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並不簡單

2024-09-23 06:03:03 作者: 鶴上雲霄

  葉府後院的涼亭下坐著一人。

  微風吹起他的青衫,撩動他肩頭的一縷髮絲,那張臉病態般的白,卻美的雌雄莫辨,一雙狐狸眼半眯著,慵懶愜意,眼角的那一顆紅痣妖媚而不艷俗。

  

  他手中拿著一本書,白皙修長的手指襯的那書好似都更好看了些。

  「看夠了嗎?」他清潤的聲音不急不緩,格外溫柔。

  站在亭外看了好一會的葉卿卿聽到他的聲音,鼻子忍不住一酸,眼眶更是紅了又紅。

  這不是夢,她真的重新來過了……終於又見到了她的家人。

  「怎麼了?」看她遲遲不過來,葉言之抬眸瞧她一眼。

  在看到她那刻,他如畫般的眉眼微皺,半眯的狐狸眼中,滲著絲絲冷意。

  她哭了。

  葉言之起身,不等他過去,葉卿卿就跑了過來,撲到他的懷裡,緊緊的抱著他。

  她哭的很痛,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邊哭還一遍遍的喊著他三哥。

  葉言之任由她抱著,等她的哭聲緩一些了,他才淡淡開口道:「我還沒死,哭什麼喪。」

  葉卿卿:「……」

  果然是她熟悉的三哥,一如既往的不會關心人且毒舌。

  「呸呸呸!你才不會死!我也沒有哭喪!」葉卿卿瞬間收了眼淚,很是忌諱的不想聽到他說那些話。

  看她不哭了,葉言之也斂起了眼底的冷意,他坐下又拿起了書。

  淡聲問道:「不是哭喪是哭什麼?」

  葉卿卿猶豫著該怎麼說,她想了想,不答反問道:「爹和大哥什麼時候回來?」

  「爹上朝約莫午時回來,大哥巡城許是要到晚間。」葉言之道。

  「那你今日怎麼沒去上朝?」葉卿卿問道。

  葉言之淡眸瞥了她一眼道:「我病了。」

  聽他說病了,葉卿卿毫不擔心,反而若有所思的問道:「你一個兵部侍郎,一個月有二十天都在稱病告假,當真沒人參你瀆職?」

  葉言之淡道:「我本就是個病秧子,他們若是能參的陛下撤我的職,我求之不得。」

  聽他這話,葉卿卿心中一陣酸痛。

  三哥身體確實不好。他五歲那年冬日落水,傷了根本,從那之後身體就常常生病,也不能像大哥和二哥那樣習武……

  但他雖不能習武,卻讓世代武將的葉家出了一個文臣。

  「方才哭什麼?」葉言之又問道。

  「我……」葉卿卿遲疑片刻,抬眸看向他,極其認真道:「沈煜要害我。」

  葉言之聞言一頓,緩緩看向葉卿卿,他沒有言語,只等著葉卿卿接下來的話。

  葉卿卿將昨夜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除了某些細節,她撒了點謊。

  她說是她藏在窗後,看到了沈煜出現和那兩個賊人交談,所以才知道是沈煜要害她。

  除此之外,葉卿卿將是蕭衍路過救了她的事也告訴了葉言之。

  當然她只說到了王府她就服了解藥,和蕭衍之間那點意外,她可不敢告訴葉言之。

  葉言之一言不發的聽完了葉卿卿的話。

  他那張極美的臉上沒有怒容,甚至格外平靜。

  他那樣冷靜,像是毫不在乎的樣子,微揚的唇角似是還帶著一絲笑。

  看他這樣,若是別人定會以為她這哥哥一點也不在乎她。

  可葉卿卿知道,這樣的三哥才是最可怕的,旁人生氣都是怒容,可三哥越是平靜,越是在笑,也就說明他怒意越盛。

  「是蕭衍救了你。」葉言之斂了笑意,神色晦暗不明。

  葉卿卿點點頭道:「他將我帶回王府給我服了解藥,然後就差人將我暗中送回了府中。此事除了他也不會再有人知道。」

  「他可知是沈煜要害你?」葉言之問道。

  葉卿卿搖搖頭道:「我沒告訴他。」

  上次蕭衍是到了之後和沈煜遇到才知道。這次他根本沒到那裡,更沒有遇到沈煜,所以他應當不知道。

  葉卿卿這麼說,葉言之也不再提蕭衍。

  反而問道:「此事可與許錦兒有關?」

  葉卿卿一頓,她知道葉言之在懷疑什麼。昨夜她是因許錦兒才宿在了許府,沈煜也選在這夜對她下手,這會是巧合?

  她想了想道:「應當與許錦兒無關。」

  上次許錦兒第二日就哭哭啼啼的來找她,說是昨夜和她一起被迷暈了,什麼都不知道,直到早晨醒了才發現她不見。

  許錦兒敢對她下手就已經準備好了脫身的辦法,不會讓人抓到把柄。

  葉卿卿恨她,卻不急殺她,因為她還有用。

  葉言之也不知有沒有信葉卿卿的話,他也不再問。

  知道葉卿卿是刺傷自己才保存理智逃出來的,葉言之查看了她的傷勢,為她換藥。

  昨夜葉卿卿沒時間看傷口是樣子,這會也是第一次見。

  她自以為刺的不深,可沒想到那幾個血窟窿一看就是發了狠的桶的,皮肉都翻出來了……

  看著她手臂上那幾個血窟窿,葉言之眼底的笑意濃的讓葉卿卿打了個寒顫。

  「葉卿卿。」他突然開口。

  「啊?」葉卿卿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心跟著咯噔一下。

  因為只有犯錯惹他生氣的時候,他才會這樣喊她,也就是說她要倒霉了。

  「四個。」葉言之聲音依然溫柔。

  但葉卿卿總覺得大事不妙。

  「三,三哥,我這也是情急之下沒有辦法的辦法嘛。」葉卿卿辯解道:「不然若真是被沈煜欺辱了,那我就不是捅手臂了,我就捅死自己一了百…啊……」

  「…疼,疼……」葉卿卿的傷處被葉言之按著,當真是要疼死了。

  葉言之不理她,卻鬆了力道,動作溫柔起來。

  直到將她的傷口包紮好後,葉言之才開口,他看著葉卿卿,神色不是往常那樣的淡漠,也不是藏著怒意的笑。

  而是葉卿卿從未見過,那樣嚴肅,認真,說不出的不容置疑。

  「葉卿卿,葉家只會是我先死。」

  葉卿卿愣住了,她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但這句話也讓她驀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不對,不是三哥先死的。

  是二哥!

  上次最先出事的是二哥葉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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