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愛情的煩惱

2024-09-23 06:28:42 作者: 素律

  裴硯知不知道陸溪橋的煩惱,因著前一天沒見到穗和,第二天一大早就等在穗和去攬月閣必經的路口,同穗和來了一場有預謀的偶遇。

  穗和不知道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偶遇,一大早就看到他,很是開心,甜甜地叫了聲「大人」,不用他邀請,就主動上了他的馬車。

  「大人,好巧啊,我還在想今天能不能見到你,沒想到一大早就遇見了。」

  小姑娘歡喜不已,對著他笑得眉眼彎彎,裴硯知的心瞬間就被融化,拉過她的手將她抱坐在腿上:「早飯吃了沒,昨晚睡得可好,每天起這麼早會不會很辛苦?」

  「吃過早飯才出門的。」穗和說,「就算不去鋪子,我也不喜歡睡懶覺,反倒因為有事要忙,每天晚上都睡得很踏實。」

  「很好。」裴硯知正經道,「老天待我不薄,賜我一個這麼勤勞能幹的娘子。」

  穗和咯咯笑起來:「這麼說的話,老天也待我不薄,賜我一個無所不能的夫君。」

  「你叫我什麼?」裴硯知的眼睛亮了亮,他還是頭一回聽穗和當面叫他夫君,這讓他又新奇又開心。

  穗和隨口一說,未曾留意,被他一問,不禁羞紅了臉,欲蓋彌彰道:「沒,沒什麼,大人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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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麼會聽錯?」裴硯知貼著她的額頭輕聲誘哄,「再叫一聲,我喜歡聽。」

  穗和叫不出口,抿著嘴不肯滿足他。

  裴硯知說:「那你叫我一聲師哥,你還從沒這樣叫過我。」

  穗和還是叫不出口,紅著臉道:「大人不要為難我了,我就喜歡叫你大人。」

  「好吧!」裴硯知妥協道,「現在不叫,那就留到洞房花燭之夜再叫。」

  「大人說什麼呢,不害臊。」穗和羞的耳垂都紅了。

  「對,我就不害臊,我已經等不及要娶你進門了。」裴硯知說道,溫熱的唇落在她雪白的脖頸上,引得她一陣戰慄。

  穗和輕輕哼了一聲,正要閉上眼睛,忽聽阿信在外面叫:「陸大人,不行,您不能上去……」

  穗和嚇一跳,連忙從裴硯知腿上下來,坐到了對面,心撲通撲通直跳。

  下一刻,車簾就被人挑起,陸溪橋頂著兩個黑眼圈探頭進來。

  「我為什麼不能上……」他嚷嚷著,看到穗和,又把那個「去」字咽了回去,尷尬道:「啊,哈,穗和姑娘,好巧呀,你也在……」

  穗和也尷尬地笑了笑:「是啊,好巧,陸大人也是去上值呀?」

  「不,我找老裴的。」陸溪橋實話實說。

  穗和愣了下:「陸大人昨天不是已經找過大人了嗎,怎麼,事情還沒解決嗎?」

  「非但沒解決,還更棘手了。」陸溪橋對她露出一個歉意又討好的笑,「所以,能不能麻煩你再行個方便?」

  穗和只當他是為了公事,爽快道:「沒問題,我這就下去,你們說吧!」

  她看了裴硯知一眼,依依不捨道:「大人,那我先走了。」

  裴硯知借著她起身的時機伸手扶了一把,五指在她手臂上輕輕捏了捏,傳達自己的不舍,面上卻不動聲色道:「你去吧,晚上我去接你放工。」

  穗和領會到他的不舍,心裡甜絲絲的,乖巧地應了一聲,彎腰鑽出馬車。

  陸溪橋自知自己打擾了人家小兩口的獨處時刻,心裡過意不去,很狗腿地笑著,親自打起車簾扶穗和下車。

  穗和下了車,對他福身一禮,上了自己的馬車。

  裴硯知挑起窗簾看她,臨別又叮囑她:「路上小心,注意安全,晚上等著我。」

  陸溪橋酸得不行,等穗和的馬車走了,便迫不及待地爬上裴硯知的馬車,在他對面坐下,唉聲嘆氣道:「真羨慕你呀老裴,你現在塵埃落定,就等成親了,不像我,唉……」

  「你怎麼了?」裴硯知惱他沒眼色,打斷自己與穗和溫存,語氣很是不耐,「你都是要做皇夫的人了,還能有什麼煩惱,你要是成心顯擺,就給我滾下去,我忙得很,沒空陪你玩。」

  「你哪隻眼睛看我顯擺了?」陸溪橋指著自己的黑眼圈說道,「你看我都愁成啥樣了,你還說風涼話氣我。」

  裴硯知盯著他的黑眼圈看了兩眼,語氣稍微和善了些:「怎麼了,皇夫大人又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什麼皇夫,我娘說我就是個贅婿。」陸溪橋氣哼哼道。

  裴硯知愣了下,重複道:「贅婿?」

  「贅婿你不懂嗎,就是倒插門,上門女婿。」陸溪橋現在提起這幾個詞就頭疼,心煩,想死。

  裴硯知說:「我當然知道贅婿就是上門女婿,我的意思是說,你母親不同意嗎?」

  「嗯。」陸溪橋鬱悶道,「不僅她不同意,我祖父,我祖母,我叔公太叔公都不同意,簡而言之,就是我們全家都不同意。」

  「為什麼?」裴硯知問,「他們為什麼不同意?」

  陸溪橋又嘆了口氣,把家裡人的意見一股腦都和他說了。

  裴硯知聽完,半晌沒有動靜。

  「你倒是說話呀,我該怎麼辦呀?」陸溪橋催促道。

  裴硯知想了想,說:「其實你家人說的也沒毛病,是我們把事情想簡單了。」

  陸溪橋頓時急了:「你什麼意思,你不會也站在他們那邊吧,老裴,別這樣,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裴硯知看看他,奇怪道,「你以前不是對婚姻不感興趣嗎,怎麼現在猴急猴急的?」

  陸溪橋噎了下,爭辯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這樣的禁慾佛子都要成親了,我就不能動下春心嗎,還有就是……」

  「就是什麼?」裴硯知問。

  陸溪橋羞澀了一下:「其實我本來沒那麼想的,可是,可是陛下她親了我,我就,我就淪陷了……」

  裴硯知:「……陸大人還真是純情得很呢!」

  「純情怎麼了,難道你不喜歡純情的?」陸溪橋說,「你就別管我純不純情了,你快告訴我該怎麼辦吧!」

  裴硯知收起戲謔,正色道:「我也不是不能幫你,但你先要確定自己的心意,你對這份感情是不是志在必得,是不是真的能對你母親狠下心腸,反正我那個時候是打定主意要同穗和在一起的,就算母親打死我,我也不會改變心意。」

  「我也可以的。」陸溪橋拍拍胸脯,「你都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

  「我和你的情況不一樣。」裴硯知說,「我家兄弟姐妹多,母親又專制,而你家就你自己,你母親又那樣疼愛你,你若是做了皇夫,就得住進宮裡,留你母親一人在家,你忍心嗎?」

  陸溪橋啞了聲,沒辦法再說的那樣斬釘截鐵。

  昨晚他才和母親提了一下,母親就昏厥了。

  他若執意不聽母親的話,把母親氣出個好歹,這罪過可就大了。

  裴硯知嘆口氣:「你還是好好想想吧,你要面對的不只你母親,還有整個家族,你們家族明顯是不想和皇室扯上關係的,做臣子可以,做姻親,恐怕不行。」

  「……」

  陸溪橋張張嘴,又不知該說什麼,沮喪地垂下頭,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愛情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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