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勸說穆夫人

  穆君玉聞言十分詫異：「居然有這樣的事情……」

  穆夫人說到這裡卻又哭了起來：「玉兒，你可幫我勸勸你哥哥呀。」

  怎麼勸？穆君玉不禁在心底嘀咕：其實我也早有這打算，只是沒有合適人選，本來還想跟穆君卓商量一下，如今看來卻是不必了。

  倒是要好好勸勸穆夫人！

  但考慮到穆夫人的情緒，穆君玉斟酌了一下措辭才道：「娘，您先別哭，咱們好好說。其實玉兒比較好奇，您對穆府，是因為對我爹有感情，還是覺著寡婦再嫁會遭人詬病？」

  穆夫人一愣，隨後吶吶的看著穆君玉：「玉兒，你這話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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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君玉道:「娘，想必您已經知道了，等我的孩子出生，我會和郡馬一起回汾水縣。而哥哥遲早還是要出征，屆時應該會帶著嫂嫂一起駐守邊疆。這一去，怕是歸期遙遙，那您想過自己以後嗎？您是願意跟著我或者哥哥一道走，還是守在這老宅里？」

  「跟你們一道走？」穆夫人微愣，實際上她想過，卻還沒有想通這個問題。

  原本她以為，就算穆君卓出征，但是穆君玉應該會一直常駐帝京。

  畢竟，蕭鳳起娶了她可算是高攀。

  如今有蕭家已經是御賜皇商，自然是在帝京發展更好。

  可是，昨個她卻聽穆君卓說穆君玉要離開這裡隨蕭鳳起走。

  之後她就慌了神，然後一夜未曾睡好。

  想來想去都是想勸阻穆君玉，可是想來想去都覺得穆君玉不可能聽自己的。畢竟，太后皇上都答應了，她一個繼母人微言輕又能改變什麼呢？

  最終也就只能哭訴不願意改嫁，至於之後的事情，她不想多想。也覺得，穆君玉會為自己安排好。

  或者說，她軟弱的只能等著穆君玉與穆君卓的安排。

  所以，穆君玉這樣問她的時候，她無法回答。

  「是呀，既然你不願意，我們也不可能勉強。當然，亦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在這不管。所以，娘，你願意跟女兒一道去汾水縣嗎？」穆君玉雖然看出來穆夫人的彷徨無助，但還是給了她選擇。

  「我……」穆夫人卻依舊吞吞吐吐的。

  她要怎麼回答呢？畢竟，在這兒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突然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她一時間有些不能接受。

  原來在這裡，哪怕她是繼母，但也好歹算是主人。

  而跟著穆君玉去她夫家，本來就沒有這個道理不說，去了她也就是個客，自然不如在自己家自在……

  但換跟穆君卓走，她覺著跟穆君卓與夏語芙一起，又沒有跟穆君玉在一起親。

  穆君玉有什麼做的不對，哪怕自己說不過她，但是母女兩個還能說道說道道理，穆君玉就算再不聽自己的，但也會為自己著想，照顧自己的情緒。

  可是穆君卓……就嫁人這件事，他就通知了自己一聲，讓自己考慮一下，其餘的都沒有多說，剩下的就讓她自己難受彷徨。

  跟穆君卓她也有些不敢異議，更別說隔了好幾層的繼兒媳夏語芙了。

  至於留在帝京老宅這兒，穆夫人下意識就想到穆君玉不在家的日子，她給敗光的那些家業。

  所以，本能的就抗拒再一個人當家做主。

  而且，自己到底只是繼母。就算她盡心盡力的照顧了穆君玉與穆君卓，卻是不能要求他們如對親生母親一般侍奉她終老。

  想來想去，穆夫人六神無主，越想越著急，卻也只能流淚。並且哭著道：「我知道，我是個累贅，我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說還不如死了算了的話，又怕刺激穆君玉，所以沒敢提。

  穆君玉看她這樣子，不禁嘆口氣，然後握住她的手道：「娘，您先冷靜點。你不要覺得自己是累贅，我們也沒有覺著你是累贅。其實，哥哥這想法我原來也有，但你要明白，這起因並非我們嫌棄你，恰恰是因為關心你。」

  「關心我？」穆夫人稍微停了哭泣，睜著迷濛的淚眼看穆君玉。

  如今覺得不管穆君玉怎樣說都好，只要給她一個方向就行。

  她自己是無能為力做決定的……

  「娘，您這些年為了這個家，為了我與哥哥操碎了心，從來未曾藏私過。雖然你與我爹沒有夫妻之實，咱們也沒有血緣關係，但你做的一切卻勝似血親。這些，我們都記在心底。」穆君玉誠懇的說道。

  穆夫人一聽這話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淚再次決堤：「玉兒……娘……娘能得你這話，便是心滿意足了。」

  「可是，玉兒與哥哥卻不能因此心滿意足。」穆君玉卻說。「以前玉兒還小，並不懂事。如今嫁作人妻，並且快要為人母。突然就懂了，覺著玉兒與哥哥就算孝順娘，對娘再好，可是，娘你夜深人靜的時候就不會覺得寂寞嗎？就不想有個知冷暖的人陪著說說生活的趣事嗎？娘，您還年輕，我與哥哥都覺著，你不該因此虛度一生，希望有個如鳳起對我，哥哥對嫂嫂，還有煥然對花辭那樣的人來照顧你，陪你共度一生。

  是，在穆府什麼也不缺，我與哥哥自然不會虧待您。可是，娘您還年輕，今年四十都不到，人生還有那麼長，在您的心底，真的就覺著這樣一輩子即可？

  玉兒對你說這些，不是因為你是繼母。而是覺著就算是親娘在世，也該有自己追求幸福的權利。你想想看，當初我娘去世，我爹還不是娶了你嗎？

  可是，我們與爹還有皇外祖母不同的是，我們希望你這次是自願的，是真的能夠得到幸福的。」

  穆夫人聽完穆君玉一番話，從一開始的心潮澎湃到最後又陷入了迷惘。

  穆君玉之前的話她很感動，關於繼子女的那些隔閡的想法也消了一些。

  可是，說到再嫁人。她不確定，真的就是自己更好的歸宿嗎？

  不得不說，聽著穆君玉的描繪，看著穆君玉夫妻，穆君卓夫妻，還有墨煥然小倆口你儂我儂的樣子。才三十幾歲的她，怎麼可能沒有一點羨慕與幻想？

  只是，幻想希翼的人早已死去，她想來想去，似乎就算自己死了，到了地府，也是多餘的那一個。

  相信，就是在地府，將軍與長公主也是該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