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亂作一團

2024-09-23 04:23:54 作者: 久安安

  葉定宜確定男人已經走了。

  方劫後餘生般,大口大口喘起氣來。

  萬幸危險終於解除了,不然她剛才能戳中他的麻穴,也就是打他個措手不及。

  之後他已經有了防備,她再想得手,可就難如登天了。

  何況,就算她能再得手,也不是什麼殺招,只會讓自己死得更難看。

  早知道,她剛才就不拼命替他遮掩,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體面和尊嚴。

  

  只消沖那幾個男人使個眼色,他們自然就明白了。

  便是那人非要污衊她是他的同夥,他們應該也不會信。

  就是這樣一來,她只怕會招來更大的麻煩,陷入得更深。

  甚至會不知道時候,連自己是怎麼死了的都不知道。

  畢竟從來都是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

  而她就算要死,也得是在讓賤人們都血債血償之後!

  所以,算了吧。

  人既已經走了,事情既已經過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葉定宜想到這裡,把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緊。

  然後,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

  次日起來。

  葉定宜和白蘭都一臉的萎靡。

  好在昨兒那個管事媽媽沒等葉定宜想法子著人去請她,自己先就來了,「已經給永寧侯夫人安排好了馬車。」

  「請去二門上車,即刻離開吧!」

  葉定宜鬆了一口氣。

  還肯給她和白蘭安排馬車,沒打算讓她們走回去就好。

  想也知道,侯府這會兒仍亂著,肯定沒人會記得派車來接她們……

  她忙謝了管事媽媽,「多謝長公主,也多謝媽媽了。」

  「那請稍等片刻,我們主僕收拾一下便告辭。」

  隨即又查看了一番自己的衣妝首飾,以免有遺漏。

  還到床前仔細再看了一回,——主要是確定被褥間有沒有血跡。

  床上光蓋的棉被就有三條,這點長公主府還是大氣的,沒有委屈她這個已經不算客人的客人。

  也所以,昨晚才能把男子遮掩得嚴嚴實實,沒有露出破綻。

  葉定宜當然不能九十九步都走完了,讓最後一步虧在沒注意到的血跡上了。

  幸好屋裡大亮後,她也沒發現有任何血跡或是其他可疑的痕跡。

  可見昨晚那人就算受了傷,應該也先處理過,或者自己有注意……

  葉定宜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到門口和管事媽媽再次道了謝告了辭。

  便由長公主府的僕婦送到二門外,上了馬車,踏上了回去的路。

  侯府果然仍亂著。

  孟元澈傷了臉斷了腿,又痛又怕。

  郭氏也是嚇破了膽,還在回家的馬車上,已經直喊胸口痛。

  好不容易撐到到家,便昏沉沉的癱在床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可家裡能做主拿主意的孟少恆和葉定宜一個在宮裡當差出不來,一個還在長公主府情況不明。

  只剩下同樣又慌又怕、亂作一團的孟少茵和孟少菱,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還是郭氏的貼身媽媽和丫鬟哭著催了幾遍,「大小姐二小姐快打發人去請大夫啊。」

  「旁的都可以容後再說,大夫總得先請來。」

  「不然等哥兒的傷勢加重了,太夫人的病情也加重了再來後悔,可就遲了!」

  姐妹倆才回過神來,忙忙打發了人去請大夫。

  可惜接連請來的兩個大夫都因孟元澈傷勢過重,不敢下手,生怕回頭治不好,給自家招來禍事。

  然後很快藉口自己本事有限,告辭離開了。

  連帶郭氏屋裡也沒去。

  等孟少茵和孟少菱發了狠,要派人拿了孟少恆的名帖去太醫院請太醫時。

  天又已經黑了,開始宵禁了。

  以致昏昏沉沉的孟元澈和郭氏硬是一夜過去,都沒能看上大夫。

  還是天亮後,孟少恆出宮回了家。

  立刻親自打馬去太醫院,請了太醫回來。

  祖孫倆才終於得到了治療。

  孟少恆有多生氣,可想而知。

  對著孟少茵孟少菱和一眾管事媽媽幾乎是破口大罵,「一個兩個大夫不行,就多請幾個,總有行的。」

  「不然就許以重金言語威壓,恩威並施,怎麼能真讓大夫走了?」

  「再不然,就想方設法儘快遞消息進宮給我,我來想辦法請太醫啊!」

  「卻一個比一個蠢,生生把澈兒和太夫人耽誤到現在,讓他們痛苦到現在。」

  「養你們到底有什麼用,養你們這樣一群廢物到底有什麼用!」

  又當眾打了孟元澈的奶娘和幾個管事媽媽板子,「平日個個倚老賣老掐尖要強,生怕出不了風頭,以為本侯不知道?」

  「結果一遇事就變成縮頭烏龜,變成鋸嘴葫蘆,生怕一個不慎會牽連到自己。」

  「也不想想,主子好了你們當奴才的才能有好日子過。反之,主子不好了,最先遭殃的就是你們!」

  打得一個個是皮開肉綻。

  打得奉命圍觀的其他下人都是噤若寒蟬。

  也打得整個侯府一時間烏雲籠罩,似是才被狂風驟雨肆虐過一般。

  葉定宜和白蘭到家時,面對的就是這麼個一片慌亂、人人自危的情況。

  她卻沒先去看郭氏和孟元澈。

  而是回自己院裡梳洗一番,再換了一身家常衣裳。

  才讓白蘭歇著,帶著青書去了嘉禧居。

  嘉禧居的氣氛比其他地方更低沉壓抑。

  孟少恆坐在郭氏宴息處靠窗的榻上,一臉的鐵青。

  孟少茵和孟少菱則紅腫著雙眼,一副又害怕又委屈、但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葉定宜上前屈膝沖孟少恆福了一福,「侯爺,我回來了。」

  「我一回來就聽說澈兒他、他……母親也病倒了。沒想到,長公主昨兒還是、還是下了狠手!」

  「好歹母親也是一品老誥命,澈兒也年少無知情有可原,怎麼就忍心?」

  「都怪我人微言輕,沒能求動長公主,不然母親和澈兒也不至於遭這個罪……」

  話沒說完,已是忍不住哭起來。

  孟少恆吐了一口氣,「不怪夫人,你也……」

  卻是才起了個頭,已讓孟少菱沒好氣打斷了,「怎麼不怪大嫂了?」

  「娘和澈兒老的老,小的小,大嫂你就該無論如何都護好他們才是。」

  「卻弄得他們傷的傷,病的病,你反倒完好無損。你就是這樣為人媳、為人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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