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你坐得很穩

2024-09-23 10:39:28 作者: 木有金箍

  伍雄飛嘿嘿一笑。

  「當然是請,可是你們敬酒不吃,那就請吃杯罰酒也未嘗不可。」

  從門外陸續湧進了不少盔甲武士,都持了腰刀,分站在四周,虎視眈眈地看著陳兵等人。

  陳兵咽下一口雞肉,用桌上的絹布擦了擦手。

  「童元帥終於肯見我了?」

  

  伍雄飛並不搭茬,只冷冷看了陳兵一眼。

  「你只回答我,去或不去。」

  陳兵抬頭看著他,沒說話。

  客堂內一時氣氛緊張起來,李花羽等人也停下筷子,手都摸上了身邊的武器。

  「呵呵,元帥請客,焉能不去,走吧,頭前帶路。」

  陳兵哈哈一笑,起身沖那些盔甲武士揮揮手。

  文清河也跟著起身,準備同陳兵一起前往元帥府。

  他琢磨著,如果童帥發難,也好伸手幫陳兵一把。

  陳兵幾個人被一群盔甲武士擁在中間,呼呼隆隆地往元帥府行去。

  文清河的府邸與府衙相隔不遠,時間不過一刻鐘,眾人便來到了元帥府。

  再次進了府衙大院,伍雄飛走在最前面,舉手讓眾人停下。

  「元帥設宴,所有人等必須解甲棄械。」

  他的大眼珠子緊盯著陳兵。

  陳兵也解下雙刃,轉手遞給李花羽。

  「他們都吃飽了,就在外面等著吧。」

  陳兵之所以敢放下武器,以自己的身手今時不同往日,憑一雙手也能放翻那些高手。

  「隨意。」

  伍雄飛的目標是陳兵,其他人不進去當然更安穩一些。

  進門的只有伍雄飛和陳兵。

  兩人跨進大門,大堂里燈火通明,兩邊矮几相對排列,上面擺了精美佳肴。

  矮几後都坐了人,或者是盔甲將領,或者是長袍文官。

  陳兵發現,武官都沒有解甲棄械,腰下懸了彎刀或者長劍。

  草,就讓自己一個人空著手進來是吧。

  兩排矮几一直延續排列到高台前,而高台上已經換了一張矮几,後面坐了一個面白無須,體態豐腴的男子,四十來歲的年紀,一臉的笑容。

  伍雄飛來到高台前,躬身道:「元帥,陳兵帶到。」

  「呸,怎麼說話呢,是請。」

  伍雄飛連忙單腿跪地。

  「元帥贖罪,屬下一時口誤。」

  「滾出去。」

  伍雄飛躬身往後退去。

  「呵呵呵,陳兵陳大人,聽說你一進城便替本帥拿下了一個假冒貨,真真火眼金睛吶。」

  陳兵也笑呵呵地看著高台上的男子。

  「想來這位可就是童帥真身了吧。」

  童貫還沒說話,就聽席中有人大聲呵斥。

  「大膽陳兵,還不跪下說話。」

  陳兵扭身看了看說話的武將,只是人家戴了面盔,無法看出模樣。

  「看什麼看,老子乃車騎將軍巴東山,讓你跪下回話聽到沒?」

  陳兵深吸了口氣,剛要說話。

  高台上到童貫擺擺手。

  「如假包換,本帥聽聞陳大人的戰績,甚是欣慰,特設此宴,犒勞陳大人。」

  「如此多謝了。」

  陳兵轉身在高台下面的一個空幾前坐下。

  這一矮几正好與車騎將軍巴東山相鄰,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火氣。

  童貫呵呵一笑,舉起酒杯。

  「既然陳大人已經到來,咱們可以喝酒了,本帥今日請陳大人赴宴,主要是想了解一下遼國戰事,還請陳大人不吝賜教。」

  「好說好說。」

  陳兵不吭不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巴東山立刻大怒,猛地一拍桌子。

  「你是個什麼東西,童帥還沒喝呢,安敢如此無禮,老子今日...」

  他的話還未說完,陳兵已經伸手拿了一盤熱湯,揮手砸在了他的臉上。

  「啪」巴東山滿臉熱湯,還帶了菜葉肉末。

  燙得他跳起來直跺腳哇哇大叫。

  「啊啊啊呀...」

  陳兵看了廳內眾人一眼:「元帥讓你來吃席,張個破嘴一直嗶嗶個什麼。」

  許多武將手按刀柄,眼睛直看童貫。

  而文官則被驚得目瞪口呆,當著童元帥的面,這小子敢這樣干,與找死無疑。

  童貫那白臉上依然平靜,只是一直掛著的微笑消失了。

  巴東山燙得睜不開眼睛,別說還擊了。

  「不長眼的東西,還不給本帥退下!」

  童貫呵斥道。

  立刻過來兩個侍衛,一邊一個扶了巴東山出了大廳門口。

  讓他遺憾的是,臨走連一句狠話都沒來得及撂下。

  大廳里安靜下來。

  「陳兵,威風你也抖了,該說說遼國的戰事了吧?」

  童貫沉穩地說道。

  陳兵抬手指了指大廳里的眾人。

  「元帥,不怪咱總是固守一隅,看看這些武將,連點血性都沒了,面對我這麼一個手無寸鐵的人,刀都不敢拔,何談與遼軍作戰?」

  說著話,自顧斟了杯酒,搖搖頭抿了一口。

  不屑之意讓人難受。

  一個武將受不了他的冷嘲熱諷,從坐上跳了起來。

  「放屁,童帥治下,軍令如山,豈是你這樣無視法度的東西能明白的道理!」

  陳兵笑著點點頭。

  「你還別說,就是我這樣一個無視法度的東西,馳騁遼國四大府城,滅敵無數,逼得遼人不敢出戰,你這樣的東西能做到嗎?」

  那武將頓時啞了。

  一個文官搖頭晃腦地起身說話。

  「遼國地大,地形複雜,也許陳大人躲在一個深山中,趁人家不備溜了回來,卻把自己吹成了戰神。」

  「這位大人看似生得端正,卻滿腦子大糞,一支守在國境的邊軍,十幾萬人馬,卻連個斥候都不敢越境,就躲在自己窩裡瞎琢磨嗎?」

  「你...你胡說八道,遼國軍隊是被人打敗了,可怎麼證明是你陳兵打的呢?」

  「那你說說,還有誰跟遼國打呢,難不成他們都是自殺?」

  那文官語塞,急的臉色通紅。

  「也許是金人打的呢。」

  又有人起身說話。

  陳兵轉頭去看童貫。

  「怎麼猜來猜去,就不會說是童元帥調兵去打的遼國呢?」

  整個大廳頓時安靜下來。

  「難道說,童元帥從未想過越境殺敵?還是對兩國之戰有什麼誤解?」

  「陳兵,你敢對童帥不敬,你可知道這是在哪裡。」

  「我當然知道,在你們的老窩嘛,怎麼,遼人不敢去打,對自己人卻如此疾言厲色。」

  「牙尖嘴利,我看你這戰績就是吹出來的。」

  「在下也覺得此人沒有那個能力。」

  「原來是個騙子。」

  大廳里眾人開始紛紛出言嘲諷。

  陳兵無語,只能低頭吃菜。

  有人跳出來大聲喊:「元帥,懇請元帥將此人拿下,仔細審問來由。」

  文清河連忙起身:「不可造次,陳大人在遼國的戰績,已經軍中斥候證實,怎可對國之功臣如此行事。」

  「軍中哪個斥候說的,你把他叫出來。」

  文清河也無語了,這些人開始無理取鬧。

  大廳中亂糟糟地說話,童貫一直保持沉默。

  等過了一會兒,聲音漸漸小下去時,他才緩緩開口。

  「陳兵,你坐得很穩,似有所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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