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落水

2024-09-23 10:35:58 作者: 木有金箍

  陳兵咬牙與之纏鬥,卞喜兒爬起來,也學乖了,知道人家的厲害,刻意避開攻擊,大槍轉找縫隙刺進去。

  卞喜兒自詡力大槍沉,槍頭鋒利。

  但是,有兩槍已經刺到了黑衣人的身上,卻毫無效果,那人就像一個沖滿了氣的球體,根本無法對其造成有效傷害。

  蝶兒擦了把血,撿起大刀,頑強地再次沖了上來。

  三個人圍著黑衣人打,卻不時有一個被打飛出去。

  只有陳兵,像一隻采蜜的蜜蜂,倏忽進退,一刀一刺,在黑衣人的身體不同部位試探著。

  

  只是一個不小心,被對方的拳風擦到,也是難過的要死要活。

  李花羽的羽箭已經被黑衣人忽略掉,射到身上猶如撓痒痒般,不痛不癢。

  有利便有弊,幸虧黑衣人的移動速度相對陳兵來說,慢了些。

  不然三個人根本堅持不到現在。

  那邊水聲轟鳴,這邊拳風暴響。

  陳兵三人狼狽不堪,黑衣人卻越戰越勇。

  誰也沒想到,一個赤手空拳的漢子,面對堪稱高手且手持利刃的陳兵三人,不但毫無懼色,而且占盡了上風。

  敗退只是時間問題,陳兵根本想不出克敵制勝的法子。

  現在的狀況就是咬牙硬熬,與對方拼耐力拼韌性。

  卞喜兒再次被崩飛出去後,就再也沒加入進來。

  蝶兒也漸漸跟不上他們的步伐,匍匐在亂石中,站立不起來。

  李花羽已經放棄射箭,一手握了一枝彩羽箭,近身硬剛黑衣漢子。

  作為箭手,放棄了自己的優勢,以己之短攻人之長,結果可想而知,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便被黑衣漢子一拳崩飛。

  這一拳還是陳兵盡力抵擋了一下,不然恐怕這世上再無神箭花羽這個奇女子。

  目前是在一片亂石堆中,陳兵竭力扭轉身體,左躲右閃,與步步緊逼的黑衣漢子周旋。

  他藉助風力加快躲避速度,黑衣漢子的拳速和力度與之前有所減緩。

  他一個人打倒了三個,看似勇猛,卻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陳兵左手的沉默不知所蹤,只剩右手的無語,間或能刺中黑衣漢子的身體。

  兩人從谷底打到谷峰,再從遠處打到河水邊上。

  轟鳴的河水終於掩蓋了黑衣漢子的拳風,濕滑的亂石上生滿了青苔,讓陳兵的腳步變得蹣跚起來。

  似乎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兩個人的眼睛裡只有對方,一個想盡全力殺死對手,一個咬牙堅持拖垮對手。

  黑衣漢子看到陳兵腳步不穩,趔趄了一下,立刻抓住機會,往前一跨,猛然一拳轟出。

  陳兵避無可避,身體隨著拳風往後暴退。

  豈知他的身後便是更加暴躁的河水,亂石谷峰下三四丈深,可謂亂石崩雲驚濤裂岸。

  陳兵一步踏空,身體往下墜落,那黑衣漢子凶性大發,看到勝利就在眼前,緊追不捨,揮拳凌空往下打。

  在三個女子驚駭欲絕的目光中,陳兵和黑衣漢子雙雙砸進了河水裡。

  陳兵的身體剛接觸到水花,立刻就被巨大的衝擊力撞了出去。

  黑衣漢子的命運也如同陳兵一樣,在咆哮的洪水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兩人先後被水浪吞沒,不見一絲蹤影。

  這條位於相州府和大名府之間的河流,叫流北河,是黃河主河道的一段,水流非常湍急。

  陳兵自謂水性甚佳,落入水中也是渾然不知混沌何物。

  努力保持清醒,屏住呼吸,儘量將身體縮小體積,往水下沉去。

  水流太快,他的身體飛速撞到一塊礁石上,差點把他撞散了架。

  這比中了那黑衣人一拳還難過。

  剛剛緩和一下,突然又被拋飛起來,撞在一塊礁石上。

  陳兵終於沒抗住,大腦昏沉中,失去了意識。

  李花羽掙扎著爬起來,跑到谷峰處往下看,只有咆哮的河水,和滿眼白花花的水浪,空中水霧蒸騰,啥都看不見。

  卞喜兒和蝶兒也相繼摸索著爬上來,緊張地傾聽著。

  除了奔騰不息的河水,別無動靜。

  「陳大人呢?」

  沒人回答,三個人都呆呆地伏在亂石上不知所措。

  一直都是聽陳兵的話,讓往東就往東,讓幹啥就幹啥,一旦陳兵不見了蹤影,三人都不知該幹啥了。

  此時的使團營地里,趙良嗣大人與趙悟統領正站在一處,看著遠處的河岸。

  「這也該過來了,怎還不見蹤影呢?」

  趙良嗣疑惑地說道。

  「這個傢伙事多,又不知出什麼么蛾子呢。」

  趙悟不滿地回道。

  眼見天色已經過了午時,趙良嗣擺擺手。

  「去吃飯吧,咱再等一天,怕是監察使大人有什麼要事。」

  趙悟無可無不可地說:「大人說等那就等唄,使團首領說了算。」

  「咱們該團結一心,做好聖上交代的任務,任重道遠啊。」

  「是是是,都是趙某心急了些。」

  聽到趙悟服軟,趙良嗣也不再多說,兩人相伴回到了營地里。

  趙良嗣剛進自己的大帳,女兒席珠珠便迎了上來。

  「爹,陳兵他們還沒渡過河來?」

  「沒有,先吃飯吧。」

  「他們怎麼了?」

  「老夫哪裡知道。」

  趙良嗣也有些不耐煩。

  席珠珠急切地說:「之前他跟趙悟就有矛盾,會不會是...」

  「放肆,這些沒有證據的話,休得亂講!」

  「可是...」

  「沒有可是,且等一天再說。」

  席珠珠癟了嘴,身子搖晃著跑到帳篷角落裡坐下。

  整個使團加上精騎五百多人馬,家人民夫等一共一千多人,營中少了幾十個人,幾乎看不出來。

  各個營地里仍然按部就班地開始做飯吃飯。

  趙良嗣等到第二天早上,仍然不見陳兵營地的人渡過河來。

  只得命令另外兩條渡船,載了一隊軍卒,過河查看情況。

  到了中午時,渡船回歸,軍卒報告說河對岸已經沒有人,帳篷馬車等也不見蹤影,該是在渡河時出了問題。

  趙良嗣頓時傻了眼。

  使團監察使大人就這樣消失了。

  這讓他如何交代,也不能跟聖上說,渡河時陳兵被河水沖走了吧?

  整個使團難道就陳兵倒霉,河水只衝跑了他們營地里的人?

  趙悟也頭疼,都知道之前自己與陳兵打了一架,聖上會不會懷疑自己公報私仇,弄死了陳兵?

  只有荊王高興了,在自己的帳篷里哈哈大笑。

  這個陳兵年少輕狂,沒將老子放在眼裡,老天有眼,替孤王除去一害。

  在席珠珠的糾纏下,趙良嗣不得不派了人,沿河往下游去尋找陳兵的蹤跡。

  就算被河水沖走,總該在下游有些蛛絲馬跡吧。

  結果,他們在離營地十多里的地方,發現了渡船。

  再往下找,又找到了亂石上的李花羽等三個失魂落魄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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