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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抑制不住的攤牌

2024-09-23 06:56:15 作者: 特路

  文久一望著後視鏡里緊隨她後的老舊奧迪淚眼婆娑,她有時候真的不明白人活著到底為了什麼?

  為了愛情吃苦受累,還是為了把不愛的人拖下水。

  她同時也搞不懂自己,猶豫拖沓的不敢分手真的是怕傷到曲成,還是不捨得這無憂的生活?

  世人皆罵舒若申,但她自己也絕非好人。

  舒若申在地庫口跟她揮手告別,文久一怎麼都不會想到,那深情一瞥,竟是與舒若申最後的訣別。

  舒若申有所動搖的心,在看到今天文久一那一刻無比堅決。

  如果他的存在只是一次又一次誤了她的終生,那他最好的歸宿就是永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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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久一照例按門鈴,曲成看她回來後喜上眉梢。她沒有像往常一樣職業假笑的跟曲成打招呼,而是一言不發,逕自進了臥室。

  她把衣服放進洗衣機,然後放水洗澡。躺在溫熱的浴缸里,她的心泛起層層漣漪。

  紫愛張國榮,紅愛陳百強。蚊子血與白月光,不曾想,她這種落難少婦,竟也有資格去做選擇。

  文久一很懶總是一味的想,那麼麻煩幹嘛呢,最後留在身邊的是誰就是誰好了。

  可是看樣子,他們兩個都要留下。這又該如何是好?不知道是文久一心裡扭曲,還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精分情節。

  看到舒若申時,文久一覺得天雷地火,誰也不能把他們分離。什麼錢不錢的,她都不屑一顧。

  面對曲成時,她又覺得這種相敬如賓的模式也不錯,日子安安穩穩的過下去,到老有個伴,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文久一的大腦在每次分庭抗禮後依然做不出判斷,這次,她不想再舉棋不定了,她想要個選擇。

  文久一身體逐漸下滑,將全身都浸泡在浴缸里,最後頭也淹沒在水中。她需要這種真空的狀態,讓她有最清醒的判斷……

  思緒慢慢浮現,她眼前拼湊出星星點點的破碎畫面…這時曲成衝進來把她從水中抱起,「你幹嘛!」

  這是曲成第一次對她這麼凶,文久一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耳邊還在嗡嗡作響。

  「你怎麼了,今天信息也不回,回來話也不說,洗個澡還要這樣,有什麼大不了的事?」

  文久一眼神空洞,頭上的水裹著淚一併落下。可她有什麼好委屈的,敢做還怕讓人說嗎?

  也可能曲成向來對她溫柔,這突如其來的問責,讓她一時間難以接受。

  所以…她嚇哭了…

  其實都不是,只是她想起來了。

  她滿臉是水,曲成沒看出來她的淚。但看她泛紅的眼圈,曲成也意識到剛才的話重了些。

  他輕輕擦拭文久一臉上的水,才發現她在掉眼淚。好像就是從她見到舒若申開始,從來不會在他面前哭的文久一頻繁落淚。

  「對不起,我剛才態度不好,我是真的擔心你。」

  文久一直勾勾的看著他不說話,「曲成拿過毛巾,給她擦頭髮。」

  文久一坐在浴缸里,曲成蹲在她身側,文久一表情冷漠的開口,「你是曲成,還是曲應?」

  氣息停滯的那一刻,文久一想起曲成媽媽口誤說出的,「阿應」,她想起那個每次都會出現在學校紅榜上的名字。

  她不知道曲應是誰,長的什麼樣。但她依稀記得曾在學校骯髒破敗的後巷裡,替一個成績很好的男孩解過圍。

  她不確定那是不是他,但如果是,僅僅為此,曲成的報恩足夠多了,想到這些她才落淚。

  曲成先是一愣,手中的毛巾掉落在浴缸里。他很快回復正常,又順手拿了一條乾爽的新毛巾擦著文久一滴水的髮絲「說什麼呢?」

  「那你告訴我,應成資本,應字作何解釋。」

  「適應時勢,本應如此。這個字選的不好嗎?」

  文久一抬起頭,曲成避開她鋒芒的眼神,「你媽媽今天來找我了。」

  曲成沉默半晌,「她一直希望我和秦茹復婚,老人都是那樣,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們都是成年人,談戀愛不需要別人首肯,這點我會找機會跟她講清楚。」

  「她拿著我和舒若申的親密合照,那是我背叛……」

  文久一話沒說完,曲成直接吻上來。

  他知道文久一不喜接吻,平時倆人幾乎沒有這個環節,即便興致到位,他也是淺嘗輒止。

  但事到如今,他不知道如何才能阻止文久一說下去,話若出口,怕是只剩失去。

  文久一輕輕推開他,「所以你是曲應,是我在學校後巷幫過的那個人。」

  曲成垂下頭。

  「為什麼不能告訴我真相?」

  「曲成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但那個陰溝里的農村男孩,配不上綽約多姿的文久一。」

  其實曾經的曲成是自卑的,他努力攀上頂峰,不止是為靠近文久一,更為擺脫那段任人欺凌的年少記憶。

  文久一輕蔑一笑,「綽約多姿?都是表象罷了,過去那麼多年了。現在平庸又不安分的文久一,才真正配不上你。」

  「在我心裡,你無人能及,無論過去現在,貧窮富貴。

  不管我是億萬富豪,還是無名小卒,你也永遠是我心中翩若驚鴻的文久一。」

  「翩若驚鴻也好,無人能及也罷,值得你沒有底線的去接納包容嗎?」

  「你從來不是我的白月光,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於我而言,你給我的從不是幫助,而是救贖和重生。」

  文久一輕笑,「你說的太誇張了。」

  「沒有一點誇張,那天你出現之前,刀就握在我手裡,我已經打算跟他們同歸於盡了。那把刀,現在就在我書桌抽屜里,你若不信,大可以自己去看。」

  文久一難以置信的看著曲成,在她眼裡曲成素來是喜怒不形於色的頂級大佬。她不相信這般理智冷靜的人曾是差點毀掉自己前程的衝動少年。

  「那時他們每天都會找我麻煩,記不清持續了多久。我的隱忍,我的謹慎,我對未來的期許都在他們每天的拳打腳踢中殆盡了。

  那天我帶了刀,只有一個想法,他們敢再來,不是他們死,就是我亡。他們還是來了,沒想到你也來了。

  如果那天沒有你,只有兩種情況,我沒有傷到他們,但我帶武器上學,被開除學籍;第二種,我傷到他倆其中一個,後果不言而喻,我的人生就沒有開始了。」

  沉默良久,文久一問道,「所以你找我只為報恩,才不會介意我跟別人有染是嗎?」

  文久一希望聽到肯定的答覆,這樣一切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曲成微笑,「為了報恩,我為什麼要離婚呢?為什麼不敢說出過往呢?

  你是我的恩人,但不僅是我的恩人。從你出現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希望和目標,是我努力的源泉和動力。

  我一路變大變強,只為有朝一日能有資格站在你身邊。這跟白月光不一樣,沒人會為了白月光改變人生的軌跡。

  但我對你的情感不拘泥於男女情愛,我在你身邊,看見你快樂就足夠了。我希望給你帶去快樂的人是我,但如果不是,能參與見證,我也樂在其中。」

  這答案非文久一所願,卻令她感慨萬千,此生有幸遇此良人,萬般無奈皆因不愛,「所以你第一次見到舒若申,就知道他是誰,你幫他,都是為了我,是嗎?」

  看來文久一併不知整件事全貌,舒若申也沒有說。她只是因為曲老太太找到她,聯想到這些。

  她沒想到連她和舒若申的見面都是曲成刻意為之的,這樣挺好,至少她不會認為曲成是個心機深重的人。

  曲成也算是接機下台,「我想試著彌補你曾經的遺憾。」

  「哪怕結果是失去,你都不在乎嗎?」

  「那天聽你說完你跟他之前的故事,我覺得他對你的心是真的,只是少了天時地利,不得不向現實低頭。

  我知道你一直強顏歡笑,內心早已麻木不堪,如果幫他一把能喚起你對生活的熱情,我甘願成人之美。」

  他們都默契的對「舒一一」閉口不提,他為了藏在心底,她為了保護秦茹。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沒什麼怎麼辦的,做你想做的。我們不是夫妻,就算是我也沒有義務把你強行留在身邊。」

  文久一把手從漸涼的水中拿出來,邊捋著頭髮邊掩著面,她嘴唇顫抖,情緒異常複雜。

  呵!這要她怎麼辦,人面臨選擇時總是想捨棄不好的那個。可這兩個人,一個前進,一個後退,聯手愛了她一整個曾經啊!

  剛才跟舒若申在一起時的堅決,面對曲成又土崩瓦解。進不可相戀,退不可相忘。這兩個男人,還不如將她撕碎。

  但她完全忽略的一點是,在曲成的安排之下,她真的一點點的活了過來。

  曲成用自己的肋骨,配上舒若申的鮮血為她釀了酒。她喝下後,醉的有血有肉。

  他們也許各有難處,但共同的目標就是希望她好好活著。此去經年後,不知道文久一能否想明白這個道理。

  曲成向她伸出手,滿眼溫柔道「出來吧,水都涼了,別再著涼。」

  她就像孩子一樣站在浴缸里,任由這個無數人傾慕的男人擦拭著她的身體,為她披上浴巾,把她放在床上。

  「明天是你競聘的大日子,別讓這些事影響了你的心情。」

  曲成去洗澡了,文久一走到書房,打開抽屜,赫然看見那把破舊的彈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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