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戲言與再會
2024-05-05 03:47:53
作者: 安靜的想
北野武1970年自明治大學退學之後,輾轉2年從72年開始就一直在淺草的「法蘭座」小劇場打工,做過電梯看守,打掃過衛生。後來在恩師深見千三郎的提攜下進入了舞台喜劇演員行列。
再後來和現在的酒桌同伴兼子二郎組成了Two Beats漫才組合,藝名「拍子武」。以毒舌辛辣針砭時事的風格,廣泛活躍在電視及廣播界。
從75年開始參加朝日電視台的《敵對大爆笑》節目,76年在NHK的相聲比賽中獲得優秀獎。從那之後經常能在各大電視台的節目種看到他們的搞笑片段。
「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樣的觀眾嗎?」北野武一隻手吊著酒杯,用醉醺醺的目光看著白川楓。
不過還沒等白川楓回答,他就自己答道,「我最討厭台下什麼都哈哈大笑的觀眾,看起來像蠢貨一樣。」
師兄你就是這麼評價為你捧場的觀眾的嗎,要知道其中一個就在邊上呢。他看向虎太郎,後者乾脆的端起酒杯直接和北野武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後兩人哈哈大笑。
白川楓無奈的以手撫額,他又轉過頭看向無動於衷的兼子二郎,後者聳聳肩,示意不用大驚小怪。
好吧,看來對於北野武的野路子,作為同伴的兼子二郎早已習以為常。
和虎太郎喝完一杯的北野武,又端起酒杯朝向白川楓。「怎麼樣小子,明治大學是不是很無趣,我就說吧,無聊的人生還不如去死了算了。」
白川楓和他碰了一杯,淡淡的酒味帶著一絲甘甜。這位師兄還算照顧兩位少年,沒點那種口感辛辣的清酒。
北野武一旦進入微醺的狀態,嘴裡就開始喋喋不休。就和節目中的他一樣,嘴巴像打開了機關槍。
這個時候大家很默契的保持傾聽的姿態,讓他一個人嗨就行了。如果你和他爭論不出兩句,「八嘎」「馬鹿」這些詞就會滿天飛。
「白川小子,你要是不想讀明治了,就來跟我學漫才吧。以你討小姑娘喜歡的面容,在台上說下流的話,想想就刺激。這種反差,一定會讓你大火特火的。」
看著北野武信誓旦旦的模樣,白川楓聳聳肩。「如果北野師兄以後打算拍電影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明星什麼的,我也想噹噹看啦。」
口嗨一句後的白川楓和虎太郎,兼子二郎他們一起哈哈大笑。
「八嘎~,你們這些蠢貨,不就是拍電影嗎。漫才也一樣可以,大島渚前輩可是很贊同我的想法呢。」
「哈伊~哈伊~」白川楓他們點頭表示贊同,你說的對。
「笨蛋!」北野武罵完一句後,又開始真斟自飲。
眾人也不介意,不一會兒又開始和他嘻嘻哈哈的一起喝起了酒。
北野武說的大島渚是和黑澤明齊名的RB最知名的國際大導演,某次在電視節目中北野武遇到他。向他表達了對電影的嚮往。
大島渚很是贊同北野武的想法,他覺得以北野武的風格,說不定會是RB的卓別林。北野武大受鼓舞,他一直是一個很有企圖心的藝人。
在淺草打工時夢想成為小劇場的演員,成為劇場喜劇演員後又嚮往登上電視節目,現在登上了小螢屏,又開始渴望大熒幕。
「總之白川小子你記住了,要是以後找到了你,絕對不允許拒絕。」
「知道啦,師兄。」
喝的醉醺醺的兩個人碰了一杯,然後勾肩搭背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最終這場酒局,以北野武倒下,白川楓去洗手間吐了一場才告終。
倒不是說白川楓的酒量比北野武好,而是北野武光自斟自飲就一個人喝了兩瓶,白川楓喝了幾杯就開始發飄,吐過之後才好了許多。
兼子二郎扶住醉醺醺的北野武上了計程車,虎太郎摟著有點頭暈的白川楓準備乘地鐵回去。
「小楓,你的酒量太差勁了。要不以後出去還是別說自己是秋田人了吧,沒看到北野桑聽到你是秋田人後那吃驚的眼神嗎?」
「去」白川楓錘了一下虎太郎的肩膀,後者不以為意哼哧哼哧的笑了起來。
其實他沒醉,至少意識是清醒的。只不過方向感有些失靈,走起路來搖搖晃晃。
看來要加緊鍛鍊啊,其實自從來到東京,在學校里他已經開始有意識地加強鍛鍊。奈何底子太薄,要想見到成效,還需要長久的堅持。
兩人回到荒川區的時候,街道上已經夜深人靜。街邊的垃圾桶傳來陣陣惡臭,隨意丟棄的飲料瓶,便當盒,吸引了一大群蚊蟲。
這年頭的東京,街道上的垃圾桶隨處可見。哪像後世,扔個垃圾還要挑選時間地點,跟約會一樣。
現在多好,東京人民無時無刻不在享受垃圾自由。往後二十年可就沒這樣的好事嘍,唉,時代在倒退啊。
「小楓你看前面躺在地上的像不像人?」
這什麼話,大半夜的,百鬼夜行?
白川楓抬起頭揉了揉迷糊的雙眼,路燈下垃圾桶邊正橫七八豎的躺著幾個人影。
白川楓第一反應就是哪些整天到處亂晃的流浪漢又隨意找了一處地方在睡覺,雖然經濟貌似越來越好,但是哪都不缺窮人。不想打工躺平的,偷雞摸狗經常蹲局子的,各種各樣的都有。
「不要多管閒事」白川楓示意虎太郎趕緊回家,這些人多多少容易和極道扯上關係。這年頭極道非常猖狂,警察看見他們都怵的慌。
戰後政府利用極道維護社會穩定,70年代又利用他們破壞左翼赤軍組織的罷工。這事才過去幾年啊,普通平民百姓聞極道而色變。
至於後世網上常見的極道幫忙維護秩序、抓小偷的場景,那是91年頒布《暴力團對策法》之後,極道為了生存不得不做出改變。
現在,極道就是極道,涉及的黑色產業多的數不過來。
兩個人繞開地上亂糟糟躺著的人影,遠遠的避開。
「可是小楓,是那個傢伙啊」虎太郎瞪著其中一個人影,語氣滿是錯愕。
白川楓奇怪看了眼虎太郎,「誰?」,黑黢黢的環境下他哪看得清什麼。
虎太郎一對粗眉擰在一起,「就是火車上的那個傢伙」。
「嗯?」白川楓打起精神,又湊近了兩步才看清那一頭標誌性的黃髮,「黃毛?」
「沒錯,就是他們。我認得他。」對於和自己差點干一架的黃毛,虎太郎記憶深刻。
「咳…」白川楓清了清嗓子,「還是叫太田吧,不然有些失禮了」。黃毛是他和虎太郎私下的戲稱,剛剛一不小心就脫口而出。
虎太郎古怪的看了一眼白川楓,小楓,明明是你叫的黃毛,好嗎?
「那麼現在怎麼辦?」虎太郎看向白川楓,等他拿主意。
白川楓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