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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不是啞巴嗎?

2024-09-23 07:54:21 作者: 江宋婉

  沁婉慌不擇路地出了果鋪店,就沒敢停下,氣不帶喘地往軍營跑去,一步三回頭地確認沒有人追過來,她以為「寧遠將軍」被她唬住了,沒有再來糾纏她。

  忽地,她一時慌亂不知道眼前何時出現一個人,兩人來不及躲避,猛地撞在一塊。

  「啊....」淺兒摔在地上怒道:「那個小賤人撞了我。」

  「對不起,對不起」沁婉連忙伸手去扶她。

  「滾開。」

  等等,這聲音是!

  「啞巴?」淺兒抬起頭來看清楚眼前的人:「沁婉!你....你不是啞巴嗎?」

  淺兒頓時心裡莫名的震驚。

  她不是啞巴嗎?

  怎麼會說話了。

  

  淺兒擔心沁婉會將她和周嬤嬤在營帳里的話告訴貴人。

  因為平日裡,她和周嬤嬤私聊的時候就極其開放,她們並沒有把這個啞巴,傻子放在眼裡。

  「你....何時能說話了?」

  淺兒撐著身子站起來,目不轉睛地瞪著她。

  沁婉心慌,不能告訴她自己是裝啞的。

  「淺兒姐姐,我是吃了於大夫給的藥。」

  這確實有些合理。

  淺兒半信半疑地上前拉著沁婉:「沁婉妹妹,你不會將我和嬤嬤的話告訴主子吧?」

  「什麼話?」沁婉錯愣著。

  淺兒又頓住了,難不成這個啞巴之前沒聽見她和周嬤嬤的對話?

  想到這裡,她眼帶笑意的打量著沁婉,只見她面紅耳赤的,像是遇到什麼大事兒,逃跑過來似的。

  沁婉故作鎮定,眼睛回饋著淺兒:「淺兒姐姐為何這麼看著我,是有什麼事要與我交代嗎?」

  沁婉低頭瞥見淺兒懷裡紅布包著的東西,疑惑道:「淺兒姐姐,你這是買的什麼呀?」

  「沒什麼。」淺兒連忙將懷裡的東西往衣里塞。

  淺兒看著沁婉看她的眼神實在讓她心虛,不等沁婉再說話,她便抱著那東西急匆匆跑回營帳,像是做賊似的。

  眼見著人走遠了,沁婉才撐著身子鬆了口氣,正欲離開,就看見地上有一包東西,眼探著四周沒有人,就一把將東西撿起來,往營帳里去。

  到了營帳,沁婉就顧不上別的,立即縮在角落的草堆里。

  前些日子為了以防被發現,她乾脆把被子搬到於大夫說的帳篷里去,因為這裡平日很少有人過來,所以讓沁婉很是心安。

  坐下沒多久,她身子就開始吃痛,疼痛由腹部一直向下,她也不敢聲張,硬捱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好,實在難受她就去偷了一碗第一日來軍營,於大夫讓阿四盛給她的湯藥。

  一碗湯藥下肚,沁婉捲成一團,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或許是藥效的原因,又可能是疼得厲害,竟讓她仿佛回到了在花樓里受折磨的日子。

  那時她才三歲,她從小被養在嬸嬸家,後來嬸嬸的丈夫好賭,為了還錢,嬸嬸兩夫妻直接將她賣進繡坊,後來繡坊又將她賣到花樓,那時她才八歲。

  她依稀記得,那天她是和五個姑娘一同進了花樓的,這幾個姑娘中,有一個年長的女子告訴她們,身為人要「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寧死也容不得自己被玷污。

  沁婉當時並不知道什麼「守身如玉」,其實那會兒,是她覺得自己並沒有任何的能力去反駁和對抗。

  人就是這樣,當你渺小的時候,就只能任人拿捏。

  她記得,那個年長的女子到花樓的第一夜,就和其他幾個姑娘一起反抗媽媽,結果不想而知。

  幾個姑娘被打得半死不活地扔進柴房,可能是花樓媽媽為了警示新來的所有姑娘,所以連同沁婉在內的姑娘們,當天就也挨了一頓毒打。

  正值寒冬臘月,房外大雪紛飛,刺骨的寒風凜冽地吹進柴房。

  又冷又餓,甚至到後半夜都不知道是冷還是痛了。

  那時沁婉也是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她想活,吊著一口氣熬了幾天。

  硬撐過了最艱難的冬日,一共六個姑娘,只有沁婉和那個年長的女子活了下來。

  不知因為什麼,後來那個女子也沒再反抗,反而越加努力,甚至到了後面,她還成為了花樓的花魁,成為江州城最有名的花魁的娘子。

  沁婉親眼看見,那姑娘售賣當夜,場面奢華,就如同:「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鈿頭銀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污。」

  當夜,無數達官貴人霍出千金以求買下女子的初夜,事實確實如此,女子也將初夜給了價高的貴人。

  .......

  「萬人一心兮泰山可憾,惟忠與義兮氣沖斗牛。主將親我兮勝如父母,干......」

  夜幕降臨,篝火冉冉,百驍營的士兵們紛紛圍坐高歌一曲,以鍋為鼓,以碗為囉,一唱三和,聲振林木。

  沁婉睡得昏昏沉沉的突然被驚醒了過來,冷汗此刻已經滲濕身上的布衣,她起身換了一件衣裳,懵懵懂懂地望著外面,這一切仿佛猶如昨日一般。

  晚風拂過營帳的帘子,伴隨著篝火愈加冉冉,更顯得場面孤寂。

  但也只是須臾間,那份孤寂就被士兵們的高亢的歌聲淹沒。

  外面生氣勃勃的,沁婉身子也好了不少,她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到營帳門口坐在小板凳上,聽士兵們唱歌。

  聽著他們的歡歌笑語,沁婉心有戚戚,忽地,她腦袋裡回想起李倜在軍營的日子,他是否也是如同這般模樣,圍火高歌,以解心中不安的情緒。

  甚至有一刻,沁婉就想著自己要是男子就好了,可以上戰場為國而戰,可以自由瀟灑,不必拘束在那四四方方吃人的院子裡,不見天日。

  月掛頭頂,歌聲漸漸淡下,晚風颯颯,沁婉起身收起板凳正要回帳里,就看見百驍營的士兵趕過來和於大夫說了些什麼。

  不一會兒,阿四就過來告訴沁婉,九皇子要有事安排,說要讓醫隊的所有人過去。

  還特意說明,是所有人!

  大家頓時驚慌失措,這才被寧遠將軍叫過,如今九皇子也要叫去,眾人休整裝束,唯有一人慌不擇路。

  沁婉擔心被發現,只得往臉上抹灰,祈禱那位寧遠將軍不在現場。

  很快,沁婉跟在大四後面趕到九皇子住的營帳前站著,沁婉低著頭,近眼就瞧著阿四控制著自己顫抖的腿,不過沒有絲毫作用,阿四的腿如同蝴蝶振翅一般。

  「殿下,軍醫隊的人來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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