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除了種田，什麼也聽不懂

  可惜，白簡就那樣待著，像沒聽到小黃雞的話，一點回應都不給它。

  「啊啊啊，」小黃雞抓狂，「我求求你出去吧。」

  求了多次無果後，小黃雞放棄了，在它的記憶里，沒有能說動一隻喪屍的方法。

  半晌。

  

  「小喪屍，不對啊，你是這個世界的人，怎麼會修真者的術法？」

  小黃雞跟著主人到過很多個世界，是一隻見識廣闊的小黃雞。

  所以它知道白簡用的術法不是異能，是靈力。

  小黃雞圍著了白簡轉了好幾圈，白簡的眸子跟著小黃雞動，好像在思考小黃雞能不能吃。

  小黃雞覺察到了危險：「我再和你說一遍，我不能吃，吃掉我你就不能種田了。」

  「不、吃。」

  「種田」兩個字觸動了白簡的所剩不多的神經，她僵硬回了兩個字。

  「小喪屍，你用的什麼術法？」

  「從哪裡學的？」

  「你怎麼變成了喪屍？」

  白簡沒有回應，她歇夠了，站起身，盯著河看了一會兒，手指又開始比劃。

  沾了泥土的手指比劃了好幾個姿勢，沒有反應。

  「你又想做什麼？」

  小黃雞話音剛落，平緩流淌的河湧起粗壯的水霧匯聚在白簡的指尖。

  水霧聚集到一定程度，成為一大片雲浮在白簡種的地上空。

  白簡變換了一個手勢，有細小的雨絲從雲上飄落。

  雨絲很輕很柔，落在地上一點聲音也沒有，一點點浸濕了土地。

  小黃雞：！

  「好像有點厲害，她不會是個專業種田的吧？」

  白簡腦袋看向小黃雞，緩慢吐出兩個字：「種田。」

  小黃雞也在降雨範圍內，只顧著看白簡，沒留意到羽毛濕噠噠貼在身上。

  「啊，我的毛毛！」

  小黃雞慘叫一聲，邁開小短腿兒跑出降雨範圍，使勁抖落羽毛上的水。

  可它又不是狗子抖抖就行，毛毛貼在身上，小黃雞成了落湯雞，身子縮水了一半。

  看白簡茫然看著它，跳腳喊：「都怪你，我的毛毛都濕了。」

  白簡看了它一會兒，做了一個手勢，小黃雞隻覺身子一輕，羽毛的水消失了。

  「你還會這個？」小黃雞詫異看著白簡，「那怎麼不用在自己身上？」

  白簡的裙子和鞋沾上了泥土，手上也是，但白簡歪頭不解。

  小黃雞算知道了，得用對詞才能讓白簡做種田以外的事。

  雲散，雨停。

  白簡慢吞吞挪回院子門口，坐在門檻上，盯著眼前的田地。

  小黃雞懷疑不打擾她的話，她可以一動不動，看種子發芽、生長、抽穗、成熟。

  它走到離白簡不遠不近的地方：「小喪屍，空間作物要一個月才能成熟，你待著也沒事，出去吧。」

  白簡維持著一個姿勢，眼睛都沒動一下。

  「求求你，出去吧。」

  「出去有很多人、不、喪屍，你可以和它們一起玩。」

  「只有出去你才能進化，才能變厲害。」

  「啊，老天爺啊，到底怎麼樣你才肯出去！」

  ……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任小黃雞喙都磨掉了一層，白簡還是一個姿勢。

  「喂，」小黃雞有氣無力道，「小喪屍你不餓嗎？」

  喪屍白簡不餓，她沒反應。

  「小喪屍，你有辦法讓糧食快速成熟嗎？」小黃雞開始胡言亂語。

  偏偏這句話白簡動了。

  她起身走到長出來的作物旁邊，手指動了動，離她近的作物開始瘋長、抽穗——

  「你——」

  小黃雞剛說了一個你字，作物黃了一點不再變化，白簡似被抽乾了，直直倒下。

  她倒下的方向本來是衝著作物的，後面不知怎麼變了，衝著作物相反的方向。

  「砰」一聲。

  小黃雞聽著都疼，它抖了抖翅膀，站在白簡夠不到的地方觀察情況。

  「喂，你沒事吧？」

  「唉，你也不傻啊，倒下還知道不壓到作物。」

  躺在地上的白簡閉上了眼睛，身子一動不動，死了一樣。

  小黃雞呸了兩聲：「喪屍不動可不就像死了。」

  「我怎麼這麼倒霉，不能換人，也不能強制小喪屍出去，嗚嗚，主人，我對不起你。」

  小黃雞唧唧歪歪了半天，白簡一點動靜也沒有。

  一直到白簡催化的作物成熟，白簡的手指才動了一下。

  她滿身土，一開始沾上的土在裙子上形成了褐色的污跡，小黃雞說了多少遍，白簡也沒用術法清潔一下。

  一躺這麼長時間，更埋汰了。

  小黃雞見白簡有了動靜，大喊：「小喪屍，快起來，你種的東西熟了。」

  白簡動了。

  她先是動了下腦袋，又抬了抬胳膊，整個人才搖搖晃晃站起來。

  得虧這裡沒有人類，要不該嚇到了。

  小黃雞敏銳察覺到白簡有一點不一樣了，她剛才竟然眨了一下眼睛。

  在這之前，除了閉著眼睛的時候，白簡灰濛濛的眼睛可是不會眨的。

  灰色的無機質眼睛盯著小黃雞的時候，小黃雞總想炸毛。

  剛剛，白簡竟然眨眼睛了！

  眼睛的灰色少了一點，能看到一絲眼白。

  小黃雞尖叫：「小喪屍，你是不是能聽懂話了？」

  然而，白簡依舊沒理它，她抬手使了一個術法，憑空出現一陣風。

  風過的地方，成熟的作物齊齊倒下，糧食從秸稈上脫落，被風裹挾著落在院子的空地中。

  小黃雞再一次震驚了：「小喪屍，你該不會被種田大佬穿了吧？」

  白簡低頭看向小黃雞：「種田。」

  語氣語調沒一點變化，小黃雞：「算了，就知道種田。」

  小黃雞噠噠噠跑到一邊自閉去了。

  它要緩緩再和白簡說話。

  白簡又在用催化作物的法術了，這次範圍大了一點，用完就又倒了下去。

  白簡比上次躺的時間短，不用小黃雞叫，她以喪屍獨有的姿勢站起來，收割，催化——

  如此往復。

  直到所剩不多的作物自己成熟，全部收割。

  糧食占了半個院子，土地上滿是秸稈。

  「小喪屍，你為什麼不一邊收一邊種？」小黃雞不解。

  本以為白簡不會給回應，沒想到白簡歪了下頭，反應了一會兒道：「麻煩。」

  「小喪屍，你能聽懂我說話，你還裝不懂。」

  小黃雞嚷嚷，種了這麼長時間地，白簡皮膚有了一點光澤，關節靈活了許多，眼白又多了。

  她，除了沒有心跳，更像個人了。

  沒有得到回應的小黃雞很不解，喪屍化不可逆，白簡是什麼情況？

  是不是白簡再變好一點，就會聽小黃雞的話？出去找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