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這青樓問題多多

  之前在將軍府，洛青鸞雖然聽過納蘭夜說話，但不過只有寥寥一句，時間已久，她就沒在意了。現在當納蘭夜就在她面前，她半點沒有想到這人就是赫赫有名的冷麵王爺納蘭夜。

  

  「閣下就是這夢仙樓的主人，是你要見我？」洛青鸞毫不怯弱的走了過去，視線從納蘭夜身上移到了南宮煜身上。

  「剛剛公子在樓下的情形，我都看見了。」

  南宮煜並沒有因為洛青鸞年幼就輕視，衝著他一抱拳，淡笑道：「在下是這夢仙樓的主人，叫我煜公子就好。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剛才下面人多有不敬，你不要介意才是。」

  洛青鸞走到他面前坐下，眉頭一挑：「這麼說，你們沒有打算賴帳了？」

  若真這樣，她還能高看這人一眼，兩千兩都輸不起想賴帳的人，她可不屑與之多說。

  淡淡一笑，南宮煜已經從懷裡摸出一張銀票，推到洛青鸞一邊：「我夢仙樓雖然是不入流的青樓，可區區這麼點錢，也不至於壞了名聲。何況公子是憑真本事贏得，在下甚為佩服，想交公子一個朋友。」

  有銀子，不要白不要。洛青鸞拿過來一看，果然是聚寶錢莊的兩千兩銀票，全國每一處分店都能夠兌換。

  洛青鸞收好銀票，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姓洛，可不是什麼貴人。家裡做點小本生意而已，自然比不上煜公子的夢仙樓有名。」

  姓洛？

  本來就有些懷疑的納蘭夜一聽，終於又看了洛青鸞一眼，腦中頓時閃過一個狡黠俏麗的面孔。他冷笑起來，這人，不就是將軍府的洛二小姐嗎？居然女扮男裝跑來逛青樓？

  這道眼神並沒有被洛青鸞錯過，她轉頭一看，就看到了納蘭夜古怪的眼神，還有那一臉冷漠，仿佛誰都欠了他幾百萬銀子一般。

  「煜公子，這人是你朋友？」她皺著眉頭道。

  「呵呵，這是……你叫他子卿好了。」南宮煜自然不會輕易說出納蘭夜的身份，隨口說了他的字。有關納蘭夜的字，也只有親近之人才知道，就算說了旁人也不會聯想到他的身份。

  納蘭夜這麼一副冷冰冰的臉，洛青鸞並不欣賞。

  對於自己不喜歡的人，她根本看都懶得多看一眼，所以，她只衝著南宮煜說話：「煜公子難道家族都是做青樓生意的嗎？」

  南宮煜一聽，差點沒一口茶噴出來。

  堂堂西楚國的二皇子殿下，竟然被人說成是開青樓為生？傳出去還不被人笑死？他不過是幾年前無聊，隨意搗鼓出來的掙錢玩意兒罷了，平時沒事的時候，還能夠多一個去處消遣，要不然他幹嘛弄青樓？

  這種行當在任何一個國家來說，都是相當賺錢的。他要人脈有人脈，要渠道有渠道，手下的姑娘各個貌美如花，能說會道，否則怎麼能夠成為京城第一的青樓？

  就算是開青樓，他也要第一，這才全了他南宮煜的身份。

  不過，這一點終究不能泄露出來，否則皇子開青樓，傳出去只怕不太好。

  「哪裡哪裡……」

  南宮煜連忙否認，生怕慢了一步對方聯想太多，間接毀了他皇室名聲：「這夢仙樓是我開的，和我家裡人沒有關係，洛賢弟今日來玩了玩，覺得如何？」

  本來他只是隨口一問，沒想著洛青鸞正經八百的給答案，可她真的看過來，眼神中看不到半點開玩笑：「煜公子真想知道我的看法？」

  「呃，難不成還有什麼問題？」南宮煜這下也好奇了。

  他這夢仙樓自從開張，已經整整三年了，從來都是賓客如雲。而且每一屆的花魁也必定落戶夢仙樓，每天迎來送往，進帳高達千兩，換了其他家的青樓，就算是排名第二的霓裳軒，也要差上一截，更不用說其他的了。

  「非但有問題，而且問題不小啊。」洛青鸞正色道。

  以她的眼光，很輕易的就能看出夢仙樓的經營模式，其中的缺陷又是什麼。這還不過是剛才那麼一小會的時間，如果能夠有機會深入了解，她絕對能夠看出更多問題。

  若不是看這個叫『煜公子』的人還算順眼，而且對方又爽快的沒有賴帳，她才不會給他說。

  「危言聳聽。」驀地，旁邊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洛青鸞目光一掃，心頭已經有些不舒服了。這人怎麼脾氣如此古怪？

  沒有半點禮貌，隨意插嘴，而且聽都沒聽她說的，就否定她的話。不用想，一定是狂妄自大，而且性格古怪的男人。

  「沒讓你聽，閣下要是不喜歡，勞煩將耳朵堵上。」她同樣冷冷道，然後看著南宮煜道：「如果煜公子不相信，我不說也罷，反正虧錢的也不是我。」

  看了看納蘭夜，南宮煜苦笑一聲，搖搖頭：「洛賢弟不要介意，子卿就是這個脾氣，沒有惡意的。我雖然並不認為夢仙樓有什麼問題，不過聽聽你的話也不錯，或許也能從中得到點啟發呢？」

  一句話就能大致知道對方的脾性，洛青鸞笑了笑。

  這個煜公子雖然一臉帶笑，但明顯沒有將她的話聽在心裡。當然，換了她來說也正常，沒人會無緣無故信任一個剛剛才認識的人，如果她不說出點真憑實據，對方還真當她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公子了。

  就當是看在他給的兩千兩銀子份上吧！

  洛青鸞起身走到窗戶旁邊，輕輕的在窗欞上敲著，環視了下面一圈，然後才道：「夢仙樓的格局和裝修，也是煜公子你親手設計布置的？」

  下方視野一覽無遺，一個空曠寬敞的大堂，就如後世的舞台一樣，被四面雕花欄杆圍著，微微抬高一尺，看起來應該是晚上某些獻舞獻唱的姑娘們用的。

  欄杆周圍擺滿了桌子，明顯是客人坐著喝花酒，看節目的。裝修不錯，擺設也好，就連桌椅都是上好的梨花木，顯然主人是用了心的。

  「怎麼，洛賢弟覺得哪裡不合適？」南宮煜笑呵呵的說著，但明顯有些得意。

  這夢仙樓的確是出自他親手設計，而且請來最好的工匠施工修建，為的就是一炮打響名頭。他南宮煜不做就不做，要做就一定是最好！

  眸光一掃，洛青鸞竟然嘆息一聲：「唉，可惜了，可惜了，浪費了這麼多銀子，竟然弄成這樣。未免也太普通太平常了，沒有一點新意啊。」

  「煜公子，別的我就不說了，光是你這個大堂就問題多多，你還是好好改進一下吧。」

  聽他如此誇張的說法，南宮煜有些不悅了。

  曾經費了一個月的苦心，總算才設計出來的，而且建成後的確很受客人歡迎，他偶爾還經常沾沾自喜，認為自己多少也有些經商的天分。沒想到今日被一個比自己小的少年說的一文不值，若非他脾性好，只怕早就耐不住了。

  「在下可沒覺得哪裡有問題，如果洛賢弟認為不合適，還請直接指出。」南宮煜的語氣多了一絲冷淡。

  「她胡說，你還認真了？」一旁，納蘭夜又開口了，淡淡瞄了他一眼，唇角一抹冷笑勾起，顯然不屑一顧。

  「無妨，既然洛賢弟指出來了，我聽聽也沒什麼。」做出一副大度的樣子，南宮煜看著洛青鸞。

  看出了對方的心思，不過洛青鸞並沒有在意：「請問煜公子，青樓這種特殊的地方，客人最喜歡的是什麼？」

  「自然是漂亮的姑娘！」

  南宮煜一聽，立即道：「我這夢仙樓的姑娘來自西楚各地，就連南越、東宛的也有。纖腰長腿、清純艷麗，會唱曲的，會彈琴的，詩詞歌賦也樣樣精通的，否則怎麼算得上排名第一次的溫柔鄉？」

  他話音剛落，洛青鸞眼神一定：「你錯了！」

  「什麼，我錯了？哪裡錯了？」南宮煜絕對不信。

  「客人最喜歡的……」

  洛青鸞徑直看著他，忽的一笑：「是新鮮！」

  新鮮？

  這個詞乍一下聽聞，南宮煜有些皺眉，可他喃喃幾下，略一咀嚼其中的含義，頓時眉頭一挑，拍桌子道：「對，就是是新鮮，新鮮啊！」

  「煜公子可想通了？」

  洛青鸞仿佛老手一般，稚嫩清秀的面容和她眼中的淡定，還有自信的語氣截然不同：「男人最喜歡的就是一個新鮮！有句話不是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嗎？為什麼？這還不是一個新鮮的原因！」

  「舊的再好，看多了也膩了，任你國色天香，時間一長，還不如隔壁的俏寡婦好。為什麼那些男人放著家裡的嬌妻不寵，偏要來逛這青樓？難道青樓里的姑娘真的那麼好，比家裡的溫柔多情，體貼伺候嗎？」

  幾句話說完，南宮煜再看洛青鸞的眼神完全不同了。

  甚至有些急不可耐，他直接走到洛青鸞身邊，興奮道：「好，好，洛賢弟一番話讓在下茅塞頓開。雖然這情況大家都知道，可如此簡明扼要的指出來，洛賢弟還真的是第一人。」

  心頭還有一大堆主意，洛青鸞見南宮煜贊同她的說法，覺得不妨多指點他一下。

  「所以，煜公子既然想要成為真正的第一青樓，讓後面的永遠追不上，不但要在姑娘的質量上有所保證，更要推陳出新，這樣才能保證夢仙樓的名頭。」

  「洛賢弟可有妙計？」南宮煜聽得心痒痒的，迫不及待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