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太平
2024-09-23 06:04:30
作者: 鶴上雲霄
兩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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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煊隨行護送漠北質子赫連梟入城,直入皇宮。
城中很是熱鬧,宮裡也熱鬧。
葉府倒有些冷清。
葉卿卿坐在鞦韆上,看似在發呆,心中卻想著許多事。
父兄都去宮裡了,滿朝大臣都在等這個赫連梟。
自從知道來的是赫連梟,葉卿卿提起的心就沒再放下過。
這次她改變了太多事,也發生了很多上一世從未發生的事。
蕭衍那日遇刺,完全在葉卿卿的意料之外,漠北質子不是赫連逸而是赫連梟更讓她意想不到。
她猜不透這改變到底是好是壞。
葉卿卿抬眼望著院牆,那邊就是一牆之隔的王府,遇刺前她總想去確認一件事,可遇刺後,她就不敢去了。
因為怕見到蕭衍。
這些日子她沒見過蕭衍,可他總出現在她的夢裡。
親手殺了蕭衍這件事成為了她無法擺脫的夢魘……
葉卿卿原想著她要知道蕭衍還在不在意她,他有沒有變,有沒有和葉家為敵。
可那場噩夢後,她質疑了自己。
知道哪些,得到答案之後呢?她想做什麼?
就算蕭衍沒有變,沒有和葉家為敵,還在意她,那又如何?
她能不顧葉家,不顧一切後果的去和他在一起嗎?
她不能。
他們註定立場不同,她是愛蕭衍,可她也愛父兄,她無法在其中做出選擇。
所以她想,就這樣算了吧。
她不再去追著蕭衍要一個答案,她只要做到信守曾發過的毒誓。
她欠蕭衍一命,他若有危險,她死也會護他安好。
葉卿卿深嘆口氣,如果因為她改變了很多,事情都會隨之改變,那蕭衍前幾日已經遇刺了。
兩個月後的秋獵,他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
上一世蕭衍最危險,險些喪命的那次,是秋獵時遇刺。
事情都已改變,那秋獵他遇刺的事,或許就不會發生了?
葉卿卿猜測著,但她不敢有任何鬆懈,無論怎樣,等秋獵時她一定會跟著蕭衍。
……
入夜。
宮宴結束後,葉言之和葉煊回到府中。
「這赫連梟你知道多少?」葉言之問道。
「他在漠北王室算不得太出眾,但也是能被漠北王看重的。」葉煊嘴角叼著一片竹葉,隨意地伸了個懶腰松松筋骨:「我與他在戰場交過手。」
「他有手段,夠狠。」
「那他為何會被送來為質?」葉言之淡聲道。
他這一問,葉煊眸色一亮,一隻手臂就搭在了葉言之的肩上,挑眉笑道:「我們家阿言就是聰明。」
「漠北王室王子雖多,有能力的卻就那麼三四個,這赫連梟算是一個。」葉煊道。
「他漠北王不好好留著能幹的兒子,反倒送來為質,他不是老糊塗,就是另有目的。」
葉言之抬起手中的摺扇,抵著葉煊靠近的臉,對他那一身的酒氣很是嫌棄:「也或許,漠北王在替赫連崢除掉一個對手。」
葉言之越嫌棄葉煊,他越是要湊上去,他將葉言之手裡的摺扇拿過來,一點也不憐惜地打開,像拿著一個蒲扇一樣扇風。
「要這麼說也不錯。漠北王兒子多,但王位就一個,他最喜歡赫連崢,肯定要想辦法給赫連崢鋪路。」
葉煊原以為送來為質的該是最沒用的七王子赫連逸。
沒想到會是赫連梟。
所以赫連梟會來為質,到底是漠北另有目的,還是漠北王在為他心愛的兒子除掉一個能爭搶王位的對手?
這點他們都還不清楚,但若真是另有目的,那赫連梟遲早會有動作,到時他們也自會知道。
「看來就算漠北答應休戰十年,也還是不會太平。」葉煊道。
只不過這不太平從戰場,換到了朝堂。
「就算沒有漠北,我天晟朝堂就太平嗎?」葉言之嗓音淡漠:「以往不太平,今後更不會。」
葉煊轉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眉心微皺,道:「蕭衍是認真的?」
他回來後葉言之就將近段時間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他,還有蕭衍的那個決定。
「北關已定,漠北不成威脅,陛下等不及要動手了。」葉言之道:「蕭衍別無選擇。」
「……」葉煊沉默片刻道:「這事還是別告訴爹和大哥了。」
「他們知道也勸不動蕭衍,也沒別的辦法,只會徒添煩憂。」
葉言之點點頭,他一開始也沒打算告訴他們。
「你真的信蕭衍能名正言順地坐上那個位子?」葉煊問道。
「為何不信?」葉言之那雙狐狸眼神色冷淡:「蕭衍若敗了,沈君堯下一個要滅的就是葉家。」
「葉家世代忠心不二,沈君堯卻因疑心就想毀了葉家,這樣的君,忠他何用?」
葉重和葉安最看重葉家的榮辱,他們謹遵祖訓忠君為國,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葉家世代的賢名受辱。
葉煊雖不像他們愚忠,卻也不會違逆父親。
可葉言之不同,他可以忠君,也可以不忠,沈君堯若想除掉葉家,他不會無動於衷,任人宰割。
他會用他的方式,不擇手段,來護好葉家。
在葉言之眼中,沒有什麼比得上他的至親重要。
所以蕭衍要反,正合他意。
「阿言,這種話不要讓爹和大哥聽到。」葉煊無奈,對他這番話只當沒有聽到。
葉言之的性子他了解,所以他不會去勸他改主意。
「既然蕭衍會去做那件事,你就不要插手。」葉煊道。
葉言之看他一眼,沒有開口,也不知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不過蕭衍若真是能做到,我心甘情願對他俯首稱臣。」葉煊眸色亮了亮,他不讓葉言之說那些話,不代表他不認同。
他不愚忠,只是重擔在身,有些選擇身不由己。
他在戰場帶領葉家軍出生入死,護國為民,沈君堯卻在想怎麼奪權,滅了葉家。
他怎會不寒心,怎會沒有別的心思。
有些事他不說,不代表不想做。
「你這話,可不要讓爹和大哥聽到。」葉言之嗓音輕淡,學起他的方才的話。
「……」
葉煊眉梢輕挑,一臉無所謂:「聽到又怎樣,不過是去跪幾天祠堂。」
「說起來,我兩年沒回來,那祠堂阿卿跪了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