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上山放牛

  雨後的柴雨林還想要去摳泥鰍，結果新任務來了。

  「這牛是餵的轉轉牛。」柴滿山道：「輪到我們家了，一家管十天呢，這十天就交給你們姐妹倆了，雨晴割草，雨林放牛。」

  至於打整牛圈的活自然就是柴滿山自己的。

  「好的，我們知道了。」柴雨晴今天這是互助組的時候。

  田土剛分產到戶，耕牛和犁頭犁鈀以及風車、曬壩都是幾戶人家共同合夥使用的。

  其他也就罷了，唯有耕牛是個張嘴貨，要吃要拉的很是麻煩。

  不過，放牛割草也是八十年代的孩子們最大的樂趣。

  特別是放暑假的這個時間段，孩子大多數都往山上跑。

  柴雨天和一干小孩子們就在柴家壩山溝邊在扒拉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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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扳螃蟹。」柴雨天抬起頭來看向柴雨晴道：「你不許告訴我媽。」

  我去，這傢伙以為自己是專門告狀的嗎？

  「雨晴，雨林，你們也別告訴我媽，回頭我炸了給你們吃啊。」旁邊的是李家的娃，叫李天才來著，是乾哥哥天京家的堂弟。

  原來他們也在放牛割草，柴雨天家裡沒輪著餵牛，他打的旗號是割柴。

  結果，全都跑到來搬螃蟹了。

  更絕的是，居然還帶了工具：家裡的小鍋、鍋鏟、豬油和鹽巴。

  「李天才，快點，你快來啊，這裡一個大螃蟹。」柴雨天興奮的叫道：「至少有二兩半。」

  螃蟹這玩意兒在三十年後也算是海鮮了。

  沒想到這種被供奉為高檔菜餚的東西會是一群八零後小屁孩玩丟了的東西。

  「啊……」殺豬般的尖叫響破了整個山溝。

  怎麼了？

  「我的手……我的手……」柴雨天一邊慘叫一邊甩著右手，手上一個碩大的褐色的東西一直吊著晃蕩。

  原來是被螃蟹夾住了。

  幾個男孩子全都圍了過去，見柴雨天的慘狀也不敢去抓，哇哇亂叫卻沒有辦法。

  真是一群混小子啊！

  「你快將手放在水裡啊！」柴雨晴被他們氣笑了：「你這樣吊著它怎麼也不會鬆開的。」

  就算是強制用手扳也沒法，哪怕將鉗子扳斷了也是死死夾住的。

  柴雨天沒轍了，聽說將手放水裡，只好試了一下。

  果然，手一下水裡，螃蟹就鬆開了他的手慌忙跑了。

  「我看你朝哪裡跑！」大約是好了傷疤忘記了疼，柴雨天又用大石頭去砸：「才夾了我想跑，門都沒有，我一定要將你清蒸油炸吃了才解我的心頭之恨！」

  「這麼大一個，不能讓它跑了。」那邊李天才也揮舞著鐮刀過來想要幫忙。

  一個螃蟹生生的給他們砸死了。

  「可以生火炸螃蟹了。」李天才道：「都有三隻了，我們分工吧，柴雨和你去撿柴，你燒火，我來負責炸，柴雨天，你繼續去找螃蟹……」

  看這樣子，還真有指揮的天才。

  小小年紀孩子們也是一個非正式的團體，他們會自己安排協作，做起事來有聲有色。

  一會兒功夫，柴雨晴就聞著了濃濃的香味了，這讓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好吃愛吃，還真是與年齡無關。

  「給你一個螃蟹大腿。」柴雨天扳了一隻腿送到柴雨晴面前：「這是感謝你幫我解了圍的。」

  呵呵，施恩不圖報，不過人家要感謝自己當然最好了。

  「你怎麼知道這個方法的？」柴雨天好奇的問道。

  「無意中在一本書上看到的。」柴雨晴道：「書上說螃蟹的鉗子是一種自衛和攻擊的武器，自然狀態下是不輕易運用的，你被夾住了，說明它使用了武器自衛，出於本能它以免自己受到傷害又想要努力逃跑，你讓它的八隻腳接觸到地面或水裡，使它能夠跑，這樣它的鉗子就會鬆開了。」

  「書上看到的？」哄誰呢？柴雨天看著柴雨晴道：「你和我一樣才讀了兩冊書，你能認識這麼多字了？」

  「不，我比你多讀了很多書。」柴雨晴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本事：「我在陳老師那裡借了好多書來看，我認識的字比你多了不止一半。陳老師說我早過了識字關，已經達到三年級的識字水平了。」

  反正開學自己就要讀三年級了，且放點風聲出來吧。

  「回家我媽看到了又要挨打了！」聽到這樣的話，柴雨天忍不住看了看自己右手的食指，又紅又癢：「你有沒有在書上看到這種情況怎麼辦？」

  「回家用鹽水洗一下，然後塗點牙膏在上面。」消毒預防感染。

  「牙膏是什麼？」柴雨天用袖子橫著擦了一下鼻子扯著嘴巴問道。

  好傢夥，這個時代牙膏還沒有普及啊。

  也對，那時候幾乎都沒有刷牙的概念，上輩子柴雨晴的滿口爛牙齒也是有這個原因造成的。

  「我也不知道，要不然就用肥皂吧。」反正都是消毒。

  「我又不是髒衣裳，用肥皂洗嗎？」柴雨天不相信了。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在一本醫書上看到的。」柴雨晴道：「要不然你那個傷口還會又紅又腫好幾天。

  醫書？

  就是學醫的書啊！

  柴雨晴知道上輩子的柴雨天好像就是學的醫學專業。

  「這麼神奇，以後我也要學醫。」柴雨天向柴雨晴道：「我會比你學得好。」

  扯淡，這小子，處處都拿自己做比較，將自己想像成了假想敵了。

  「其實我也學得不好。」柴雨晴淡淡一笑：「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永遠都會有比我們更好的。」

  什麼呀，這麼深奧。

  「呶，你看，太陽是不是要落在那個山腳下？」柴雨晴指了指西邊問他。

  「對啊！」連三歲小孩子都知道呢，她這麼笨還考第一句。

  「事實上，這和我們看到的完全不一樣。」柴雨晴笑了：「你要是不信的話，你爬到那坐山上去看，太陽又會在另一個山腳下，再爬再看，還是一樣的，這就叫天外有天了。」

  柴雨天不相信，反正爬那個山只要兩個小時罷了，他果然就要去爬。

  「等我們回來天都黑了。」李天才連忙勸道：「回去晚了還要挨打，你怕不怕？」

  怕，老娘的黃荊棍兒真的不是吃素的，看了看右手食指，算了吧，等這一關過了再談其他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