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三天賦

  時光荏苒。

  在無數修士的窺伺之下，將近一年的時光，匆匆而逝，楊鳴反倒十分難得的落得清閒。

  原因也很簡單。

  一是天命宗逐漸壯大，隱蔽蹤跡的陣法多次改良，如今能夠在群山之中，找到天命宗下落的修士，少之又少。

  二是頂尖宗門還沒確認收網，其他散修哪敢造次，掌控太玄神雷的修士，但凡是入玄境以下的修仙者，都要好好掂量掂量，能否在對抗楊鳴的時候，戰而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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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正邪大比也是事關重大，而今距離舉辦之日又近在眼前，諸多強者的視線，都不得不轉移。

  這一年時間，雖然彌足珍貴，但楊鳴覺得理應如此。

  哪有人天天東奔西跑，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的？

  對於壽元悠久的修仙者而言，更應該數年歲月動輒一晃而過，而非每日都為雞毛蒜皮的瑣事斤斤計較。

  不過，這一年的沉寂，消耗也堪稱巨量。

  創立護宗大陣用了數以百萬計的靈石，後續提供弟子修行所需資源長達一年，楊鳴積累的靈石，都消耗得七七八八。

  甚至最後一段時間，還需要兩名雜役憑藉高深的修為境界，四處謀利，從而滿足日常開銷。

  當然，風平浪靜的一年，所帶來的收益也是極為恐怖。

  楊鳴的境界，由化元二重，直接跨越數個境界，達到化元六重，比想像中更大。

  這也合情合理。

  畢竟弟子修為一直在增長，連帶著提供的宗門收益在增長，包括修行突破，還能一口氣帶來大量修煉點。

  「師尊！」

  這一日，在楊鳴的傳喚下，莫星語、姜小藍、蘇葉青三名弟子聚在一起，由於莫星語不善言辭，姜小藍率先開口：「您找我們？」

  「一年前，為師在機緣巧合之下，得知陰陽宗的歲月秘境，秘境能讓你們受益匪淺，所以打算帶你們去見識一番。」楊鳴言簡意賅。

  陰陽宗的歲月秘境，算是正邪大比之前的序幕。

  凡是參與的天驕，想必都會通過秘境，得到大量好處，從而在正邪大比，取得更高的名次與戰績。

  既然如此，他又怎會錯過。

  「一切全憑師尊做主！」

  三名弟子想也不想，果斷同意。

  對於他們而言，若無師尊，如今已不知身處何地，縱使上刀山下火海，也無半點怨言，更何況，他們很清楚，師尊行事光明磊落，極為護短，不會坑害他們。

  「那我們即刻啟程吧。」楊鳴滿意點頭。

  偶爾讓弟子得到歷練與磨礪，是非常必要的。

  他對三位神體弟子的未來充滿期待，唯有用心培養，未來才能成為神元大陸數一數二的天驕人傑。

  之後，楊鳴便帶著他們趕往陰陽宗，留下玄影獸看家。

  來自白虎一族的凌夕顏，則在那次交談之後，時不時陷入沉睡，動數月不醒。

  對此，楊鳴倒也並不意外。

  其他人需要修行變強，而凌夕顏本身修為便相當恐怖，之所以僅僅表現出化元境的戰力，是因為傷勢過於嚴重，因此最需要的，不是修煉，而是養傷。

  雲霧翻騰的天際。

  駕馭飛劍，以楊鳴為首，三名弟子在後，不敢僭越。

  「哥哥！」莫星語突然發聲。

  楊鳴好奇問道：「怎麼了？」

  「我們去哪兒？」莫星語後知後覺地問道。

  楊鳴：「……」

  我怎麼記得我剛剛好像說過？

  「我們去陰陽宗，參與歲月秘境的試煉。」楊鳴耐心解釋道。

  「嘻嘻！」

  莫星語用衣袖擦了擦鼻涕，傻樂呵：「我一早就知道了。」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問？」楊鳴沒有因此有什麼反感，嘗試深入探討，「星語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星語不想去！」

  莫星語搖頭，然後想了想，又補充道：「但是哥哥要去，星語會跟著哥哥。」

  「那星語告訴哥哥，你是出於什麼原因不想去？」楊鳴沒有把她的抗拒一笑而過，用儘量簡單的語言，十分真誠地詢問緣由，「你不想去的話，哥哥不會強迫你。」

  自己的弟子，各有各的與眾不同與缺陷。

  楊鳴很清楚，弟子對於自己非常信賴，但成長路上，不能忽視他們本身的意願，一味讓他們照著自己所設想的路徑前行。

  「不好玩。」莫星語給的回答很直白，「我想玩老鷹抓小雞！」

  「……」

  楊鳴一愣，繼而有些明白她的想法，給出答覆：「歲月秘境開啟之前，還有幾天時間休息，哥哥帶你去凡間好好放鬆放鬆！」

  說著，他又望向姜小藍和蘇葉青：「你們要不要去？」

  「要！」

  兩人異口同聲，有些興奮，比聽到要去歲月秘境還要激動。

  「在宗門內苦修，看來真把你們悶壞了！」楊鳴哭笑不得，「你們不需要在我面前過分拘謹，要像星語一樣，有想法就提，咱們是師徒，是自己人，有什麼需求，要學會交流，別總讓師父去猜！」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歸根結底，自己的三位弟子，都才十歲，正是玩心最盛的時候。

  「嗯嗯！」

  姜小藍和蘇葉青連連點頭。

  ……

  目的地臨時變更。

  楊鳴帶著三名弟子，前往凡間最為繁華的長安，施展障眼法，使得他們不會引起注意，隨後大大方方地逛吃，體驗凡人生活。

  行走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楊鳴看著人來人往，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他也很久沒有體驗這種熱鬧與煙火氣。

  「師父！」

  趁著莫星語和姜小藍四處溜達的空檔，蘇葉青開口：「弟子……咳咳，有一事不明！」

  似乎情緒波動劇烈，他忍不住咳嗽起來。

  「你平時沉默寡言，難得主動找我解惑。」楊鳴半開玩笑地說道，「但說無妨，不要有什麼顧慮，你就算問為師，為什麼下面會長毛，為師也會如實告訴你，那是正常現象，後面還會長更多，而且都是卷卷的！」

  「咳咳！」

  蘇葉青忍不住又一次咳嗽，但這次是主動咳嗽，緩解尷尬，低聲道：「這個我還是知道的。」

  「以後，你下面的頭，還會露出來呢，那也是正常現象。」

  「也不是這個事情……」

  蘇葉青險些風中凌亂，深吸口氣，平復心情，問出心中的困惑：「弟子不明白的是，自己為了什麼而修仙。」

  「原來如此，對未來的目標感到迷茫？」楊鳴輕笑。

  「嗯！」

  蘇葉青頷首，坦誠相告：「我知道修仙能增加壽元，可修仙者同樣要耗費更多的時間收集資源、閉關苦修，而且修仙界充斥著爾虞我詐，危險重重，隨時可能被更強者欺凌，活得並不快樂……」

  「你是不是覺得，修仙者反倒不如凡人輕鬆。」楊鳴簡明扼要。

  「我知道凡人之命，在修仙者眼中輕賤如螻蟻，地位遠遠不如，無法相提並論。」蘇葉青述說自己的看法，「我只是不知道，我的修仙目標，該是為了什麼……長生不死、亘古無敵什麼的，太虛無縹緲了……」

  他知道，因為師父給予的「奇蹟」，自己變得資質非凡。

  可縱使是神體，頂多就是數量極少，他未曾聽說過，有誰真的做到永生，不死不滅。

  「為師不能對你的想法善加干預，這些需要你自己你去琢磨，但可以給你一些個人的感悟。」楊鳴抬手指向人來人往的街道，溫聲道，「葉青，你覺得，你現在看到的，是凡間日常嗎？」

  聞言，蘇葉青微微一愣，緊接著點頭。

  「錯了！」

  楊鳴搖頭，耐心講解：「凡間的人，要努力生活，他們每天都要想著怎麼搞錢，怎麼讓日子過得好起來，只有少數，才能相對活得輕鬆，那些人大多位高權重。」

  「你眼前的景象，只是因為你看到的只有這些，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民眾，不會接觸到這裡的繁華，他們在你看不到的角落，為明天而奔波。」

  「……」

  蘇葉青沉默以對，思索良久，隱約間腦中閃過靈光，仿佛抓到脈絡：「您的意思是說，修仙界和凡俗沒什麼兩樣，眾生皆苦，能夠輕鬆的，都只有少數人？」

  「孺子可教！」

  楊鳴回以讚賞的目光，繼續道：「你在修仙界，一開始的身份是煉丹童，身份低賤，固然讓你見到了許多修仙界的黑暗與殘酷，但這並不代表凡間不是如此，複雜的從來是人，而不是社會。」

  「難道大部分人的人生，總是要那麼痛苦煎熬嗎？」蘇葉青神色複雜。

  「非也！」

  楊鳴循循善誘：「這個世界就像一個遊戲，只是遊戲規則，有人已經制定好了，你在別人制定的規則里生活，痛苦和快樂，不單單取決於個人，還取決於制定規則的人，除非你站在山巔，否則只能嘗試努力改變現狀，僅此而已！」

  蘇葉青若有所思。

  他感覺師父的話，如同醍醐灌頂，讓他隱約找到未來要走的路。

  「成長是痛苦的，人生沒有所謂得到真諦！」

  楊鳴意味深長地說道：「為師能告訴你的，只有一點，就算前路是迷茫的，就算找不到方向，只要邁開腳步前往走，也比站在原地，更接近幸福！」

  「轟隆！」

  蘇葉青只覺識海劇震，師父的話，如同雷霆霹靂，鑿開他混沌的意識。

  「為師只能告訴你這些，剩下自己慢慢領悟！」楊鳴邁步往前，招手道，「別讓你的師姐等久了，快跟上，要玩的時候，就要盡情玩耍！」

  「嗯！」

  蘇葉青心口一暖，躬身行禮：「多謝師父提點，恕弟子愚鈍，直至今時今日，方才終有所得！」

  「轟！！」

  一道氣浪以他為中心，朝著外界席捲而出。

  化元境這道坎，他早已觸及，遲遲無法踏足，而今蹉跎數月，因師父指路，終於突破。

  「叮！~」

  系統提示：由於您的三位弟子全部晉升化元境，第三天賦開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