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少帥也會不安嗎

2024-04-27 01:27:29 作者: 泛泛小舟

  鍾靈毓深感委屈和無力。

  當初,木登蘭就是這樣,在母親雲素清和鍾煜明婚後,暗自勾引鍾煜明。

  又挺著孕肚,堂而皇之,入了鍾家門。

  木登蘭不僅把鍾家搞得家宅不寧,還讓她母親失去立足之地。

  鍾靈毓雖不至於和木登蘭一樣,故意破壞別人感情。

  可如今和沈懷洲見不得光的關係,讓她覺得,自己同木登蘭沒什麼兩樣。

  明明她最唾棄小三,現在卻被迫成為自己最唾棄的人。

  

  這比捅她一刀,還要令她痛苦。

  所以,『捉姦在床』四個字,不僅是故意膈應沈懷洲,同樣是鍾靈毓的自嘲。

  她毫無尊嚴。

  沈懷洲把她摟進懷裡,下巴抵在她的眉心,不悅呵斥,「別胡說八道。」

  鍾靈毓氣結,「就算你不喜歡霍凡紓,她也是你名義上的未婚妻,她才是光明正大的,我沒有胡說。」

  「你很在意名分?」

  頭頂傳來沈懷洲的聲音。

  他們的對話,像兩條平行線,永遠交匯不到一起。

  她只是不想讓他再纏著她,可他卻威脅恐嚇,斷然不肯,還以為她是在乎名分。

  鍾靈毓沒有回覆他。

  而她的沉默,落在沈懷洲眼裡,像是默認。

  他眼裡閃過一絲難以讀懂的情緒,稍縱即逝,「這不太平的世道,名分只是繁文縟節,除了平添枷鎖,沒有用處。」

  抬起她的下巴,沈懷洲垂眸淡笑著,「還是說,你想被我困在深宅大院裡?」

  「你能給我名分?正室夫人?還是姨太太?」鍾靈毓扯唇冷笑。

  沈懷洲略過了這個問題,他還是重複那句話,「名分並不重要,靈毓,我喜歡你就足夠了!」

  他將頭埋進她的發間,將她抱得很緊。

  鍾靈毓感受到,他貌似在發抖,又好像沒有。

  她側過頭瞧他。

  還沒有細看,便被他吻住唇瓣。

  他急促而不安。

  鍾靈毓神思恍惚,沈懷洲這樣的人,也會不安嗎?

  不會的。

  這一定是她的錯覺。

  他有什麼可不安的。

  反正他只在乎自己是否順心,何曾考慮過別人。

  鍾靈毓沒有掙扎,任由他親吻,既是麻木,又是無力。

  良久,沈懷洲才放開她,他把她抱到床上,靜靜躺著。

  昏昏欲睡之際,鍾靈毓突然感受到脖子傳來一股涼意。

  她微微睜開眼睛,低頭一瞧,她鎖骨處墜著一顆珠子。

  珠子外層是銀質的,內層是厚重的玻璃,玻璃呈圓形,裡面裝著灰白色的粉塵。

  鍾靈毓摸了摸,「這是什麼?」

  「我把你母親的少許骨灰,封在項鍊裡頭,你戴在身上,留個念想。我特意找工匠做的,你喜歡嗎?」沈懷洲微微撐起身體,注視著她的眉眼。

  鍾靈毓低頭看著項鍊,眼眶漸漸發紅,慢慢蓄滿霧氣。

  冰涼的項鍊,仿佛有了溫度,落在頸肩,能暖到心裡去。

  這樣用心,而非用錢砸的禮物,令她覺得沈懷洲很反常。

  但她還是要感謝他,「多謝你。」

  「被我感動了嗎?」沈懷洲輕笑。

  鍾靈毓有那麼些許的動容,但更多的是,對母親的思念。

  她慢慢閉上眼睛,將手鍊攥在手心,在一片酸澀中,漸漸睡熟。

  一隻手,拍著她的背。

  那隻手,雖不如母親的手柔軟,卻很溫熱。

  輕輕拍打在身上,叫人安心。

  她擰緊的眉頭,漸漸鬆懈。

  沈懷洲心情愉悅地注視著她。

  她是一個鬼靈精怪的小姑娘。

  時而膽大妄為,時而膽小如鼠,能伸能屈,小心思多得讓他猜不准。

  唯有熟睡的時候,乖巧安靜。

  他希望她就這樣,安安心心陪著他。

  直到他不幸死在戰場的那天,她亦可以全身而退。

  沈懷洲嗅著她身上的甜香,慢慢熟睡。

  臨近中午,鍾靈毓從他懷裡醒來,她陪他吃了飯,才被允許離開。

  鍾靈毓回了鍾公館。

  然而,還沒進門,衣角突然被人拉住。

  鍾靈毓回頭,一個蓬頭垢面的姑娘,正揪著她不放。

  看年紀,這姑娘差不多跟她一般大。

  身上很狼狽,眼神卻很明亮。

  衣裳染了塵土,但依稀能看出,是易安百貨的款式。

  鍾靈毓在心裡得出結論:這姑娘家世不俗,可能是離家出走的。

  她友善道:「小姐,你有什麼事?」

  「你有沒有吃的?」

  「家裡有,你可以跟我進去吃。」

  想必是餓極了,這姑娘沒有猶豫,就跟她進了門。

  鍾明圓正在客廳,她一臉陰陽怪氣地對鍾靈毓說:「徹夜未歸,還帶回一個乞丐,你當鍾家是收容所?」

  鍾靈毓淡然一笑,「三妹妹你還有心情跟我聊這些啊。二姨太還在柴房待著,她那麼難受,你不去瞧瞧?」

  「你...」鍾明圓氣得喉間泛出甜腥。

  鍾靈毓沒再理會鍾明圓,拉著那姑娘上了樓。

  房裡有很多點心,沒一會兒全被那姑娘卷進肚子裡。

  她是真餓壞了,狼吞虎咽的。

  鍾靈毓遞給她一杯水,「怎麼稱呼你?」

  「阿瀾。」陳聽瀾仰頭將水灌下,又打了個飽嗝。

  鍾靈毓失笑,「我叫鍾靈毓,你怎麼會...在外面流浪?」

  「跟家裡人吵架,跑出來了。」陳聽瀾一臉煩躁。

  她明顯不願再多說,鍾靈毓也沒勉強。

  這時,傭人敲響房門,「大小姐,老爺讓您下去一趟。」

  鍾靈毓讓陳聽瀾在她房間休息,她自己下了樓。

  鍾煜明臉色發沉,他旁邊是一臉幸災樂禍的鐘明圓。

  鍾靈毓叫道:「父親。」

  「你怎麼回事?」鍾煜明開口就呵斥,「昨日出去一趟,好巧不巧就遇到火拼,還徹夜未歸,住進醫院,不覺得晦氣?這便罷了,今天又帶回一個乞丐,在家裡白吃白喝,你當鍾家是搞慈善的?」

  鍾明圓在旁邊撇嘴,添油加醋地煽動,「姐姐跟嫡母在外面住的那段時間,估計都野慣了,這會兒,早就忘了鍾家的規矩,竟然隨便帶陌生人往家裡來。」

  鍾煜明耳根子軟,聽著就更生氣了,他命令鍾靈毓,「去給我面壁思過一個小時,太陽下山之前,必須把那乞丐趕出去。」

  窮酸乞丐,怎配踏進鍾家門,平白沾了晦氣,還會影響他財運。

  這會兒,鍾煜明正是生氣的時候,鍾靈毓知道他的秉性,故而並沒反駁,只是默默站到牆角。

  旁邊傳來鍾明圓的譏諷,「活該!」

  她跳樑小丑似的,鍾靈毓懶得理會。

  一個小時後,鍾靈毓上了樓。

  阿瀾正躺在她床上,睡得很沉。

  鍾靈毓覺得有些不對勁。

  果然,阿瀾生病了,額頭燒得滾燙。

  想到方才鍾煜明和鍾明圓的態度,鍾靈毓安頓好阿嵐後,便去了鍾公館附近。

  沈懷洲派來保護她的兩個人,穿著便服,在附近遊蕩。

  她找到他們,給了他們一些錢,托他們幫她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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