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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拜師

2024-05-05 04:04:24 作者: 過水看嬌

  「哦,好的,好的,謝謝啊,謝……咦!!!」

  老頭拿著手機,精神恍惚了一下,回頭看向躺在地上的徐童,見這傢伙正瞪著眼看著他,不禁沒好氣道:「你沒死啊?」

  「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徐童說完,重新閉上眼睛,雙手交叉在胸前,嗯……很安詳。

  「咦,你打那個蛋的王八羔子,你騙到了你宋大爺的腦袋上來了!!」

  這下老頭明白過來了,兩隻無處安放的手,拿起地上摔碎的仰煙杆子,在徐童的臉前三起三落,最後狠狠敲打在桌子上,宣洩著這根煙杆最後的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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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童抬起一隻眼皮,笑嘻嘻的說道:「這不是給您老人家增添點寶貴的人生經驗麼。」

  「滾!」老頭一撇嘴,氣差點就要丟鞋底打人了,揮揮手示意徐童趕緊滾蛋。

  見老頭真的生氣,還是不好哄的那種,他只能從地上坐起身子:「別啊,老爺子您剛才那一下,太絕了,我差點氣都沒喘上來,您看、您看,我後腦勺都摔腫了。」

  他拉開領子轉過頭讓老頭看。

  老頭本是一肚子氣,可見他後腦勺真的腫了起來,還是心一緊,拿手一抹,果然被摔出了大包。

  想想也是,剛才那一下筆直的挺過去,看似容易,但一般人做不出來。

  京劇里有這麼個動作,叫做殭屍摔,除了要學會卸力,更重要的是克服心理恐懼,腦袋不能往上勾脖子,這沒個五六年的練習,一般人誰能做得來。

  再看看徐童腦袋上的包,老頭心裡的氣也就消了沒影了,心道:「莫不是,真的是我給人嚇著了??」

  這時候,他一提鼻子,一股濃熟悉的醬香融入鼻腔,不自覺的深吸一口:「民主街上那家李家醬肉?」

  「老爺子您好鼻子。」

  徐童轉過身來,把早準備好的醬肉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又拿出了兩瓶酒。

  看的老頭一愣一愣,目光上下審視在徐童身上,不知道這小子是把東西藏在什麼地方,怎麼剛才愣是一點味都沒透出來。

  一轉眼功夫,徐童已經把酒肉擺好,連筷子都給老頭準備好了。

  這下老頭就算是傻子也明白,這小子是有備而來了。

  看了看桌上的煙杆子,一臉肉疼的把地上碎掉的翡翠煙鍋撿起來,丟在桌子上,沒好氣道:「說吧,也別繞圈子了。」

  徐童臉上笑容一斂,把自己做的那朵紙花拿出來,送在老頭面前:「您看看,這是我做的。」

  老頭一挑眉頭,把紙花拿在手上,手指搓了幾下,就隨手扔在桌子上:「你這是你師娘教的吧,拿回去再練幾年再說。」

  「這可不巧,我師父今年八十往上,一輩子還光著呢,哪來的師娘呢。」

  老頭本是伸手端起桌上的酒,可聽這話,就又把酒杯放下了,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徐童,指了指院子:「你看看我著院子,破了,什麼阿貓阿狗都想鑽進來。」

  「破了,那是沒人補,您要是喜歡,這院子我幫您補。」

  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宋老頭也沒脾氣了,正要黑著臉把人趕出去時候。。

  徐童突然捂住腦袋,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呦,不行,要不您老先打120吧,我這會頭疼的厲害……哎喲……」

  浮誇的演技,就差在他的臉上寫上,你要不同意,我就要碰瓷了。

  宋老頭嘴角抽搐了幾下,突然覺得,自己這十幾年的日子,都沒今兒這樣跌宕起伏。

  「中中中……你別鬧了,先起來,起來再說!」

  宋老頭伸手把他拉起來,喝了杯酒順了順氣,這才把桌子上的紙人重新拿起來:「這都是要淘汰的手藝了,你年紀輕輕學這個幹什麼。」

  「我說愛好,您信麼!」

  徐童抬起頭一本正經的看向宋老頭。

  「信!」宋老頭點點頭,這紙花做的一般,但能做到這樣的程度也是下了大功夫了。

  但他話音一轉:「可這東西不能當愛好,扎紙人有扎紙人的忌諱,我知道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喜歡新鮮,找刺激,追求復古,可有些東西你們不懂,就別來湊這個熱鬧,不然只會害人害己。」

  宋老頭語重心長的勸誡道,希望這小子能聽勸,別再踏足這個不詳的行當。

  他喝了口酒,看著這一屋的紙人,眼底泛起一抹水光,像是回憶起那段不好的經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的心情實在是大起大落,搞得宋老頭情緒有些不穩定,連喝了幾杯酒,已經是滿臉的惆悵。

  徐童坐在一旁也不說話,等著宋老頭又是四五杯下肚,情緒逐漸穩定後,才慢悠悠的說道。

  「老爺子,一百年前我們沒有蛋糕,被西方一直嘲笑我們不懂得什麼叫甜點,一百年後的今天,有個叫周易的小伙子,帶著我們老祖宗傳下來的麵塑技術,毅然決然的闖入了蛋糕的世界,在倫敦舉行的世界最大的蛋糕比賽中,成為公認的第一人,狠狠打了那些西方人的臉。」

  徐童目光平靜,卻是充滿的光芒:「一門手藝,不該從歷史去否定它,發揚,傳承,創新,走出新的路子才是未來。」

  說著他拿出一張金箔放在宋老頭面前:「您看,如果把紙張換做黃金,我們做出來的,難道就不是藝術品麼?」

  宋老頭一怔,把這張金箔拿在手上,不禁沉思了良久。

  滴答滴答……

  鐘錶上的鐘錘在昏暗的房間裡嗒嗒作響。

  院子外黑漆漆一片,不時有鳥兒的叫聲,和野貓發出的低鳴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咚!」的一聲,時針已經指在了九點的位置上。

  「你回去吧!」

  宋老頭放下了手上的金箔:「天不早了,早點回去吧。」

  聽到這,徐童神色一黯,卻也沒有再說什麼,站起身準備往外走。

  只是走到門口時,才聽宋老頭眯著眼幽幽道:「明天早點來,把院子的草給除一下,隔壁還有個屋,你先搬進來住吧。」

  「嗯!!」

  這次徐童真的有些意外,回頭看向宋老頭,見他眯著眼笑而不語的模樣,頓時臉上終於揚起笑意:「好嘞!」

  說著就一路小跑的離開了,臨走時還不忘把門給宋老頭關上。

  看著徐童離去的身影,宋老頭拿起筷子,加了口醬肉,放在嘴裡慢慢品爵起來。

  昏暗的老房,鐘錶噠噠噠的作響。

  屋子裡的除了喝酒的宋老頭外,一切都像是定格在那邊一樣。

  直至酒過三旬,宋老頭才下意識的拿起手邊的煙杆,翹起自己的二郎腿,看著滿屋的『親人』

  「好啊,你們看,咱家這一脈,又有傳人了。」

  話音說完,一股冷風吹屋來,只聽得屋子傳來陣陣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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