管這些。

  侍夢一身白衣站在平台中，眾人這時才發現，她竟然是蒙著面紗的。此時，其餘的燈火已經熄滅了，只剩她頭頂一盞，籠罩的越發神秘。

  一直想要看清她真面目的人不由得越發心痒痒，恨不得衝上去一看真容。

  「美，果然是美啊……」

  戶部侍郎閆旭山大加讚賞，搖頭晃腦的道：「如此仙姝，今晚有幸一見，實在是難得。」他身旁幾個人立即隨聲符合，顯然也被如此出場的侍夢勾起了好奇心。

  笛聲未停，如泣如訴，白衣仙子緩緩坐了下來，就那麼直接坐在平台上，眾人正要仔細傾聽她的笛聲，誰知……

  一陣陣白色的煙霧冒了出來，仿佛圓圈般籠罩著她，片刻功夫就讓整個平台都充滿了霧氣。白衣女子的身影遮掩在霧氣後面，越發顯得朦朧不清，猶如天上仙子般透著強烈的神秘感。

  與此同時，一陣陣鳥叫流水聲傳來，現場越發變得幽靜，所有人都莫名有了種感覺，就像置身於天上，被無數仙鳥雲朵環繞，正在欣賞仙子的絕妙風采。

  沒有一個人再出聲，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那陣陣湧來的涼意，更是讓整個夢仙樓大廳涼爽舒適，所有人痴痴傻傻的盯著平台上的白衣女子，儼然已經忘記了身在何處。

  「快看，洛賢弟快看，想不到這冰塊……哎，真是大開眼界了。」

  只有身在最上方的南宮煜勉強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他也沒有想到，平時里對他而言並不算稀罕的冰塊，竟然能夠造成這種效果。

  那一絲絲的霧氣將現場營造的如同仙境，相貌並不算出眾的鳳鳴改個名字叫侍夢後，再戴上了面紗遮掩容顏，反而真的恍如天人。還有洛青鸞刻意讓他緊急尋來的兩位擅長口技的人，如此一環扣一環，直接為他夢仙樓打造出了一個絕世芳華的仙子。

  只怕到明天，他的夢仙樓……不，不用等到明天，估計今晚夢仙樓的情形就會傳揚出去，在京城造成一場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