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置身事外

  柳依依兩行清淚止不住流，看著旁人心生憐憫。

  入青樓的女人有幾個是自願的，大多是被家裡人賣進去的，或者是拐來的，她們也只是想活著，又沒有殺人放火，又何錯。

  「歡兒，我不會讓她進府，我的後院只你一人，你信我，你再信我一回。」裴乘舟冷睨過柳依依，試圖跟雲歡解釋。

  雲歡沉默良久，雙手攙扶住柳依依的身子，「你懷著身孕，先起來吧。」

  她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甚至沒有一絲的情緒，尾音卻染上一絲絲的哭腔，讓人聽著心碎。

  「求大小姐答應我，給我和孩子一個避身之所。求大小姐留下這個孩子。」

  柳依依像是要抓住這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樣，跪在地上不起身，死死抓住雲歡的裙擺。聲音懇求，雙眼滿是期待，期待她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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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歡低目看著柳依依，雖然知道她這是演的，但還是戳到了她內心深處藏起來的事。

  上輩子她殺裴郁時，裴郁撐著最後一口氣，也是這樣求她，求她留下肚子裡的孩子。

  可她是怎麼做的？

  她一腳將他踹進池子裡，任由他跌進池底，頭也不回地走掉。

  裴郁到死前估計都在祈求她的回眸，祈求她給一個答覆，可惜她只是厭惡他，厭惡他帶給她的一切。

  他閉眼的那一刻該是何等的不甘！

  雲歡光是想想心裡一陣揪痛，眼淚也不受控制掉下來，落在柳依依抓她裙擺的手上。

  柳依依愣了下，抬眼看向雲歡，「大小姐？」

  她看見這樣的雲歡有些驚奇，不是說好演戲嘛，大小姐怎麼會哭，還感覺這般的心碎脆弱。

  看熱鬧的人見到這樣的雲歡只以為她是傷心了。

  也是，自己所嫁之人三番四次搞出這樣的事情，是個女人都接受不了。

  不止外人誤會，連裴郁也誤會了。

  他雙手緊緊攥在一起，指尖掐進掌心，心裡既害怕又心疼。

  害怕雲歡會再次選擇裴乘舟，心疼她要承受這樣的打擊。

  裴乘舟也誤會了，但他更多的是欣慰。雲歡這個反應，說明她還愛著他，既如此他不必擔心她會和離了。

  「歡兒，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說，我好好與你解釋，我是不會讓她們進門的。」裴乘舟趁機上前安撫雲歡。

  「不會讓我們進門？裴乘舟你的意思是要與我撇清關係，置身事外嗎？」

  在一旁想找機會上去鬧騰的雲飛燕可算逮到機會了，指著裴乘舟便是質問。

  她真不該信這個男人和他母親虛偽的謊言。

  他們為了討好雲歡，根本不會讓他們進門，只想著將她們快些打發掉。

  「你又來湊什麼熱鬧？」裴乘舟厲聲喝道。

  雲飛燕怎麼還沒走？她留在這裡是想讓事情鬧得更大嗎？

  「我走了好讓你的計謀得逞是嗎？」雲飛燕放聲苦笑，看著感覺要被裴乘舟給逼瘋了。

  「我竟不知你在勾搭我之前，就已經和青樓花魁勾結在一起，還讓她有了身孕。你既中意她，又何須來招惹我？她是青樓花魁，是供你們賞樂的玩意。但我不是，我是雲家的二小姐，你怎麼敢如此騙我？我知道了，你勾搭我只是想讓我幫你設計迎娶雲歡......」

  雲飛燕指著裴乘舟雙眼怒毒狂怒。她實在是接受不了裴乘舟在跟她之時，還養著青樓花魁。

  關鍵那時候他剛迎娶了雲歡。

  他怎麼可以將她們耍得團團轉！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你已然瘋了，來人，快將二小姐送回雲家去。」

  裴乘舟眼瞧著雲飛燕要說出真相，怒斥打斷她的話，招手示意小廝堵住她的嘴，拖上馬車去。

  他設計迎娶雲歡之事今日要是爆出來，那可能會被眾人活活打死。

  就算不被眾人打死，也會被雲起打死。

  「二小姐剛剛說什麼？她幫裴乘舟設計迎娶雲大小姐？」

  「是這話，我也聽到了。」

  "意思是說大小姐當初下嫁裴乘舟，其中有陰謀？"

  別看這短短的幾句話，就已經將眾人的陰謀論勾了起來。

  當初雲大小姐突然要下嫁裴乘舟，眾人都有些懵，不明所以。

  按理說裴乘舟和雲大小姐不會有交集，兩人身份實在懸殊。怎麼就到了非嫁他不可的地步，現在看來一切都是裴乘舟算計的。

  裴乘舟先設計與雲飛燕相識，兩人再勾結設計雲大小姐......

  嗯，這樣就說通了。

  「歡兒你莫要聽她胡說，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鑑，我們先回去，回去我再慢慢與你解釋。」

  裴乘舟讓藺婉月看住了雲飛燕，莫要讓她再胡言，他則安撫雲歡。

  今日的情況不在藺婉月的可控範圍內，若說是與人舌戰，那她或許還有點勝算，可遇上這樣的大場面，她便頭腦發昏，不知道該怎麼好了。

  好在裴乘舟還算能穩住，她也知道當務之急是控制住雲飛燕，莫要讓她再胡言。

  可雲飛燕控制住了，柳依依這邊又開始嘲諷了。

  「我當二爺怎麼將我給遺忘了，原來是有新歡了？這位妹妹還是雲家的二小姐？嘖嘖，只是這大家小姐怎麼也跟我們這些供人賞樂的玩意一樣，還未出閣便與人私通，珠胎暗結。」

  柳依依話里話外都在嘲諷雲飛燕。

  她是青樓花魁，本就沒有良好的家境教養，可她一個千金小姐從小學習禮義廉恥，竟也同她們這些下九流一樣，竟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你在說什麼？你再與我說一遍？你算什麼東西也敢來與我比較。」

  雲飛燕甩開藺婉月的束縛，大步上前指著柳依依便是質問。

  她不怕別人說她不知廉恥，但是不允許一個身份比她差很多倍的青樓花魁看不起她，還當著眾人的面肆意折辱她。

  柳依依輕蔑過她，眸底的不屑盡數落盡雲飛燕眼底。

  「我當這千金小姐都是些知書達理之人，沒想到竟也是這樣的市井潑婦樣。這都是雲家的小姐，二小姐比起大小姐可是差遠了。」

  柳依依戳到了雲飛燕的痛處，讓她身子都在顫抖。

  從小到大，雲飛燕聽到的最多話都是她怎麼總是不如雲歡。

  雲歡是嫡女啊，她只是一個小庶女，她怎麼和雲歡相比較？

  所以她才和裴乘舟勾結設計雲歡，她倒要看看高傲的雲歡下嫁裴乘舟，還能事事如意嘛。

  「是，我是不如她，可她現在過的什麼日子你看不到嗎？她的夫君，她嫁的人在外面左一個右一個，且都懷有身孕了。可她呢？她的肚子有動靜嗎？她身為人婦卻抓不住夫君的心，也不能為夫君開枝散葉，她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她雲家大小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