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只配睡在外面

  這讓於清朝眼睛一亮，口風緊倒是件好事！

  「留下吧。」

  「好嘞！」

  處理了這麼個禍害，周嬤嬤心情還算舒暢地離開了，畢竟除了這個小蹄子，還有那幾個小妖精等著她拿捏呢。

  於清朝見她這副女子模樣在軍中實在不妥，便讓自己的學徒阿四給她準備一件灰布衣服。

  沁婉識趣地拿著衣服換了下來，還把頭髮並上裝作男子的裝扮，低著腦袋，在人中並不起眼。

  她這身打扮於清朝見了是十分滿意的，便吩咐著她幫自己放藥。

  「按照這紙上的東西，將這些藥材分成均等的幾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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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婉乖乖地照於清朝的指示做，不曾有片刻懈怠。

  於清朝也對她頗為滿意，不懶惰，刻苦耐勞。

  百驍營一路北上勢如破竹，跋山涉水，所過之處無人阻擋，飛禽走獸紛紛驚走，如氣吞山河一般。

  沁婉跟在軍隊後面，挨著拉糧草的馬車，顛簸地前行，原本她是不能坐的。

  只是阿四知道她是女子，特意給於清朝這個師父說了，於清朝不同意也不反對。

  阿四自然是覺得師父同意了，便讓她搭著馬車前行。

  沁婉本就深在閨中，從來沒出過遠門，儘管她現在坐著拉糧的馬車上也是顛的難受。

  不過她可不敢麻煩別人，一路上忍著不適，到了駐地，又跟著阿四幾個學徒搭帳篷，升火堆。

  阿四知道她是一個好女子，想來進到營中生活不易，對她也是頗為照顧。

  儘管如此，沁婉還是幫著做完這些事，直到深夜才結束了。

  經過一天顛簸，到底又不妥協地忙碌，沁婉的臉早就煞白得不成樣子。

  「婉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阿四連忙叫師父於清朝給沁婉把脈。

  於清朝看她模樣，停下手中的活，幫她檢查。

  誰知，一番下來，於清朝眼睛都瞪大了，他發覺沁婉的身子看著很豐滿，沒什麼問題，實則內里早就被糟蹋成什麼樣子。

  恐有短命之兆！

  於清朝眼睛裡閃過一些憐憫，關心道：「沁婉，你現在感覺可有什麼不適？」

  沁婉勉強笑道：「於大夫，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

  「阿四，給沁婉盛碗補氣的湯藥過來。」

  那湯藥原本是給那位貴人服用的，可現在阿四可顧不上這些講究，這是師父吩咐的，他只是照做罷了。

  阿四盛了滿滿一碗過來，沁婉接過的藥丸，羞紅著臉，說了一聲謝謝。

  看著這滿滿一碗湯藥，她心裡很是複雜。

  她的身子原本不是這樣的。

  是她被賣到花樓以後，花樓的媽媽覺得她們這樣的身材不夠優秀，特意尋了土方法給她們灌那種可以使女子身材豐滿的湯藥。

  只因為當時的江州的貴客都喜歡那種身材豐滿，媚意綿延的模樣。

  沁婉將湯藥一飲而盡，然後將藥物遞給帳篷外的阿四。

  阿四不敢看她，接過藥婉就匆匆離開了。

  沁婉依舊回到那幾個瘦馬在的帳篷，周嬤嬤也在裡面。

  今日她高興，見沁婉進來，喝道：「你進來做什麼？這是給伺候貴人的姑娘們住的。」

  「滾出去！」

  沁婉也不與周嬤嬤糾纏，拿著被子就往帳篷門口推著。

  不是她不想回懟，只是她現在還沒有那個資格去招惹，她想活著。

  因為李倜走的時候，曾拉著她的手，說：「阿婉，等我回來，我就四書六聘，八抬大轎娶你過門」

  沁婉抵在他的懷裡，這輩子她跟定李倜了。

  後來李倜臨走時說：「阿婉，若我死了，你要好好活著，找個好男兒好好過日子。算.....算是替我而活。」

  李倜的一句「替我而活」讓沁婉堅持了多少個日夜。

  她被關在柴房的那些日子差一點餓死，她就著柴房的老鼠，活生生地咬了下去。

  直到李倜的表弟來的那個晚上，她一死相逼，這次驚動了李母。

  誰知李母卻狠心將她發賣，李倜的頭七都沒過就到了花樓，如今又到了軍營。

  阿倜曾經生活的地方，她不會輕易尋死，她答應李倜，她會好好活著。

  陳嬤嬤和那幾個瘦馬在帳篷里有說有笑的。

  其中一個瘦馬提到了沁婉，周嬤嬤就一個勁地罵她下賤。

  罵她死了丈夫還好意思裝清白姑娘，罵她狐媚子.....

  ......

  沁婉不並不理會她們的胡謅，拿起地上的樹杈，在地上勾勾畫畫出兩個字：「李倜」

  這是她學會寫的兩個字，夜風颯，她感覺李倜就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親手教她寫字。

  沁婉她太想李倜了，做夢都是李倜那張暖意十足的笑臉，那是她這輩子見過最美的笑臉。

  「沁婉？」

  於清朝的聲音將沁婉思緒打斷，沁婉頓了頓，起身給於清朝行禮。

  於清朝連忙上前扶起她，開口道：「你怎麼好好的睡在外面？」

  沁婉看了一眼帳篷內，又看了一眼於清朝，所有話都寫在臉上。

  於清朝聽見裡面傳來的笑聲，頓時明白了什麼！

  「周嬤嬤何在？」

  於大夫來了！

  周嬤嬤聽見動靜，連忙出來回答，於大夫伺候的主可是比那些姑娘伺候的主都要高貴，她可不敢得罪於清朝。

  於清朝蹙著眉，看著周嬤嬤諂媚的模樣，沒眼看，冷聲說道：「沁婉姑娘是和我一同伺候殿下身體的，你就這般照顧她？」

  「這....」周嬤嬤勉強維持一個笑臉：「於大夫，那些姑娘都是伺候高將軍的，老奴可不敢怠慢啊。」

  於清朝笑了，道：「怎麼？高將軍比殿下還大？」他繼續道：「要不要去殿下那裡親自給殿下說一下？」

  「不，不，不。」周嬤嬤慌忙給沁婉打眼神：「於大夫，是沁婉姑娘自己說外面涼快，所以想出來睡。不信您問她。」

  「當真？」於清朝回頭看著沁婉。

  沁婉識趣地點點頭，周嬤嬤見她點頭了，深吸一口氣。

  還算她識趣！

  於清朝也不好再說什麼，叫著沁婉去他平日裡忙碌的帳篷，叮囑了幾句以後，便離開了。

  臨走時，告訴沁婉，若是不舒服，就到這個帳篷來休息。

  沁婉只覺得太過麻煩於大夫，便轉頭又回去了。

  周嬤嬤在門口焦急地站著，見她過來，連忙上前拉扯她，威脅道：「今日還算你識相，但是你要記住你的身份！在這裡，你就只配睡在外面！」

  沁婉不與她回應，低頭往帳篷下躺。

  周嬤嬤見她這副模樣，還以為她腦袋有問題。

  「傻子！」她低喝了一句，又得意地回屋與未來的主子們交談去了。

  好景不長，還沒有睡著，就聽見營帳附近刀劍四起，廝殺聲不斷。

  好在沁婉沒有睡著，急忙爬起來，往帳篷里躲。

  黑暗中，火光如影一般透過帳篷，帳篷外刀兵相交的聲音綿延不絕。

  更有熱血不斷揮灑在帳篷之上，幾個瘦馬害怕地大叫了起來。

  或許是她們聲音太過明顯，很快那一群人就匆匆往她們的帳篷靠。

  沁婉蹲在角落，眼看著幾個黑衣人沖了進來，一眼便看見床上的瘦馬們。

  「別殺我！別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